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白弱水在蕭焰和城夙的“壓迫”之下,跟着他們朝西域皇宮行去。
而被蕭焰給忽悠回去的蕭煜,在三番五次試探了丹蔻,丹蔻都是一副遮遮掩掩之態,讓他的疑心不得不更加重了。
蕭衡在他回來之後沒幾天就回來了,到肅王府的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煜問他,他也不說。
至於爲什麼蕭衡沒有跟他在一起,他也問了,蕭衡也只是說,自己迷路了。
迷路這種藉口,蕭煜是怎麼也不可能相信的。
只是,蕭衡這小子竟然不跟他說實話而且這個小子,是打死也透露自己不想說的事情的。
這也是蕭煜對蕭衡這麼重用的原因,只是,到了現在,蕭煜才覺得蕭衡這種性格,還有這個不好的地方。
最後,蕭煜打算自己悄悄去一趟離世庵找一下白寧玉,雖然之前有皇宮的那件事情作爲導火線,讓他有機會和這個女人斷絕了母子關係。
但是,他實在想不到他還可以找誰來問自己的妻子是誰了,反正不會是那個叫做丹蔻的女子吧。
來到離世庵之後,白寧玉正在一邊唸經,一邊敲打着木魚,頭髮早已經剃落,這一身都是尼姑穿的淺灰色衣裳。
“施主終於還是來了。”
木魚聲只是停頓了一下,便又再次響了起來。
“你知道我會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舉動被人掌握在手中一樣,讓蕭煜很是不爽。
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宰別人的命運的,哪裡由得他人來掌控他的命運?
“畢竟貧尼曾經是施主的母親,這點還是瞭解的。”
庵堂裡的木魚聲並沒有因爲兩人的對話斷過,這座離世庵本來就是之前白弱水爲了在離開肅王府之後有個住的地方,用肅王府的錢在這裡建造的。
所以除了那位她一直待在身邊的徐老嬤嬤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陪着她,現在……似乎那位老嬤嬤也不在她身邊了。
“我打發徐嬤嬤走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出家人,哪裡用得了別人照顧我,所以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了。”
“不過,前兩天來了一位客人,我想你應該認識。”說到這裡,白寧玉終於停止了敲木魚的動作。
起身就向內堂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穩,似乎一點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急功近利和浮躁的心態了。
蕭煜跟在白寧玉身後走去,其實他不太願意跟着白弱水走的,因爲從他進入到這裡開始,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是在被白寧玉牽着鼻子走。
完全成了被動的那一方,這可不行啊,要是這樣,那他今天就什麼也別想問出來了。
但是,他對白寧玉口中說的那位他應該認識的客人,有些感興趣,所以,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
然而,蕭煜剛一走進去,一道人影就朝着他撲了過來。
“王爺,臣妾好想你。”
懷中的聲音有些軟綿綿的,帶着一些鼻音,似乎剛剛還哭過的樣子。
蕭煜一下子就頭大了。
這個女人……又是誰?!還自稱臣妾……難道……
蕭煜將這女子從自己的懷中拉出來,這才發現,還真是熟人……
“風月,怎麼是你?”
“王爺,我知道你現在忘記我是你妻子的這個事實了,那是因爲丹蔻那個惡毒的女人給你下了藥,所以你纔不記得了的,反而認爲她纔是你的王妃。”
“所以呢,你想說明什麼?”
風月想說明什麼,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只是,在他的記憶裡,他可從來沒有過勾/引下屬的想法。
而且還是一個一直對他有意思的下屬,所以,這件事情,真的太過於蹊蹺了。
他現在失去了關於自己妻子的記憶,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搬出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第八九十個“丹蔻”,來陪他玩。
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個真正佔據了自己心中那塊重要之地的女子了。
蕭煜第一次覺得,他似乎碰上了比打仗還要難上好幾百倍的事情,真是傷腦筋。
“你說你是本王的王妃,可有什麼憑證?”
對於蕭煜的這個問題,風月幾乎完全沒有考慮什麼,就回答了。
“當然,王爺,你還記得肅王府的一件寶貝嗎?”
說着,風月便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個盒子來,將盒子打開之後,蕭煜就看見一條褐色的小東西從裡面鑽了出來。
這個……不就是肅王府唯一的寶貝——那條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螭龍嗎?
沒想到,風月竟然能夠拿出這樣東西來,既然她拿出來了,那就說明她真的是自己的王妃了。
“王爺現在可信了?”
