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心痛依然
她雖然覺得神秘，可也沒有管那麼多，這裡的情況她也不熟，幹嘛要多管閒事啊。
到了冰公寓的樓下，朱茱看見有一輛車停在大門口，神神秘秘的。
“喂……真是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呢。”朱茱看着冰已經掛掉的電話小聲地嘀咕着。
“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等你們！”朱茱跟冰說了最後一句話，“記得……”
“好，媽咪等你！乖啦，拜拜！”
“寶貝兒，跟冰叔叔玩得差不多了就回來，知道嗎？媽咪在等你哦！嗯，媽咪知道了，到時媽咪跟你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好不好？記得，不要吃太多的零食，不能跟冰叔叔亂要東西，知道嗎？要聽冰叔叔的話哦！”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讓婷婷聽電話！”
不由自主地，她拿起手機撥了冰的號碼，“喂，記得把她準時送回來！不要玩得太晚，不要給她吃太多的零食，已經晚上了，不能吃太多東西！還有啊，不要……”
唉，冰說得也有道理，或許是她太緊張太敏感了吧，大人的事又何必讓小孩子跟着不開心呢。朱茱在路上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自己對婷婷是有些過分了。
朱茱無奈地搖頭，起身，離去。她如果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崩潰了！
“好啊！”冰和婷婷同時歡呼，還拍巴掌慶祝。
朱茱覺得頭痛不已，看着婷婷，她心裡不禁一陣惱怒，再加上冰又這麼說她，她也就更來氣了，“你帶她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你負責把她送回來！”
“你看你把孩子嚇得，現在還早嘛，讓孩子去玩一會兒又怎麼了，大人心裡有事也不能拿孩子撒氣啊。”冰心疼婷婷，不禁忍不住開口責怪朱茱。
“媽咪啊！我真的很想去嘛！”婷婷見朱茱皺眉的表情，很害怕，聲音越來越小。
“媽咪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改天我們再去玩，好不好？”朱茱皺眉。
“媽咪，我想去遊樂園玩，冰叔叔說這裡的遊樂園跟美國的一樣哦，超棒的！”婷婷畢竟才只有五歲，哪裡會顧及到大人的心情和感受。
“婷婷，我們該回去了。”
“不明白就算了，我不會再解釋的。”朱茱看着婷婷吃得正盡，再看看錶。
“說到底，你還是在恨，只是你不願意承認。”冰哪裡聽不出朱茱話語間的怨恨呢，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爲什麼要恨？第一，我已經說過了，如果沒有伯母當年的那筆錢，我想我現在一定還在爲我們母女倆的溫飽還有我媽的醫療費用而在艱難奔波吧。第二，洛對我的欺騙和我對他的拒絕，已經兩清了，我不覺得是誰欠了誰。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朱茱淡淡地說着，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你是在恨洛還是在恨夏姨？”冰一直覺得這兩種可能都會有。
“我不希望再提以前的那些事，她只是想看婷婷，不是嗎？爲什麼還要提以前的那些事呢！”朱茱的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
“是夏姨跟你說了什麼你不想提的事嗎？”冰很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不然，他看着夏晴和朱茱兩人都不開心，他處在中間也茫然。
看着婷婷開心地吃着雞翅的時候，兩人這纔有機會面對面的談話。
朱茱沒有再說話，默許了冰的安排。
“婷婷都餓了，還是先帶她出去吃東西吧。”冰其實是想轉移一下朱茱的注意力，讓她開心一些。
“送我們回公寓吧，我想靜一靜！”
朱茱一愣，還是決定上車。
“走吧，我們出去吃。”冰把車開到了朱茱母女倆的跟前。“你總不至於要打車吧？”
“我明白的，去吧。”夏晴不再看冰，淚卻是沒有斷過。
