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渙方聽那人喊完話,就只覺地面一陣震動。擡頭看去,只見一頭足有三丈高的巨獸緩慢行來,其上還坐有一名中年男子,面目陰鷙,想來便是這黃土城的長老了。巨獸之後,跟隨着七八百黃衣之人,皆是面色鄭重,目不斜視。
但見那巨獸緩緩行來,路上行人紛紛讓在兩旁,低頭恭敬行禮。陸渙他們也是避於一側,看着那巨獸。
此時魔靈低聲道:“不是這黃土城長老才死了嗎,怎麼又是一個長老?”
陸渙道:“別的部但凡修爲最高的便能挑戰當上長老,此人看樣子隱隱就要突破大乘,於這一城中也算是頂尖了。那原來的長老一死,他自然可以當得上。”
二人正在低語,就只見那長老驀地轉頭,凌厲的目光射向二人。而後自語道:“水巫部?”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陸渙見狀,心道:“不好,有麻煩了。”
方正自想着,果然就聽那長老喝道:“停!”隨即縱身躍下,行到陸渙身邊,看着陸渙,一股強大的勢散發了出來。
陸渙只感覺就好像當年初遇歐陽怪才之時,對方施與的重重威壓一般。只覺那股勢一波波,一浪浪接連而至,向着陸渙壓來。陸渙見狀,不由冷哼一聲,絲絲靈力包裹住全身。只見其身上多了一道閃閃發光的罩子,光華流轉成一圈圈漣漪,將那重重威壓緩緩盪開。
此時那黃土城長老陡然間收了威壓,驀地大笑道:“我道是哪位高人,卻原來是千水兄。”
陸渙聞言面色一變,暗道:“這沈千水並沒有關於眼前這人的記憶,這人是如何認出自己的?”
這時就聽那長老道:“千水兄莫奇,當年我去天水城時,恰逢你與尊師一戰。遠遠見了千水兄一眼,便覺千水兄修爲精湛,不由心嚮往之,今日卻是得以真正一見。”
陸渙邊聽聞這長老所言,邊暗自搜索那沈千水的記憶。當日於這沈千水如何成爲天水城的長老,並沒有興趣,僅僅一掃便即不管。豈料此時看來,卻是沈千水當年爲人張揚,與其師父的一戰竟然邀請多城長老觀戰。此人勢必便是當年和黃土城長老一起前來觀看過自己。
陸渙此時聽聞眼前之人說罷,這才裝出一副釋然的表情,抱拳道:“慚愧慚愧,當年一戰甚爲簡陋,實難入各位法眼。”
那長老笑道:“千水兄莫要過謙,如今不知怎麼有空來我這黃土城?”
陸渙道:“向來聽聞這黃土城乃是第一大城,故而一直心中嚮往,眼下得空,這纔來一遊。”
陸渙方一說罷,便見那長老笑得詭異,面色一變,暗自防備。這時就聽那長老傳音笑道:“千水兄可是爲了祭巫大比之事?卻又怕路上遇到其餘幾城的圍攻,故而才轉道這黃土城的?”
陸渙聽完不由面色一變,那長老忙又傳音道:“千水兄莫驚,我倒是有辦法可以讓千水兄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聖城。”
陸渙心中雖然懷疑,但仍是傳音道:“什麼辦法?”
那長老笑道:“此事不急,我們先回長老殿再說。”隨即便對身後一人道:“回長老殿。”
那人面色一變,道:“長老,那天絕獸••••••”
長老道:“天絕獸來日再說,那不重要。眼下有大事,速速返回。”
那人抱拳道:“是!”說着便大喝道:“長老回殿!”隨着其話音,那跟隨出來之人皆是緩緩向回行走,而那巨獸也是慢慢轉頭。
此時長老對着陸渙抱拳道:“千水兄,請!”
陸渙點點頭,抱拳道:“請。”便帶領衆人,跟隨那長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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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繞道東北方向的李太白,卻是沒有陸渙這麼順利。僅僅出行一千多裡,便被人堵截住。
李太白只見身前不遠處站着許多白衣之人,足有一千。爲首的是一位老者,此時那老者笑道:“水巫部的朋友,這是急着要去何處呀?”
李太白指着身後三百人,笑道:“他們皆是老夫的弟子,此刻是與老夫一起出來歷練的。”
老者道:“既然是歷練,那也不急着一時,不知可否和老夫去我金巫部暗金城盤旋數日。長老雖然不在,但也不會虧待了諸位。”
李太白搖頭笑道:“不了,我們出來歷練,豈能半途享樂?日後若是得空,再來拜訪不遲。”說着就要帶領衆人離去。
那老者驀地面色一變,伸手一揮,只見那一千人便將李太白衆人包圍住。
李太白登時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老者冷笑道:“什麼歷練?你們怕是想去那聖城參加大比,以爲繞個道就安然無事了麼?長老早就有令,但凡是水巫部之人,這幾日都請到城中做客。否則,嘿嘿••••••”
李太白怒道:“否則怎樣?”
