林澤無比強硬的態度,使得道聖鯤鵬以及建木之靈均陷入了沉默。
正當氣氛微妙之時,莊周匆匆忙忙趕來,神色驚疑不定問道:“師弟,怎麼回事,如來佛祖的氣息怎麼突然消失了?”
林澤輕笑一聲,以極爲平淡的語氣說道:“隕落了,氣息自然就消失了。”
莊周震驚:“如來佛祖堂堂聖人境,就這般隕落了?”
林澤平靜回道:“師弟親眼所見,灰飛煙滅,直接步入輪迴,連渣都沒剩下。”
“那師弟可知,如來佛祖爲何會隕落?”
林澤目光依次掃過建木之靈和鯤鵬,最終轉向西方:“老師親手佈下殺局,兼有妖族妖師相助,天地至寶建木之靈親自動手,外加天道偏袒,莫說如來佛祖,這天地間除了那位,誰能逃得過?”
莊周聞言喃喃自語道:“這,這沒道理的啊,老師怎會要誅殺如來佛祖?”
林澤不懷好意說道:“師兄要不要回道宮一趟,當面向老師求證?”
莊周臉色一正,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相信老師不是這種人,一定是師弟你弄錯了。”
呵,男人!
林澤臉上浮現一抹不屑,向西方微微躬身一禮:“弟子事務繁忙,暫且告退。”
正欲離開時,鯤鵬一聲不響攔住林澤去路。
林澤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妖師是想與在下論道高低,比上一場?”
鯤鵬正色道:“人皇若是有意,老夫陪你玩一場又如何?”
林澤聞言哈哈笑道:“在下就站在這裡,妖師儘管出手,你能打死在下,或讓在下皺一下眉頭,都算在下輸。”
鯤鵬微眯着雙眼,神色平靜道:“人皇此言太過狂妄了些,包括妖族歷代大帝在內,天地間還沒誰敢當着老夫的面說這種話。”
林澤笑道:“妖師要是不信,儘管試試。”
話一說完,林澤氣息浮動,在背後交織出一副巨畫,畫中有農民侍弄田地,有行商趕着馬車前行,有世家大族子弟流連畫舫。
男女老少,衆生百態,全都能在畫中找到,且栩栩如生,像真人一般。
鯤鵬張開口,欲將林澤一口吞入腹中,讓他沉淪苦海,然而冥冥中傳來天道警告,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到底哪裡不對,爲何我一想對他出手,就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明明他的實力看上去遠不如我。
是因爲他是人皇,當代天地之主人族的首領,所以不能受到傷害嗎?
不對,歷代妖帝可沒受到過天道如此看護,按理來說,人族人皇照樣這個待遇纔對。
一時弄不真切的鯤鵬,舉棋難落,十分難受。
這時道聖驚奇的聲音遙遙傳來:“你竟然效仿秦皇,將自身氣運與凡人百姓勾連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你比秦皇更狠更絕,秦皇再狠也只勾連了一座長安城,牽涉凡人不過五百萬之數,爲師瞧你如今這模樣,恐怕天底下的凡人,你勾連了至少三成。”
林澤微微低頭道:“老師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弟子的把戲。”
“不過有兩點,弟子得解釋一下,西秦在繼承大秦帝國疆域和子民的前提下,西征拜占庭,北擊胡人,東收高句麗,南納百越及南詔,除卻這些年戰亂死去的一部分人,西秦共計百姓三億兩千萬餘。”
“弟子十年以來,瘋狂推行勾連氣運之策,總計勾連一億八千萬有餘,恰好超過一半多些。”
“弟子若意外橫死,受勾連的這些凡人百姓,亦會被牽連,跟着弟子一起步入輪迴,換而言之,天地間的人族數量將銳減一半,堪比人間浩劫。”
“所以不管誰對弟子出手,都得承擔億萬凡人之死帶來的因果罪孽。”
“昔日老師與儒聖佛祖對秦皇動手,無意造成長安百姓死絕,事後遭天道反噬,以至於險些失卻聖位,如今弟子背後站着億萬凡人,應該沒人承受的住反噬吧?”
在場衆人,除了懵懂的建木之靈以外,其餘皆吸了口涼氣。
鯤鵬冷汗淋漓,慌忙將嘴閉上,深怕腦袋一熱傷了林澤,惹來麻煩。
可這不代表他甘心放過林澤,忍不住怒斥道:“閣下身爲人族之主,竟然拿着同族的性命當盾牌,如此狠心無德,不配稱皇。”
林澤漫不經心道:“我配不配稱皇,你說了不算,我也不在意你有什麼看法,何況我這般做只是爲了自保罷了。”
“說起來弟子能有今日成就,多虧老師賜予的鍛造氣運金冊之法,給了弟子一些啓發,否則別說億萬,能否湊夠一千都是個問題。”
道聖古井不波回道:“主要是你天賦異稟,爲師沒怎麼教過你,不過做什麼事都得承擔相應的因果,爲師希望你能回頭是岸。”
林澤微微躬身:“老師繆贊,請問弟子現在可以走了嗎?”
身負“核彈”級炸藥包的林澤,神態有些肆無忌憚。
道聖隔空傳話,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疲憊:“走吧,待需要你配合時,爲師再找你。”
林澤笑了笑,躬了躬身,乘風往長安飛去。
這一次,鯤鵬半點攔住林澤的想法都沒有。
妖族先是失去了天地之主的地位,又因末代妖帝斬斷建木神樹,一直都被天道針對。
以他妖族的身份,若對現任天地之主出手,遭遇的反噬恐怕要比平常人要強十倍。
這種反噬一旦降落下來,身死道消只是起點,族羣滅種亦不在話下。
鯤鵬不想被反噬死,亦不想連累妖族,面對這種情況,只能退後一步。
待林澤消失,鯤鵬衝西方問道:“人皇拒不配合此事,道聖將如何解決最終一步面臨的問題?”
道聖漫不經心回道:“難道獻祭儀式只能依靠人皇去做嗎?據貧道瞭解,恐怕未必。”
“祭祀建木,供奉建木之心,這些都是妖師提的,想必妖師要比貧道更清楚情況。”
“不若妖師犧牲一二,你來主持祭祀?”
鯤鵬看了一眼林澤離去的方向,遲疑道:“此事或許還有迴旋餘地,不如再等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