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嬴政駕崩。
大秦瞬間少了主心骨,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譬如趙高,譬如李斯,便是因爲沒了嬴政的鐵腕威懾而開始起了異心。
有人說,趙高是趙國人,可能是想找嬴政復仇。但我以爲這是個笑話,畢竟趙高是從小跟着嬴政身邊,那時的嬴政還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小質子而已。
至於李斯的行爲,可以說也是出乎人的意料。李斯是個有些自私的人,但卻不可否認此人的大才。若是有明君,或是可以用得恰到好處,只可惜,嬴政不在,便無人可以震得住他了。
嬴政是個相當厲害的帝王,帝王心術,可謂玩兒的爐火純青。但他有一點錯了,他沒有考慮到始皇這樣的人畢竟只有他一個,他的後代不及他的能力。
秦朝立法過於嚴苛的問題,早已開始顯現,加之中央開始的譁變和各方人士的蠢蠢欲動,大秦開始處於一種風雨飄搖之中。
扶蘇者,過於軟弱,不過一死的結局。胡亥者,過於殘暴,其能不及始皇,其智亦難及始皇,卻登基爲帝。至此,很多人開始坐不住了。
首先起來的是陳勝吳廣的農民起義。歷史書上把這次起義擡到很高的地位,但我卻對其有些不屑一顧。
不過是因爲犯了死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亡命之徒罷了,哪裡可以說得上偉大呢?況且他們稱了王,貌似也沒替老百姓做什麼事,只顧着自己享樂了。這是一場註定成不了氣候的起義,但是卻是天下即將大亂的序曲。真正的大亂纔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外面剛剛下了一場小雨,空氣微潮,帶着些寒意。
張良倚在榻上,臉色蒼白地開始輕咳。他的身子一貫不好,每至換季或者潮溼的日子,總是容易受了風寒,對此他早已習慣了。
他輕輕地翻開一卷書,輕撫着竹簡看得出神。
江淑也是好興致,拿了他手邊的另一卷便開始翻看起來。只可惜,她貌似什麼都看不懂。這是什麼奇怪的字體?韓國的字體麼?
想着江淑的神思就有些飄忽,其實秦始皇還是很了不起的,就說統一文字和貨幣這一項就有大功德。你想啊,之前每個國家各用自己的貨幣,各用自己的文字,交流障礙還真不是一點點啊。
哎,若是秦始皇真能長生說不定也就不會出什麼亂子了。江淑胡亂地想着,卻被張良的一聲咳打斷了思緒。
“哎,子房啊,你這樣可不行。才年紀輕輕就這副模樣,老了那還了得。”江淑略有些調侃,看着他笑道。
只見他的長髮微微披散下來,修長的手指輕點着竹簡,狹長的眸子微斂,倒有些公子如玉的味道在了。江淑猝不及防撞入他那幽深的眸子裡,一時有些臉紅。“你倒是說說看我如何?”
“小心你和你妻子打架都打不過。”江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看着張良那意味深長的表情,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哪裡有些不對。
“打得過你便行了。”張良突然笑了,讓江淑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江淑隱隱有了猜測,卻還是覺得不太可能。應該說,她選擇性地想要忽略,認爲這不太可能。
張良沒有再說話,說得太多把獵物驚到可就不好了。
他輕輕地點着剛剛收到的情報,眼裡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起義啊,確是個不錯的機會。他早已置生死與度外,這些早就不在乎了。況且,這起義還有他的推波助瀾?
“你打算起義?”江淑並沒有奇怪,歷史上的張良好像就是跟着劉邦去起義的吧,好像最後還封了個留侯呢。
之前她學習《高祖本紀》的時候瞭解過劉邦,總覺劉邦這人就是個喝酒不給錢的痞子,明明造了許多殺孽,卻偏偏在百姓面前一副僞善的樣子,實在討厭。就是漢朝的人對他都是這個評價,那若是其他人評價,什麼樣可想而知了。真搞不懂怎麼會是這種人做了皇帝,張良跟着他也是屈才了。
江淑撇了撇嘴,又一想突然冒出了冷汗。自己怎麼能夠完全相信書本呢?這畢竟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應該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才是。自己還是太過想當然了,簡直就是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張良也和史書上寫得不同啊,剛剛這不還和自己開玩笑來着。
江淑沉下心來,開始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不錯,社會主義思想無論如何在此時都不會適用,她該腳踏實地地考慮當下的。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他已經開始謀劃了,現在他所能聚集的不過一百號人而已。還是不行啊。他輕聲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怎麼了?”江淑歪頭,隨即道,“起義就是件成王敗寇的事。你打定主意就放手去做。何況自身不夠強大,我們可以借勢啊。”
“借勢。”張良眯了眯眼,他可不是隻會紙上談兵的江淑,他要找個靠譜的人合作纔是。
“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別想太多”,江淑把張良按倒,“拿被子捂一捂,發了汗一覺醒來便會退燒了。”
張良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容,他知道她是關心她。這個世上,他現在最親近的人應該就是她了吧。想到她以後可能會離開,他便覺得一陣難受,他要想辦法把她捆在自己身邊。
張良病好後,開始照着江淑所說的方式每日鍛鍊身體,再加上良好的飲食,看着身子好了不少。這日他遇見了一個人,他叫劉邦。
只見此人帶着一股子親和的氣息,不卑不亢,一看這副模樣便是相當的有迷惑性。江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倒是沒有說話。
看着這兩人聊得很開的樣子,江淑有些鬱悶了。哎,未來的主公就是不一樣啊,這纔多會兒,都快把我給忘了。
百無聊賴,突然聽見有人貌似在說自己。“這位可是尊夫人?”江淑一臉茫然地回頭,卻得到了張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正是賤內,倒是讓劉兄見笑了。”天雷滾滾,江淑瞪着張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