那長老道:“否則,那便殺了。也算是報了那日在絕境山脈被偷襲之仇。”
李太白冷聲道:“你們就不怕聖城怪罪下來?”
老者哈哈大笑,許久才道:“笑話,若是聖城沒有憑據,怎會亂說?而我們只要做的乾淨點,不就成了?”隨即面色一沉,喝道:“吃敬酒還是吃罰酒,你們自己選吧!”
李太白陡然間笑了,悠悠道:“老夫雖然愛喝酒,但是隻愛自飲,至於這敬呀罰呀的,倒是沒有多大興趣。”
“你!”老者怒道,“既然如此,那便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上!”隨着老者話音,就只見那一千金巫部修士紛紛衝殺過來。
李太白伸手虛空一握,一把秋水長劍便即出現在手中,一道白光輕閃,向着老者殺去。
老者見狀,也是祭出一把長劍,迎着李太白而來。老者狂笑道:“你不過這點修爲,卻能耐我何?”手中劍光離合射出,只見方圓三丈就像是籠罩着一層光罩,將李太白圍住。
李太白修爲早就化聖中期,而這老者竟然是堪比化聖大圓滿的修爲。此時被老者的劍光籠罩,李太白也唯有舞動手中長劍,對抗那老者。老者一邊鬥,一邊獰笑不止,狂道:“原本你們若是乖乖隨老夫回去,說不得尚能保留魂魄,可是現在麼,全都得魂飛魄散。”說着手中長劍光芒更盛,而那圍住李太白的光圈卻也是越來越小。
李太白見到如此,心知如果不施展神通是贏不了的。但是他的神通以詩證道,憑氣息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巫族之人。不像陸渙的山河宗神通以及魔族神通。故而李太白修爲雖高,可是到了巫族大陸卻是很少出手。
這時李太白牙一咬,暗道:“也罷,拼了!反正還有那東西,也不怕你們跑了!”一念至此,李太白陡然大喝一聲道:“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隨着李太白的話音,就只見異象突生。
這一片天空陡然間暗了下來,彷彿如夜一般。其中一輪明月緩緩升起,光芒灑下,輕易便將那老者的劍光擊散。而這時地面突然升起滾滾雲氣,一切變得虛無縹緲起來。老者此時面色大變,望着李太白急聲道:“你不是巫族,你是••••••”
那一個“誰”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見雲海中寒光一閃,向着老者襲來。老者不及說話,慌忙回劍格擋。豈料那寒光如清風,似流水,無處不在。奇異的繞過老者長劍,隨即轟擊在老者的胸口。
老者驀地噴出一口鮮血,怔怔的盯着李太白,嘴脣微動卻是說不出話來,眼中露出驚恐。
而這時那異象消散,又恢復了朗朗的乾坤。此時老者四下看去,更是大駭不已。因爲四周那一千人盡數伏誅,對方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死,甚至於連傷都未傷。老者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指着李太白,喃喃道:“怎麼可能,你,這怎麼可能?”
而李太白卻是一手提着長劍,一手把玩着一直羊脂小瓶,緩緩走到老者跟前,笑道:“有什麼不可能?”
老者面上驚恐,焦急道:“你不能殺我,不然你們絕對逃不了的,聖城不會饒了你們的。”
李太白笑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們不是巫族人,我們又豈會怕聖城?更何況你不是早就說過,辦的乾淨點,誰會知道?”說着便不再留手,長劍揮下,那老者便即斃命。
李太白此時看着手中小瓶道:“純陽子,若非是你,今日老夫危矣!哈哈哈!”說着便不再停留,帶着衆人繼續朝前行去。
那小瓶正是當年陸渙脅迫純陽子之物,那日分開之時,因爲李太白所行一路皆是金巫部與火巫部的城池,便將小瓶交給李太白,以備不時之需。方纔李太白施展異象時,暗中打開小瓶,靈動異香便暗算了老者一方。
此時,李太白帶領衆人已然去的遠了,只留下一地的屍體。而這時,原地卻是多了兩個人影,是一名白髮女子和一位老者。
這時女子看着李太白一行的背影,自語道:“原來是他?”
那老者道:“聖女,那人不是我巫族之人,爲何不將他殺了?”
女子搖頭道:“先不急,看看他們接下來的動向再說,說不定還能幫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