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渙看見江悠悠,自然知道其也是應當走出了幻境,便問道:“悠兒,你••••••”
江悠悠打斷道:“你進入了什麼環境,我自然也是如此,就像之前魔靈的幻境我們都見過一般。”
陸渙聞言面色一變,復又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已經全部知道了?”
江悠悠輕聲道:“自然全部知道了。寧負天地,不違本心,你做得很好,我知道該怎樣做了。走吧!”說着便向前行去。陸渙見狀也只得跟隨而去。
卻說這天涯霜雪衆人並不知道其真正的作用,是來檢驗一個人的本心,這也合乎了整個第二層的那本源規則。但是人心往往最是難測,就算是有了那第二層輪迴之井的規則,也是很難探測出一個人的真心,故而纔有了這天涯路上的天涯霜雪。當時陸渙通過了那幻境,自然也算是經過了考驗,自然便是沒有危險了。
而江悠悠一心牽念着陸渙,與陸渙同時經歷了那場幻境,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內心所想,自然也算是沒有失去真心了。
其實一切陸渙他們並不知曉,方纔若是兩人心中稍有一絲異動,那幻境便瞬間會產生強大的神念攻勢,直到兩人殞命。之前魔靈就是受到了那幻境的影響,方纔癲狂失態的。好在其是靈體,又及時被陸渙收入魔劍中,方纔躲過一劫。
此時陸渙看着江悠悠的背影,心中一陣無奈,但卻又是不能再說什麼,唯有默默地跟着其行走。
慢慢的,天漸漸不再那麼昏暗,地上的黃沙就彷彿冰雪一般漸漸融化消散。而陸渙二人的靈力修爲也是慢慢的恢復着。江悠悠停了下來,喃喃道:“悠悠天涯路,盡是傷心處••••••”陸渙聽到,也只是裝作不聞,站在江悠悠身後不語。
終於,天光大亮,又露出了整個輪迴之井第二層的景象。此時兩人依舊是在那一方荒原上,背後不遠處淨魂山獨立。
許久之後,陸渙道:“悠兒,我們走吧,先和那天絕老祖會和再說。”
江悠悠點點頭,便向前疾飛而去,陸渙也是飛身跟上。這一路甚爲平坦,有了天涯路的經歷,這荒原對於修爲恢復二人來說確實已經算不得什麼了。陸渙此時並沒有將魔靈喚出,畢竟天絕老祖還是不知道魔靈的存在,到時候發生了變故,倒也算是一個殺手鐗吧。
二人速度極快,不到半日荒原已然被拋在了身後,前方依舊是一座巨大的光門高聳,四周一片虛空,空無一物。陸渙與江悠悠對視一眼,速度又是快了不少,向前方飛去。
落在那光門之外,陸渙見到四周無人,不由奇道:“莫不是他們已經先進去了?還是沒有到呢?”
江悠悠道:“第二層甚是古怪,我們這一路的危險已然算少了,他們所遇定然也是驚險無比,我們先等上三日吧。”
豈料話音方落,就聽見一聲大笑道:“勞煩聖女掛心,老夫二人安然無恙。”
陸渙與江悠悠聞言看去,只見天絕老祖與那公孫佑並肩御風而來。陸渙見狀迎上,傳音道:“公孫兄,一路上可有危險?”
公孫佑也是傳音道:“危險倒是不曾遇見,只是我們進入了一處迷宮中,許久方纔出來。”
陸渙聞言點點頭,不再言語。、這時就聽見天絕老祖笑道:“聖女,你們之間的事應該在這第二層解決的差不多了,眼下我們要去第三層,這第三層已然進入到了衆魂之國的範圍內,可不能再亂跑了。”
江悠悠冷道:“這點我自然知曉。”
天絕老祖不由笑意吟吟的看了陸渙一眼,眼中露出一絲促狹,道:“既然如此,我們便進去吧。”
說着便當先向着那光門走去,三人緊跟其後。豈料四人行到了這光門前,就只見到從光門中閃出四道身影。只見四道身影是四名中年男子,一身甲冑,彷如凡人世界的兵士一般。四人手中還握着制式一樣的長槍,就連那面部表情竟然都是一般無二的冷淡。
此時其中一人道:“站住,你們不是魂體,怎的能到這輪迴之井中?”
天絕老祖道:“實不相瞞,我們確實都是魂體,只是前不久方纔奪舍。心中掛念着魂國中的家人,故而才斗膽前來探視。”
“哦?”那人皺眉道:“家人?這麼說你們不是都城之人?”
