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在場衆人心中陡然一動,魔祖的話語又是傳來道:“我們想想,那生死指代的地方都有哪些?”
軒轅一丐面色一變道:“該不會是輪迴井?”一言方落,衆人都是不由暗暗點頭,顯然是都想到了這個原因。畢竟能和生死掛上邊的,自然就是輪迴傳世之所了。況且輪迴井早不出世,晚不出世,爲何偏偏要在與巫族大戰時出來,莫不是有所關聯。
李太白聞言也是覺得大有可能,只是那個巔字,確實不好理解。這時陸渙突然道:“或許,我已經知道那大殺器所隱藏的地方了。”
衆人面色大變,紛紛詢問道:“哪裡?”
陸渙眼睛看向東方,悠悠道:“山河宗地峰,生死臺。”
隨着陸渙的話音,衆人不由一愣,山河宗人頓時恍然。這也難怪,畢竟起初生死之巔這一句,是人都理解爲是有了那大殺器就會何等厲害,卻是忘了去考慮其他。
而理解爲輪迴井,雖然說得通,但是那之巔二字卻是不好解釋。畢竟若是輪迴井的話,寫成“輪迴之淵”自然是要好的多的。
陽和陰煞二人聽罷,也是覺得陸渙所言大有可能,不由對視一眼,苦笑嘆道:“可笑我二人枉在生死臺上修煉幾百年,卻原來都是虛度了。”
陸渙此時道:“好,我們必須趕在巫族完成血祭之前找到那大殺器,事不宜遲,我們先商議出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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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州千幻山脈。
此時山脈之下,站着幾人。當先一人一身白衣,肩上還有一隻火紅流焰鶯,正是陸渙。而其身後兩名男子,正是丁一與張子揚,再往後便是姜輕雨與趙敏了。
這時只聽到丁一笑道:“我們一隊五人當年一起行動,卻早已經是在百年前。沒想到一百年後,還能重新在一起,當真是妙得緊。”
陸渙聞言也是一笑,隨即從乾坤袋中取出三壺酒,丟給丁一與張子揚,笑道:“妙不是光靠嘴說的,先浮一白再說。”說着便仰頭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
張子揚與丁一見狀,也是不再猶豫,紛紛將手中酒壺飲空。此時陸渙將空酒壺高高拋起,落在不遠處,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那生死臺乃是地峰之物,自然該由山河宗人來探查。因爲震州巫族衆多,故而探查之人不能多,原本陰煞陽和二位長老欲來,但是陸渙卻說二位長老修爲高深,於守城有作用,自己打算親自走一趟。
而再看衆人,也是對於陸渙最爲放心,畢竟那是驚天殺器,自然不能草率。於是陸渙便與當年一隊之人趁夜潛入了這震州,來到了千幻山脈之下。
此時,月已西沉,幾人都是不再耽擱,向着地峰飛去。
當日巫族圍攻不過是山河宗主峰,對於地峰倒是沒有侵犯。此時雖然無人,但是地峰一切,卻都像原來一般安好。
自高空看下,昔日那弟子房,那寒潭,那殿前講道場,都是歷歷在目。此時衆人來到後山,就看見一座巨大圓臺高懸空中。一面白光閃閃,一面卻是黑光沉沉。
陸渙道:“這就是那生死臺了,先用長老所傳開啓之法,將它開啓。”說着就雙手翻飛開始結印。
張子揚等人見狀,也是手印不斷,道道光芒向着生死臺飛去。只見隨着衆人的施爲,生死臺緩緩地轉動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極爲強大的靈力波動傳了出來,陸渙微一探查,便見那靈力竟然劃分陰陽,相生相剋,生生不息。
隨後衆人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都是不由暗自心驚。這時陸渙道:“你們在此地少待,我先上去一探。”說着就縱身躍上了生死臺。
衆人自然知道陸渙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當下也是不再多說,慢慢在下面盤膝坐下,吐納起來。這時姜輕雨望着臺上陸渙的身影,眼中閃過複雜之色,終於牙一咬,也是隨之縱身躍上。
就在這時,張子揚驀地眼睛睜開,卻是正好看見姜輕雨的一道背影,眼中閃過幾絲苦澀和無奈。
卻說陸渙方一上到生死臺,就見上面陰陽二氣交錯呈現,半面黑,半面白。陸渙分別站在黑白二氣上,卻是感覺頗爲不同,白氣上只覺到暖意襲人,渾身舒暢,而黑氣上卻是異常寒冷,砭人肌骨。
陸渙心中暗道:“難怪陰煞長老一直冷若冰霜,卻原來是藉助這黑氣修習的陰寒靈力。”
正想着,陸渙驀地看見一道身影飄然上來,竟然是姜輕雨,陸渙不由眉頭一皺,微微苦笑一聲。自從自己回來後,便再也沒有找過姜輕雨,也沒有與其說過話。
就連這幾日來,都是一直避着她。豈料此時姜輕雨卻是自己上了來。姜輕雨看着陸渙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麼?爲何你從巫族回來,便,便變了不少。”
陸渙苦笑道:“姜,姜師姐,你弄錯了,我沒有變。”
姜輕雨聞言面色一白,輕聲道:“沒有變麼?稱呼都變了,人怎麼可能沒有變?或許,那位江悠悠姑娘,更好些吧。”
陸渙搖頭道:“輕雨,你誤會了。悠兒,我和她,終究還是敵人。只是此次諸般經歷,我已經明白了,醒悟了,我有妻子了,就是鶯鶯,不會變的了。”
姜輕雨聞言,輕輕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一時間,二人都靜默了,彼此望着對方,腳下黑白二氣流轉不歇,甚是飄渺虛無。
許久之後陸渙方纔道:“輕雨,我們還是趕快找尋那殺器吧,否則要是讓巫族施展開血祭,那一切就都晚了。”
姜輕雨點點頭,輕聲道:“這生死臺甚爲古怪,黑白二氣指代生死,分化陰陽,奧妙似乎就是在這黑白二氣中。”
陸渙道:“不錯,只是這生死臺一地納二氣,雖然奇異,可是也不見得有什麼封印之類,那殺器究竟是藏在何處呢?”