“那你不要再傷心了，朱茱她只是還沒有適應這種場合，有些事要慢慢來的。”冰輕聲說道。
“快去啊，不然她們該走遠了。”夏晴又催促了一聲，眼裡含着淚。
“去吧。”夏晴落寞的神情讓冰有些不忍心離開。
“呃，夏姨，我去送送她們！”冰這才反應過來，本以爲一切都隨着時間過去了，怎麼還是弄成了這樣。
“奶奶再見，改天我再來看你！”婷婷擺擺手，跟着朱茱走了出去。
夏晴怔在那裡，看着婷婷眼裡流露出了不捨。“婷婷！”
“跟奶奶說再見！”朱茱也不再解釋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留下來她的心裡不舒服，對於今天的夏晴，她愛莫能助！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奶奶，媽咪說奶奶身體不好，不能打擾奶奶太長時間，下次我們再來看奶奶吧。”婷婷小大人似的口吻給朱茱解了困。
“對啊。”冰的神情有些古怪，不停地在夏晴和朱茱之間望來望去。
“朱茱，留下來吃飯吧。”夏晴很小聲地說道。
“謝謝媽咪！”婷婷高興了，目的達到了，她也沒有什麼異議了。
“走吧，奶奶身體不好，我們不能打擾奶奶很長時間，知道嗎？媽咪帶你出去吃冰淇淋好不好？”朱茱伸出手，牽着婷婷往大廳走去。
“媽咪！”婷婷明顯有些不願意，可又害怕朱茱責怪她。
冰一愣，“怎麼就要走了？”
朱茱走到廚房裡，看着婷婷和冰正在吃冰淇淋，“婷婷，我們該走了，快來跟奶奶說再見！”
“一切早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我希望以後我跟婷婷的生活是平靜的，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你的兒子，你爲什麼不繼續替他安排好呢？”
“他的事我不想知道，如果說，當初我拒絕他，傷害了他，那麼五年前他對我的欺騙，他對我感情的無視就當是兩清了，我們誰也不欠誰！一切我只希望保持現在的樣子！”朱茱略顯得有些激動了，但看着夏晴如此老態，變化這麼大，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不，朱茱，不要誤會！我是真的想見見婷婷，你也知道洛自從跟你離開了以後，變得……”夏晴說不出口，她始終覺得是自己傷害了朱茱，這會兒又怎麼能再在朱茱的傷口上撒鹽呢。
“請你不要這麼說，我不想讓婷婷知道以前的那些事，她還小！”朱茱咬咬脣，“如果你讓婷婷回來就是想跟我談這些，那麼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朱茱，你還在怪我，對吧？”夏晴憂傷地看着朱茱。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有婷婷我就滿足了！”朱茱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正式地叫過夏晴，她的心裡或許還有陰影，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現在聽到夏晴這麼說，面色有些難看了。
夏晴一直看到婷婷和冰走遠了，這纔看着朱茱，“洛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他的心裡一直都有你！”
“嗯，別亂跑。”朱茱抱怨地瞪了冰一眼，“聽冰叔叔的話！”
“媽咪，可以嗎？”婷婷看着朱茱。
“小美女，來，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沒有啊。”
“不要，都來了，何必呢。婷婷也挺高興的，還是吃了飯再走吧。”冰卻馬上拒絕了，然後便笑着去找婷婷玩了。
朱茱側身扭向冰，低聲說道，“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對，奶奶是高興！”夏晴順着朱茱的話說。
“奶奶，是這樣的嗎？”婷婷扭頭看着夏晴，眼睛裡純淨得沒有一點雜質。
朱茱忙笑了，“寶貝兒，奶奶不是不高興，是太高興了。”
一旁的婷婷看着沉默的朱茱問道，“媽咪，奶奶她怎麼了？爲什麼我們來，奶奶一點也不高興？”
“朱茱，別這麼說，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咎由自取，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夏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哽咽着一度說不出話來。
