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奇靈的指示,魑魅將非白和蘇素帶了出來。
也沒管他們兩個滿目狼狽的模樣,驅逐出了酆都,然後讓其自生自滅。
在陰獄的幾天時間裡,得着非白的庇佑蘇素也沒有吃多少苦,陰獄裡面黑漆麻糊的她又看不到什麼的東西,只有非白才知道里面的那些魔族長得有多麼兇惡恐怖,但是他也沒有說出來嚇唬蘇素,本來她已經夠害怕的了。
蘇素不知道魑魅是要送他們出去,嚇得她以爲他們是要解決非白和她了,緊緊抓着非白的手,要死一起死,來都來了,她就沒想着回去。
但是魑魅顯然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太多,匆匆忙忙將他們送走之後,他還要去給長樂安排住的地方,魔帝說是要給最高規格的待遇。
非白攜蘇素返回了人族,魔族酆都之外的地方都不是很安全,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應該就是人族了,猜得不錯的話長樂已經在魔族了,現在她要比自己有用多了,可能會作爲談判的籌碼也說不定。望着蘇素的臉上滿是驚懼和惶然,他也不忍告訴她,還是從長計議吧。
而此時奇靈和長樂就正站在魔帝大殿的金頂上,深紫色的天空看一切周圍的事物都不是很真切,更遑論奇靈指着的那三個黑色點點說是非白和蘇素。
“怎麼樣?沒騙你吧?”
“但願如此。”她要是看得清就真見鬼了。
“平心而論,這是我第二次見你,你爲什麼對我持這麼大的敵意?我對你做的還沒有那個夕做的過分吧?”
“無所謂,你說的都對?”長樂冷笑道。
奇靈還沒有見過哪個人族敢對他這麼囂張的,至少魔族裡面是沒有的,一次兩次無禮就算了,老是這樣,奇靈面上也掛不住了,下意識的就將手伸出去掐着長樂的脖子拽到了自己身前。
突然來的窒息感,讓長樂哽住的咳嗽沒有咳出來,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臉色也憋得青紫。奇靈不可能讓她真的死了,兇惡的盯着長樂:“我不喜歡有人這麼跟我說話,尤其是你。”
長樂的臉上浮出嘲諷的表情,儘管脖子被捏的死死的,但是嘴上仍然不慫。
奇靈心下有些無奈,這個長樂就跟個臭石頭樣軟硬不吃,而且極盡所能的能噎他就噎他,最重要的就是她現在完全不怕死,甚至是有些求死。
看到長樂已經被自己捏的翻白眼之後,奇靈鬆開了手,憤憤的準備甩袖而去。
長樂癱倒在地上,咳嗽了好幾下的,然後悶悶地笑出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奇靈腳下一頓,實在是忍不住了,手中憑空出現把黑長的鞭子,臉上的憤怒清晰可見,讓他那道道裂痕出撐裂的更大顯得更可怖了。
甩手一鞭又一鞭的抽下來,抽的長樂皮開肉綻,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血跡給浸染的溼透了,白色的織物輕薄透氣,血腥味瀰漫開來的時候,引起了周圍魔物的些微騷動,嗅着氣味趕了過來。
奇靈沒停手,長樂也沒求饒。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樂只感覺自己痛的眼前發黑昏了過去失去了意識,總歸是不將她打死是有點可惜的,當然奇靈也不會打死她,畢竟還要拿來做籌碼的。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算不上光亮,依舊是魔族習慣用的幽藍的鬼火,幾縷飄飄乎乎的,摸了摸身邊的東西,感覺到自己現在是在牀上,估計是奇靈抽打爽了,把自己給送回來了。
“醒了?”黑暗裡竟然傳來了女聲,女聲?長樂皺起了眉頭,是她幻聽了嗎?
“呵,這纔多久不見,不記得我了?”珈南笑的有些的意味不明,但是長樂聽了這個陰惻惻笑容有些起雞皮疙瘩。
“珈南?”長樂不是很能確定是否是她,畢竟這魔族裡面她認識的女魔族還真的不多。
“怎麼,落到魔族的感覺如何?”
“還行。”長樂無所謂地聳聳肩,瞬間就“嘶”了一聲,傷口裂開了。
“魔帝的鞭子不好吃吧?”珈南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從剛開始進來說話開始長樂就感覺到她的敵意,不知道這麼久了爲什麼還這麼敵視她,畢竟當初長樂還算是救了她。
“有話直說。”經歷那麼多事情之後,長樂賊討厭有人跟她左右賣關子羅裡吧嗦。
“沒什麼,只想說你落到魔族,就等於是落到我手裡了。”
“哦,還有事嗎?”
珈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李長樂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憑她也夠資格?
