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白鳳九起牀洗漱,前往食堂準備早晨的飯菜。
路過操場,夜幕中看到一個人正在晨練。
那人身材不高,又胖又圓,正是教務處主任元光。
他穿了一身練功服,腳上一雙外號踢死牛的千層底布鞋,正圍着一根一人粗的柱子轉圈。
做飯的時間並不緊張,白鳳九駐足觀看,就見元光將手掌放在柱子上摩挲,轉了三圈後,猛然發力,一掌拍在上面。
想象中石柱子爆裂的場面並沒有發生,就像一個普通人很隨意的拍在上面,然後元光收功吐氣。
元光擡起眼皮,看到不遠處的白鳳九,面帶微笑打招呼。
“小白早啊!”
白鳳九微笑着點頭:“元主任這麼早練功。”
“年紀大了,睡眠質量下降,睡一會就醒。”
他伸手理了下頭上稀疏的毛髮,白鳳九懷疑,他禿頂的原因,極有可能和睡眠質量掛鉤。
“昨晚的事真要感謝你,不然靈武學院的損失不可估量。”
元光用不可估量這個詞,說明昨晚那個女孩偷盜的武道秘籍,對於靈武學院非常重要。
白鳳九道:“舉手之勞而已,元主任不用放在心上。”
元光搖頭:“小白此言差矣,昨晚那種情況,要是換做沒有正義感的人,肯定會置之不理,從這點上看,你的品質非一般人能比。”
開玩笑,昨晚兩個武道宗師,一個武尊中品高手,在他們三個人的阻攔下,白鳳九依然保持自的立場,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白鳳九擁有常人不能企及,堅如磐石的定力,剛正不阿的性格,還有深厚的功力,才能扛得住三位武道高手的阻攔,揪出黑衣人,三者缺一不可。
元光走到白鳳九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由於二人身高差距很大,元光伸手拍他肩膀的時候,儘量的伸出手臂,顯得非常滑稽。
不過這可是一位武尊中品高手,即便是被人看到這種場景,也不會笑出來,除非他不想活了。
“我想邀請你,做靈武學院的保衛科隊長,你意下如何?”
元光用商量的口吻問道。
白鳳九眉毛一挑,保衛科隊長?整個靈武學院保衛科就你一個人,讓我做隊長,還不是光桿司令一個。
見白鳳九沒有立刻回答,元光道:“不着急,你先想一想,想好了隨時來找我。”
元光又加了一句:“待遇可比在食堂幫廚好啊。”
說完,元光轉身離去,白鳳九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對保衛科隊長他沒有興趣,只要能留在靈武學院照顧金無雙就可以,什麼工作他並不在乎。
“嘩啦!”
碎裂的聲音傳來,白鳳九尋聲看去,那根被元光拍了一下的石柱,竟然化作一堆碎石。
六點半,白鳳九拉開食堂的大門,然後將櫥窗全部打開,熱氣騰騰的飯菜香味兒瞬間瀰漫。
訓練完的學生們早就飢腸轆轆,好似被放出籠子的小老虎衝擊來,抱着餐盤圍攏在窗口。
“大家都別急,每個人都有份!”
白鳳九揮舞着勺子,給這幫飢餓的小老虎們裝飯菜,可是別的窗口,圍攏的孩子們卻是少的可憐。
之所以白鳳九如此受歡迎,是因爲他打菜的時候手不抖。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幫孩子們正是發育身體的時候,吃的多,只要你手一抖,本來就不大的勺子,裡面的菜就燒的可憐。
除了分量足,白鳳九的手藝也不是蓋了,煎炒烹炸,很簡單的食材在他手裡,都能做出人間美味。
以前學生裡還有不少挑食的,自從吃了白鳳九做的菜,一個個都改了壞毛病。
半個小時後,吃飯高峰期過了,金無雙她們這些社會應召的學生才走進食堂。
白鳳九從身後拿出一份準備好的飯菜,還有一杯秘製的粥。
一聲口哨傳來,李景坤滿臉的戲謔:“老白啊,我也想吃小竈,下次能不能給我留一份?”
此話一出,引來不少人的鬨笑。
金無雙滿臉尷尬,小聲道:“鳳九,下次不要這樣了,我吃食堂的菜就好。”
白鳳九卻不以爲意,根本沒有把李景坤的調侃放在心上。
“你想吃小竈,也找個會做飯的老公啊。”
衆人聽完,笑的聲音更大了,還有人調侃李景坤,說趕緊去泰國做個手術吧,你這皮白肉嫩的,回來找個好老公沒問題。
“去去去!湊什麼熱鬧!”李景坤沒有在白鳳九這裡討到便宜,拉着臉驅散衆人。
雙方鬥嘴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相互之間調笑,調劑一下枯燥的氣氛。
靈武學院遠離熱鬧的市區,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每天除了修煉,最大的娛樂項目就是刷手機。
來吃飯的人漸漸稀少,白鳳九解下圍裙,取下套袖,剛要出去和金無雙聊天,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叔叔,我打飯……”
隨着噹啷一聲,一枚亮晶晶的五毛硬幣落在窗口的不鏽鋼盤子裡。
尋聲看去,窗口外,一個身材並不高的小姑娘,登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說道。
她似乎在擔心什麼,還四下瞥了眼,見沒有人注意,才說出這句話。
在這個物價飛漲的時代,靈武學院的伙食費已經算是非常低的,早晨一頓飯平均兩塊錢,就能讓一個大人吃飽。
五毛錢的飯菜,白鳳九還從沒有給人打過。
就在白鳳九愣神的功夫,旁邊的一個大姐湊過來,拿起勺子給小女孩抱着的搪瓷盆裡打了滿滿一勺稀粥,又給她半張餅。
“謝謝!”
小女孩抱着搪瓷盆轉身跑開,她沒有在食堂吃飯額,而是跑出了食堂,不知道去了哪裡。
白鳳九回過神來,問旁邊的大姐:“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食堂的規定,那一勺稀粥就五毛錢,還搭上一塊餅,這不是賠本嗎?
不是白鳳九吝嗇,如果小姑娘沒有錢吃飯,他自己請客都沒問題,只是好奇這種操作。
那大姐嘆息一聲,道:“那孩子可憐,老闆說了,只要她來,就按照這個給她打飯。”
白鳳九眉頭一皺,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食堂也不忙了,大家都坐在一旁休息,這位大姐也喜歡找人嘮嗑,就把小女孩的身世說了一遍。
小女孩是滄縣下屬一個村裡的人,父親是一名武師,八年前不知什麼原因,拋下母女二人離開了家,從此渺無音訊。
沒有父親的孩子,總會被人欺負,同齡人總喊她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每次被欺負,她就哭着跑回家,問爸爸去哪了?爲什麼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