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界烽火 第十四章 前世今生

陸渙聽到無常仙尊所說,心中大驚,半天怔得說不出話來。無常仙尊看見陸渙模樣,不由笑道:“怎麼?難以相信?世間之事多半如此,一時半會難以相信,但是深思卻又是情理之中。只是人們往往震驚事情本身,卻是並不曾深思細想而已,這倒也怪不得你。”

陸渙搖頭道:“不是難以相信,只是按說我修爲增長,當會記起前生之事,就像我的前生是在八州界••••••”

無常仙尊擺擺手打斷陸渙道:“你錯了,八州界的你和軒轅界的你其實都是一生而已。攜境轉生並不算是前世今生。而所謂的前世今生,就連着魂脈血脈都會改變,你又怎麼能記得起前世之事?你以爲輪迴真的是那樣簡單麼?”

陸渙聽罷卻是點了點頭,自己記起來八州界之事後,並未有任何改變的感覺,彷彿那些事就是昨日發生一般。陸渙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怎會出現在我的識海中呢?”

無常仙尊笑道:“這只不過是老夫的一絲神識,在輪迴之井被老夫強行保存了下來,就是想看看以後會轉生爲什麼。本來老夫算不上好人,就是轉生爲草芥,也是咎由自取。豈料竟然還能爲人,況且還是一個好人。”

陸渙聽罷也是不由笑了笑,問道:“那當年你怎麼會死呢,不是已然是大乘修爲了麼?”

無常仙尊搖搖頭道:“長生之境,不過僅僅是我們修士所能達到的最高,壽元之高當真是遠勝常人。但並不是說就絕對的長生不死了,至於長生大乘之上還有何種境界,老夫也是不知。”

陸渙奇道:“長生境界不是最高?之上還有境界?”

無常仙尊道:“不錯,當年仙界封印三處長生道仙訣,據說全部得到便能突破那大乘之境,得到真正的長生。老夫有幸得知一處便是在那無極之海海底,老夫前去取來,便閉關修煉。豈料老夫的三個手下中那莫名勾結何處眠,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道尊,合力偷襲老夫,導致老夫走火入魔而死。實在可恨,如若不然,老夫說不定早就突破了。”

陸渙聽得也是一陣感慨,世間人人慾得長生,卻總是不免受到這樣那樣的磨難而死於非命。越是如此,便有越多的人追求長生,而追求長生的人越多,卻又是變的勾心鬥角,相互廝殺,那長生卻又是更難得到。

這時無常仙尊道:“陸渙,你既然身兼三家之長,又有各種傳承,日後不可限量。你可願代替老夫,當這上界的仙尊?”

陸渙一聽之下,卻是一愣,喃喃道:“當仙尊?”

無常仙尊道:“不錯,這是千萬人的夢想,就連那道魂魔三祖,也不過是各佔一方而已。”

陸渙搖頭道:“我不想。”就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讓無常仙尊一愣,驚奇的看着陸渙。

陸渙道:“其實,我剛開始想要修煉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等自己實力強大之後去尋找我娘,問問她爲什麼要離開我們。後來幾經輾轉這才得知娘其實早已經死了,但我卻是不能放棄修煉。因爲我的妻子我也要去尋找,無意成爲魔尊,我也要保護我的族人。人的一生,有短有長,只要能保護得了自己身邊的人,就足夠了,至於那些地位權力卻是用不到的。”

無常仙尊很是驚訝陸渙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沉默了起來。許久之後才嘆道:“你說的不錯,那便罷了。老夫那日爲了救你,動用了保護這一絲神識的靈力,陷入沉睡。今日方一醒轉,卻已是無力再維持下去,眼下便把這一身完整的傳承給你。但你須切記,無論何時,都要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還有,莫要對不起女人。”

陸渙聽無常仙尊如是說,知道其不久便要消散。雖然相處不過短短半日,但其之前的兩次相救也好,來自靈魂中那一絲一脈相承也罷,都是讓陸渙一陣黯然。

感受到陸渙心意,無常仙尊笑了笑,灑然道:“你活着,便等於是老夫在活着,又有什麼好失落的?”說着忽然看向虛空一處,對陸渙道:“本來老夫打算留給你當做鍛鍊的,但又怕老夫傳承之時被破壞。也罷,老夫就先替你解決掉!”說着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只是轉眼工夫便有出現在陸渙身前,面色蒼白不已。

陸渙急道:“你怎麼了?”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識海天地中爆發出一聲猖狂的大笑,魂祖的身形慢慢顯現出來。魂祖道:“無常老兒,你你雖然發現老夫,卻是現在早已不及老夫,你又能如何。既然如此,你的傳承老夫也不要了,就此將你和這小子格殺,有個寄體也是不錯。”

無常仙尊冷視着魂祖道:“你就這麼確信一定能將老夫殺掉?”

