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殿緩緩浮起,頓時光芒閃耀,待其完全浮出地面之後,光華驀地一收,整個大殿頓時彷如失去靈氣的山脈一般,質樸,滄桑。三人看到大殿,只見三個大字高懸殿上“長生殿”。沒有逼人的氣勢,沒有迫人的鋒芒,唯有質樸,一種歷經滄桑後的返璞歸真。
三人紛紛站起身,落在長生殿前,望着那三個大字,一時心中激盪難以平靜。許久之後,純陽子才緩緩嘆道:“觀其字,就可知這仙帝之修爲,實在難以望其項背。”
陸渙與李太白也是一陣感嘆,陸渙還好,李太白心道:“老夫修煉數千載,卻也不能及這仙帝半分,這道修來何用?”竟然暗暗有了一絲退隱之意。而就在此時,只見純陽子已經緩步行到殿門之前,伸手緩緩推去。只是這門不知爲何,以純陽子之修爲也是無法撼動分毫。
這時純陽子恍然大悟,喝道:“太白兄,陸小兄,快來助我!”卻原來是之前純陽子爲了推開殿門,渡去不少靈力。豈料殿門竟然數倍返衝過來,純陽子唯有苦苦支撐,不甘妄動。
陸渙只見到純陽子額頭見汗,心念電轉見已然有了主意。既然遇上了,那便得狠狠敲上一筆,莫不是豈能白白幫助與他。只見陸渙道:“純陽前輩,當年仙界賜下幾株回生草?”
純陽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順口答道:“三株。小子你••••••”純陽子回頭,只見陸渙笑吟吟站在自己身後,卻是一動不動。人老成精,怎會不知陸渙心中所想,見到陸渙趁機敲詐,恨不得殺了陸渙。只是此刻他卻無法脫身,而且日後還需陸渙幫助。心中暗恨道:“小子,等老夫得道長生道訣,老夫必然殺你!”但此時卻也是不得已,當下又將另外兩株回生草隨手一拋。陸渙接住,檢查一番,便置入乾坤袋中。
純陽子喝道:“你已經得手,還不來?”
陸渙笑道:“純陽前輩,那次在弱水畔,你的那個小瓶子••••••”
純陽子心中恚怒至極,單但偏偏又無可奈何,不得已至極,又將那小瓶丟給陸渙。陸渙這纔給李太白使了個眼色,二人雙雙上前,雙手按在門上,只見一股精光閃過,純陽子頓覺壓力驟減,那殿門轟然打開。
這時,純陽子得脫困境,狠狠地看了陸渙一眼,道:“好了,老夫說話算話,你們走吧。”說罷不再停留,向着殿中走去。
陸渙與李太白見此,知是純陽子不欲二人一起進入。陸渙心中雖是大震,極想入內一觀,畢竟自己所修的三部功法皆是指向了長生道訣。但此時卻不是時機,當下不再言語,與李太白迅速離去。
二人方一出得純陽子的大殿,就見外面一道黑影在遭受數人圍攻,正是魔靈。只見那些人都是天之道高手,衆人圍攻之下,魔靈身上時不時散出一道黑煙,嗷嗷亂叫。陸渙知道魔靈雖然修爲大進,但面對許多高手還是力有不及。
隨即陸渙躍進戰圈,長劍四掃,將一波攻勢擋開,這時李太白也是秋水長劍祭出,加入戰圈。魔靈看着陸渙道:“小子,老子還以爲你死了呢!”雖然言語粗俗,卻是甚爲誠摯。
陸渙看着敵人,答道:“暗滅兄,我怎麼會死?你卻是如何尋到此處?”
魔靈被這一問,頗有一些不好意思,囁喏半天,才道:“老子那天解開了封印,本來想着一走了之。但隨即一想要是你小子沒有得到那回生草,卻又四處張揚老子騙你,這個買賣划不來的緊,老子便跟着來了。”
陸渙知是魔靈擔心自己,卻偏又嘴硬。當下沉聲道:“暗滅兄,謝啦!”
魔靈此時心中也是驚訝,暗道:“老子明明是靈體,沒有感情,爲何此時卻是心中激動如斯?”嘴上卻道:“什麼謝不謝的,老子聽得跟個娘們一樣,恁的囉嗦。”
就在此時,只見對方一老者寒聲道:“你們擅闖玉虛派,還不束手就擒?”