“信了,王妃這幾日在外面受苦了。”
蕭煜這番話說完,風月又向他撲了過來,一下子就將他給抱住,然後懷中就是一陣抽泣聲。
而在蕭煜身後,白寧玉趕緊將那個盒子的蓋子給關上,然後就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就這樣,風月跟着蕭煜回了肅王府,剛騎馬行至肅王府府門處,就見丹蔻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盯在他和風月身上,一動不動。
一張俏臉更是慘白一片。
像是強作鎮定般,見蕭煜拉着風月往王府裡面走,丹蔻立馬湊了過去:“王爺,你帶一個女人回來幹嘛?”
在蕭煜眼中,丹蔻此時的表現就像是謊言被戳破了一般,而丹蔻自己,卻只是在懷疑他另結了新歡,忘記了她這個“舊愛”了。
所以嚇得一臉慘白。
“本王接本王的王妃回來,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蕭煜說得理直氣壯,然而,他多說一個字,丹蔻的臉色就更加蒼白一分。
最後,就連說話的嘴脣都是顫抖的了。
“蕭煜,她不是你的王妃……”
“她不是,那是誰呢?”
蕭煜挑了挑眉,難得和她廢話,想要繞過這個女人,直接回自己的房間或者紫竹院去。
奈何,這個女人的纏人功夫,真是到了極品地步。
竟然將他們給硬生生攔住了。
“當然是我了,除了我,還有誰會是你的王妃,蕭煜,你看清楚好不好,就當我求你了。”
說着,竟然就這樣哭了起來。
弄得蕭煜全身的雞皮子疙瘩都起來了,他現在才領悟到,一個女人一哭二鬧真是一件讓人厭惡她的法寶。
所以,蕭煜心中更加堅定了,丹蔻這個女人,不會是他的王妃這個想法。
他怎麼可能找一個動不動就又哭又鬧的女人做王妃,要真是這樣的話,也不知道他當時是哪根筋沒有搭對了。
這次,丹蔻說了那番話之後,蕭煜倒是無語了,風月卻開始跟她講道理了。
“丹蔻姑娘,你就別鬧了,之前我被你趕出去,王爺被你下了藥然後昏迷,之後醒來,就認爲你是他的王妃拉去,你所做的這一切,上天可都看着呢。”
“我……我沒有!”
“你確定你沒有,沒有合起欺壓人,欺上瞞下?!”
“王爺,妾身……”
“行了,不必解釋了,你先回你的西苑算了。”
說完,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丹蔻,然後攬着風月的腰,朝着紫竹院走去。
此時的皇宮內,可能某人比蕭煜還焦灼。
“皇上,先吃點東西吧。”
“嚴德喜,你認爲朕現在有胃口吃這些嗎?”
“可是,人是鐵飯是……”
“行了,撤下去,朕要吃,自己會叫你的。”
“皇上,西域的事情固然緊急,但是保重龍體纔是最要緊的事啊。”
“朕知道知道,你給朕滾滾滾!”
嚴德喜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在蕭炆這樣的厲聲呵斥下也不得不閉嘴了,然後走到殿外去了。
西域要和北方的韃靼結爲秦晉之好,希望大燕這個掌握了周邊小國命脈的大國能夠派人去主婚,人家指定希望肅王能去,然而那個地方……有白弱水在那裡。
兩個人遇上的機會,還是蠻大的。
但是如果不派蕭煜去的話,那也只能派一個比蕭煜還要位高權重到人去拉去。
他倒是比蕭煜位高,但是權重,就另當別論了。
蕭煜現在是大燕權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雖然人家也不是有心殿外,但是要將他從權臣之位上拉下來,還得頗費一番功夫。
按理說,他作爲一國之君,也是可以去殿外,但是他才登基不久,連朝臣都還沒有徵服,就去“攘外”,不太好吧。
所謂“安內攘外”,先安內,才能攘外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蕭煜的聲音,然後,還沒有經過嚴德喜通報,就擅自闖了進來。
“肅王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允許,也敢擅自進來!”
蕭炆佯裝生氣,卻沒有瞞過蕭煜那雙眼睛。
“聽說皇上爲了臣的一件事情,已經不吃不喝一天了,臣甚是感動吶。”
說着,蕭煜就露出了一副感動得都要哭了的表情來。
“行了,別裝了,是不是又是嚴德喜去給你通風報信的。”
“雖然嚴老公公很是喜歡向本王打小報告,但是呢,這次還真不是這位老公公告的密,其實這次臣進宮來,是想告訴皇上一個好消息的。”
“什麼好消息?”
“臣找到臣的王妃了。”說完,蕭煜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而這個蕭煜口中所謂的好消息,着實讓蕭炆驚了一跳。
這麼說來,他是……
“你去找了白弱水了?”
“白弱水……我的那個表妹,我找她做什麼,我是找我娘子,不是找我表妹,臣總覺得,皇上今天的腦子,似乎被門給夾過,都不圓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蕭煜還若有其事地朝着蕭炆腦袋上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