可能珈南不知道一句話吧,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也不跟她客氣,珈南掠到長樂的牀邊,伸手準確的揪住了長樂的衣領,但是還沒來得及動手,長樂就冷冷地開口了:“果然是父女,連動手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珈南手中一頓,但是沒有放棄要給長樂點顏色看看的想法。
“你確定奇靈不會找你麻煩?”跟奇靈相處這段時間,除了看他讀書寫字處理公務巡視什麼的,長樂還發現他的很明顯的點,就是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旁的誰碰一下,半下都不行。
果然,聽到長樂的話珈南瑟縮了下,有些遲疑了。這魔族公主的功力比起他爹差了不是一星半點,至少奇靈永遠不會處於被動的那方面。
珈南鬆開了鉗制住長樂的手,不耐煩地問道:“羽光現在怎麼樣了?”
“回了神族吧。”長樂抿了抿脣說道。
“非白沒有弄到絳珠是嗎?”珈南知道最近奇靈的心情不是很好,非白更是史無前例地被罰進了陰獄,因爲她在血池養傷所以沒有參與到那件事情,在慶幸沒有被牽連的同時也有些遺憾, 要是她弄到了就好了,這樣奇靈就可以去神族跟天帝談她和羽光的事情了。
有些莫名珈南爲什麼會問這樣的話,長樂沒有吱聲,靜靜地等着下文。
“羽光是不是喜歡你?”
聽到這樣的問話,長樂一愣,好端端地爲什麼突然提起羽光?
“不知道,不喜歡吧,我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魔帝說只要我拿到絳珠就會去神族跟天帝談談我跟羽光的婚事。”提到婚事兩個字,珈南還有些不好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珈南會突然出現在人族,還到處走動。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她忽然有些同情起珈南來,魔帝明明知道天帝是不可能接受神魔兩族的結合的,所以這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就是個lie。
長樂有些躊躇,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珈南這個事情,與其知道了真相,不如就矇在鼓裡吧,抱着遺憾也比破滅好吧。
但是她沒發覺自己臉上一系列複雜的表情看在珈南眼裡就有些意味不明瞭,珈南以爲她是嫉妒自己和慶幸這事沒成,不由得鄙夷地看了向長樂,自始至終珈南都很嫌棄她。
“你也別得意,我肯定會讓魔帝去跟天帝說的,過一段時間有個三界的會晤,我一定會讓他們私下裡談的。”怕長樂不相信,珈南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吧?”雖然她跟珈南合不來,但是覺得她也挺可憐的。被自己的親爹給騙的稀裡糊塗的,還傻傻的相信她爹會給她去說親,要知道羽光可是天帝的兒子,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是長樂覺得天帝不可能答應,而且奇靈也不會去說。
“呵。”以爲自己猜中了長樂的心思,珈南不屑地起身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長樂的房間。
長樂看她已經是心意已決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人家頭鐵她也攔不住,只能祝福她到時候不要摔的太慘,自己已經提醒過他了。
過兩天有個三界的會晤,那她肯定是要參加的,倒不是長樂想,只是奇靈的意圖很明顯,肯定是想榨取她的剩餘價值,覺得她是個籌碼,可是長樂覺得自己被那個夕利用的完完整整徹徹底底的,哪裡還有什麼用?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無所謂了。
在魔族的日子跟拘役差不多,也談不上什麼自由,這陰暗昏沉的環境剛開始長樂還不適應,現在習慣了也就還好了,雖然時不時的都能摸到什麼屍骸白骨有點噁心之外,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都被迫跟在奇靈的身邊。
奇靈自上次用鞭子抽打過長樂之後,似乎是上了癮,三天兩頭長樂只要挑釁他,奇靈就會毫不猶豫地掏出鞭子出來繼續抽她,長樂猜測可能是他對自己施虐的時候很喜歡看自己痛苦抽搐的表情,也是賤的,長樂知道自己只要不冷嘲熱諷就會躲過很多的毒打,但是當她每次被抽打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想起林景安,這樣她有種贖罪的快感,這種做法無異於自虐。
但是時間一長奇靈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這個長樂好像就是變着法的找茬讓自己去打她,打的次數多了也沒剛開始的興奮了。
長樂也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囂張,基本就是隻要出現在奇靈面前就想方設法的惹他發火,最後無奈奇靈都直接叫魑魅帶她下去領罰。
基本所有的魔族都害怕奇靈的雷霆手段,但是這個擁有奔狼血脈的崽子,什麼也不慫,十層魔獄之災都不能傷她分毫。拔舌、剪指、蒸煮、炮烙、血池、刀山火海冰山魔蟻啃食長樂更是體驗了個遍,折騰的遍體鱗傷還有專門的魔族給長樂醫治,反反覆覆就在這些折磨之中。
具體長樂經歷了多少她自己也不清楚,因爲沒有哪個魔族將這些刑罰全部嚐了個遍,所述經歷的不過是圍觀的魔族七嘴八舌傳言的,長樂是第一個捱下來的,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麼忍受下來的。不過倒是因爲長樂這樣英勇的行爲,獲得了大多數魔族的尊重?這也是她自己沒有想到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在魔族多待一段時間,就像人族常說的那樣生前做多了壞事,死後會下地獄受苦,倘若以這種受苦的方式能夠得到內心的安寧的話,能夠減輕心裡的愧疚的話,那她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