天絕老祖道:“我們只是魂國普通子民,一直在第三層外圍居住。”說着便取出一枚令牌,只見那令牌樣式奇特,就好像一團雲霧一般,想來便是魂國的身份令牌了。
那人見到,微一查探,見到不假,便道:“既然如此,你們便進去吧。規矩不用我多說,十日內必須離開,要麼就捨棄身上肉身。還有,除了你們自己所住的城池外,莫要到別處去。”
天絕老祖抱拳道:“這點我們自然知曉。”
那人道:“最好記住,好了,進去吧。”說着四人分開,露出了那巨大的光門。
陸渙幾人見狀,這才緩緩進入。只見一過了光門,這第三層景象與早先的兩層迥然有異。只見第三層更像是外界一般,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許多小城隱現其間。
天絕老祖道:“我們先去離此地最近的疏影城,在城中有我的一位故人,通過他才能進入到第四層。走吧。”
衆人向前緩緩飛行,一路上天絕老祖也是滔滔不絕的給衆人講起這衆魂之國來。衆魂之國位於輪迴井第三層,自成一界,乃是都城早先衆位大能所開闢。後來經過千百年的建設,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因爲其中所住皆是魂魄,而魂魄又都是來自於外界,自然這第三層便和外界差不多。
第三層中其實也是有不少不是魂魄的人,畢竟若是有魂魄修爲大進,化了形又不願意離開或者是去都城,也是可以住在此處的。至於天絕老祖方纔所說的藉口,這種情況卻是不多。
衆人一路飛行,許久方纔到那疏影城城下。這時就只見幾個守衛徐徐走來,對着幾人道:“你們不是魂體,也不是化形之人,來這裡幹什麼?”
陸渙看向那幾名守衛,只見其雖是一身甲冑,可是自膝部以下卻是飄飄渺渺,空無一物,想來是因爲沒有化形完全。
天絕老祖此時抱拳道:“實不相瞞,我們幾人本是鄰城的子民,前不久奪舍成功,方纔回來。特來此看一看故人,然後便就離去。”
那人隨即取出一枚玉簡,仔細查探起來,又問道:“來疏影城找人?找誰?”
天絕老祖淡淡道:“夏侯辰。”
那人面色陡然一變,失聲道:“你來找城主?”
天絕老祖也是被那人問的煩了,當下傲然道:“是不是城主老夫不知,當老夫知道當年他不過是一個小娃娃而已。”
那人聽得分明,若不是因爲實力夠強,與城主關係夠深,是沒有人敢如此說話的。當下便道:“前輩稍等,我這便去稟報長官。”說着便急忙離去。
天絕老祖嘿然道:“看來無論在何處,實力和地位都是很重要的。”
陸渙聞言點點頭,隨即便不再說話。而這時江悠悠淡淡道:“有實力人家也未必服你,有地位終究會被人搶去,唯有抓住了人心,方纔能長久的上位。”
天絕老祖聞言面色一變,細思片刻,暗道果然如此。當下朝着江悠悠一抱拳,道:“聖女言之有理,老夫受教了。”
正在這時,就只聽一聲朗笑道:“哈哈哈,我當是誰來了,卻原來是師叔,侄兒恭迎師叔大駕!”隨着話音,只見一名長相頗爲豪放的男子大步行來,朝着天絕老祖彎腰一躬。
天絕老祖倒也是不推辭,受了那人一禮之後,方纔笑道:“百年不見,辰兒你的修爲卻是大爲精進,不錯不錯。當年師兄果然沒有看錯你,如此一來,師兄也就能瞑目了。”
來人自然是夏侯辰了,只見夏侯辰在天絕老祖說話時甚爲恭敬,待到天絕老祖說完,方纔道:“師父他老人家死的太冤,這個仇,我夏侯辰一定是要報的。”
天絕老祖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看向一處道:“這次老夫來,要做的兩件事,第一件便就是爲師兄報那魂飛魄散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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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魂之國,都城。
魂國都城極大,城西有一處方圓百里的莊園,其中幾座大殿質樸卻又宏偉。
當中一座大殿,殿裡盡是一些算籌羅盤日晷等物,大殿正中卻是懸掛着一幅星圖,看去隱隱竟然和外界天上繁星相位一致。
星圖兩側卻是掛着一幅對聯,只見上聯狂草,筆走龍蛇寫道:“山河變動,只在勾畫之處。”下聯卻又是工整楷書,鐵鉤銀劃出:“星移斗轉,不過彈指之間。”
一位老者面對着這星圖盤膝而坐,閉目入定。這時,卻是突然睜開眼睛,揚手輕招,四十九根算籌瞬間懸浮在面前。隨着老者的手勢,算籌飛快轉動,許久之後方纔停下。若是陸渙在次,定然能認出老者的手法正是山河宗人峰一脈的大衍天算。
老者沉思半晌,不由面露一絲苦笑道:“天易,你的這個徒弟還真是異常,大衍天算也只不過能算到其大致行蹤而以,除此之外,竟然一切是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