魂祖笑道:“你不過一縷殘識,又有何可以囂張之處?你以爲老夫方纔沒有聽到麼?”原來魂祖方纔並沒有離開,而是藏於一處暗中觀察。聽道仙尊說話,知道其命不久矣,本想着出去一舉格殺,但轉念又想要得道無常的傳承,便一直靜靜等待,豈料竟然被無常仙尊發現。方纔與無常仙尊正面交鋒,只覺得對方除了意境強大,修爲反而不及陸渙,心中激動便殺了出來。

無常仙尊冷冷道:“你既然找死,那老夫便成全你!”說着又是飛衝過去。魂祖既然得知無常仙尊早已是大不如前,又豈會懼怕,也是大喝一聲衝了過來。二人瞬間便站在一起。

意境相加,爆發出陣陣威勢,陸渙只覺那威勢甚爲強大,以自己修爲竟然也只能飛速閃躲,不敢碰觸。這時就見魂祖一招得手,將無常仙尊打落在地,魂祖激動萬分,當年懼怕無常仙尊,就算是如今也是心中尚有幾分懼意。豈料今日能將無常仙尊打敗,就算是其修爲大減,魂祖也是心中一陣自豪。只見他臨空而立,望着地面上的無常仙尊,笑聲更加張狂道:“無常老兒,你可有想過今天,從今日起,這整個上界註定都將會是老夫的!受死吧!”說着一道白光急速向着無常仙尊落下,陸渙想要相助,無奈二人意境輻散,自己根本無法靠近。

眼見那白光便要擊到無常仙尊,就在這時,只聽到無常仙尊暴喝一聲道:“天下無常!”

魂祖不由面色一變,暗道:“不好,忘了這老兒這一招。”轉身便要逃跑。此時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見無常仙尊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陡然間翻身而起,隨手打滅那白光。接着一手虛空一抓,便將魂祖直接抓在手中,只見他手上金光大盛,而那魂祖卻是慘叫不斷,最後化爲一顆金燦燦的珠子。

無常仙尊平生至強神通天下無常,以極其強霸的力量將人直接化爲靈丹,無論對手以何種方法,有何種寶物,皆是無用。由於此招過於逆天,當年無常仙尊創出來時,便也只能施展五次。此次就是他的最後一次施展。此時無常仙尊身影已然變得虛無暗淡,來到陸渙身前。

陸渙看到無常仙尊施爲,心中大爲驚訝,暗道:“這就是大能之人的真正修爲與實力麼?”

無常仙尊看着一臉驚奇得陸渙道:“陸渙,事不宜遲,盤膝坐下。”陸渙回過神來,知道事情緊急,不待多想,便即盤坐虛空。

這時就只見無常仙尊將手中金丹緩緩向着陸渙頭頂按去,陸渙只覺的一股強絕的力量充實全身,撐得自己身子鼓脹了起來。同時一陣陣刺痛傳來,彷彿是一種來自於靈魂中的刺痛,令陸渙難以承受。

就在這時,只聽無常仙尊又喝道:“閉嘴莫叫,莫要掙扎,防止靈氣四散衝破腦海。”聽道無常仙尊如此說,陸渙只得強自忍着,緊咬牙關,卻是將牙齦壓破,絲絲鮮血從嘴縫中流出。

忽然,陸渙只覺的識海中竟然掀起了一陣風暴,而自己便是這風暴的中心,無數傳承瞬間涌來,身體與靈魂上的劇痛彷彿酷刑一般,折磨着陸渙。陸渙終於是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便即暈厥,就在暈過去之前,腦海中還隱隱傳來一句虛無的話語:“赤子之心••••••莫要對不起女人••••••”隨即陸渙便再也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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