姜輕雨沉默不語,只是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陸渙見狀也是不再多言,兩人就這樣靜靜站着,仔細的思索着。
漸漸地,月落了,天際升起了朝陽,將大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這時,黑白二氣流轉,黑氣漸漸聚集在姜輕雨腳下,而陸渙則是在白氣之上。
就在這時,黑白二氣登時凝注不動,而生死臺卻轉速快了不少。陸渙與姜輕雨猛然間睜開眼睛,對視一眼,自然都是發現了異狀。
陸渙道:“這生死臺莫不是需要陰陽兩種不同功法的人同時一起,方纔能打開麼?”
一念至此,陸渙當下緩緩釋放靈力。姜輕雨見狀,也是照做,但那生死臺除了轉得更快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陸渙一時間又是不由收了靈力,面露疑惑。
這時卻是猛的發現二人此時所立之處,黑白二氣中間多了一道空隙,並沒有聯繫到一起。陸渙暗道:“莫不是要兩人想接引,將陰陽二期連接起來?”
想到此處,陸渙擡頭看着姜輕雨。姜輕雨此時自然也是想到這一成,面色不由微微發紅,但卻是輕輕地點點頭。
陸渙見狀,不再多說,站起身來,轉背向姜輕雨。姜輕雨也是轉過身去,二人慢慢倒退着行走,終於在黑白交界處,二人的背緊緊貼在一起。與此同時,陸渙與姜輕雨的手也是緊緊握在一起。
此情此景玄妙異常,兩人都只覺對方身上有一股氣息瘋狂流轉,心跳清晰可聞,清晰到似乎能夠知曉對方的心意一般。
而兩人正在這種玄妙的感覺中,卻並沒有發現身下的生死臺已然緩緩升空,向着高空之上飄去。
只見生死臺越飛越高,漸漸地衝破了淡淡的雲層,就連那朝陽,似乎也已經在身下一般。高空寒冷,水汽凝結成水滴,沾在二人的髮梢,鼻尖,一股寒意襲來,二人陡然間清醒。
方一清醒,二人的手還是緊緊握在一起,並沒有分開。依舊是背靠背站着,也都沒有動,只是陸渙眼中多了一絲溫暖,姜輕雨的臉上落了幾分紅暈。
許久之後,二人才發現周圍異狀,只見四周已然一片碧空,遠處還有云氣浮動。二人不由對視一眼,都是不由面上一熱,慌忙鬆開了拉住對方的手。
此時陸渙與姜輕雨向下方看去,只見下方雲霧繚繞,他們此時早已經御風九天之上了。陸渙見到此狀,不由喃喃道:“生死之巔,九天高懸已然做到了,只是這八州之靈,潛龍出淵會是什麼意思呢?”
姜輕雨也是搖搖頭,目露思索。就在此時,只見朝陽緩緩高升,已然將近正午,生死臺下雲氣散開,露出了整個八州的輪廓。
陸渙二人看去,只見八州山河交錯,四周海水一片蔚藍,甚爲壯麗。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不由感覺到因爲自己身在八州這樣美麗而又壯麗的大地上而高興。
陸渙又是俯首看去,這一看,卻是不禁面色一變。此時他們所在高空,若是徑直落下,竟然正好是八州最中心之地。
陸渙急忙祭出摹天筆,只見筆尖金光閃閃,陸渙虛空勾畫,一道道圖形漸漸出現,正是一幅八州全圖。隨即,陸渙一筆點在最中心的位置,二人急忙看去,這一看卻都是面色大變,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狀。
此時就聽陸渙喃喃道:“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