陸渙等人正要說話,就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讓他們下山。”陸渙回頭一看,正是純陽子,暗道:“我和大哥纔下來,他便已然到了,這速度卻又是快了一截。那長生殿卻是詭異。”其實純陽子只是通曉連通的傳送陣陣法,纔會比他們快上一截,而並非是修爲大進。只是這點,就非是陸渙他們所能想到的了。
這時就見那老者恭敬抱拳道:“是!”隨即率領衆人讓開通道,陸渙三人見狀,不再停留,向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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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魔冢。
卻說三人下了山,便直接來到這萬魔冢。此時眼前寒冰牀依舊,青青靜靜地躺在上面,面容安詳,嘴角微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陸渙拿出一株回生草,運起靈力將那回生草化爲汁液,向着青青嘴脣灌去。豈料那汁液流到青青脣邊,便順着嘴角流下,並沒有入到口中。陸渙不由趕快收住汁液,防止其全部流光。這時就見魔靈大咧咧道:“我說小子,你成日裡和這小娘皮卿卿我我,這時候倒是那般拘謹,你不會用嘴給她的嘴喂麼?仙尊個姥姥的!”
陸渙尚未說話,便見李太白笑道:“我說你個怪物呆在這裡,我兄弟當然不好意思了。我們還是出去。”
魔靈怒道:“老匹夫,你說老子是怪物?”
李太白笑道:“自然說你。”
魔靈勃然大怒道:“好你個老匹夫,老子,老子••••••”魔靈自從凝實形體之後,便最爲忌恨別人說他是怪物。陸渙尚且罷了,只是這李太白與自己毫無恩怨,卻也來訴說,不由很是氣憤。
二人一路來時,便你來我往,爭吵個不休,雖然往往都是李太白佔得上風,魔靈卻甚爲不服。
李太白笑道:“你要怎樣?莫不是還要找老夫比劃比劃?”
魔靈道:“好,老子怕你不成。”說着便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還對着李太白喊道:“老匹夫,有種就跟着老子過來。”
李太白笑了笑,對陸渙道:“兄弟,你開始救她吧,那怪物自由老夫牽制着,不會打擾你的。”
陸渙道:“大哥和魔靈玩玩即可,你們莫要互相傷到了。”
李太白笑道:“這個我自然省得。”說着就聽魔靈又開始大喊道:“兀那老匹夫,你怕老子了不成?”
李太白也是高聲道:“怪物,你要找死,也不急於一時吧!”說着便化作一陣白光射出,追着魔靈而去。
二人一走,陸渙耳邊頓時清淨了不少,轉頭看着青青,目中露出一絲憐惜。隨即不再言語,將那汁液飲道口中,慢慢的向着青青嘴裡渡去。
雙脣方一接觸,陸渙便即覺得一縷芳香,一陣柔滑。陸渙心中一蕩,卻也是想到二人之前種種,又覺有些苦澀。古來情之一物大都如此,偏偏在人甜如蜜糖之時來一記苦藥,卻又讓人割捨不下。
口中的汁液慢慢滑入青青嘴裡,然後又緩緩進入體內。陸渙這時就只覺青青體內的生機漸漸濃郁流動了起來,急忙度去一道靈力,加速生機運轉。青青的呼吸逐漸平穩綿長,生機也開始充盈全身。陸渙便停了下來,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驀地,陸渙只覺到腦海之中似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般,突然劇痛無比。急忙內視,只見識海中那些霧氣逐漸的變淡,消散,最後一片空明,那些未曾記起的記憶此刻全部想起來。
陸渙此時面色大變,一個個身影接二連三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從所未有過的清晰。最後確實都化成了一道紅色的身影——鶯鶯!
當年最難忘懷的事情,卻是現在最晚記起來,這是考驗,還是諷刺?昔日種種,此刻一目瞭然。
萬里同行,
十載守候,
胸前似乎又有了那淚墜尚未化去的涼意,
懷中似乎又多了曾經熟悉的溫暖。
陸渙此時望着寒冰牀上的女子,又想起生死未明的鶯鶯,腦中紛亂不堪。許久之後,才慢慢發出一聲輕嘆:“鶯鶯!”而此時,自己想要返回八州界的心情竟然是那麼迫切。
PS:第二更晚了一會兒,小弟那個糾結呀,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