朱茱心中一冷，望了一下冰，這才說道，“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當初的那筆錢，我也無法捱到今天。”
“謝謝你，朱茱，謝謝你能來！能看到婷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其實我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夏晴說着又要落淚。
“你還好吧？”朱茱艱難地說了一句，箇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朱茱，坐吧。”夏晴這才正式跟朱茱說話，“孩子還小！”
“婷婷！不能這麼沒有禮貌！”朱茱低聲喝斥了一句，婷婷馬上便站好了，對着夏晴說了一句，“對不起，奶奶！”然後撅着個小嘴，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冰叔叔，你說得對，奶奶就是一個美女，大美女！”婷婷突然冒了一句話，把大家都給逗樂了。
“小美女，那是因爲你跟媽咪在國外生活啊，要坐那麼久的飛機媽咪也沒有空帶你過來玩啊。這次不是帶小美女來見奶奶了嗎？”
衆人一愣，還是冰反應快些。“夏姨這是朱茱和婷婷送你的花還有水果！”
“是，奶奶！”婷婷得到了朱茱的默許也就樂癲癲地跑到夏晴的身邊去了。“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呀，奶奶？”
“快到奶奶這裡來，叫婷婷是吧？”夏晴的聲音略顯嘶啞，精神也比幾年前差了很多。
“奶奶好！”婷婷稚嫩的童聲叫得夏晴心裡更加難過。
“婷婷，叫奶奶！”朱茱看婷婷睜大了眼睛擡頭看自己，連忙收斂情緒，彎腰輕聲在婷婷的耳邊說道。
夏晴看見朱茱和婷婷的那一剎那時，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冰開車載着母女倆剛拐彎快到家門口時，洛的車就已經轉彎開向了另一個方向！
“好啊，小美女，走嘍，我們出發了！”冰抱着婷婷就往外走，朱茱在後面。
“少來！”朱茱瞪了冰一眼，“走吧，需要準備點東西嗎？不然，我們去買點水果還有花吧？”
“嗯，不錯，你的確是越來越漂亮了，看來女人還是越老越有味道的！”冰在一旁裝模作樣地點頭微笑。
“你這孩子，小心轉暈了！”朱茱忙在一旁提醒道。
“媽咪，今晚好漂亮哦！”婷婷在讚美朱茱的同時，自己也轉了一個圈兒，裙子便飛揚開來，活脫脫一個小美人兒。
“我這樣，行嗎？”朱茱好不容易纔收拾好，一出來，冰和婷婷都看呆了。
“喂，今晚我穿灰色的晚禮服！”話剛一說完，洛便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洛把車停在了家門口附近，一直等到天近黑時，也沒有等到他想要看到的人，帶着一絲失望他調轉了方向，給珍妮打電話。
“好了，今天的會到此爲止，我臨時有個約會，一切等明天早上上班再決定吧。”洛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電梯走去。
無數個疑問在洛的腦子裡轉來轉去，他沒有聽進去一個字，索性——
現在纔剛下午，飛機應該已經降落了吧，她們應該已經安頓好了吧……
他也故意在今晚這個重要的時刻不回家，雖然他知道家裡有兩人女人是他苦苦等了五年，日盼夜盼，可就是不願意親自去見她們的兩個女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迎接她們，他只有逃避！
會議室的洛根本就沒有聽到別人在說什麼，他的心已經開始亂了，剛纔他是故意跟珍妮那麼說的。
珍妮掛上了電話，狐疑地看着窗外，“奇怪，什麼人從國外回來？是來看老太太的嗎？”
“哦？你怎麼會不知道？老太太有什麼反應？重要的客人？從國外回來的？沒事了，你好好盯着，有什麼動向隨時給我打電話。”
一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了，珍妮便打了個電話，“喂，今天晚上程家有什麼事嗎？”
“喂，喂……”珍妮在洛的身後大叫。
“我還要開會，到時決定了，給你電話！”洛起身，往會議室走去。
“不要，告訴我時間，地點，你穿什麼衣服！”珍妮任性地拉着洛，不鬆手。
“這不關你的事，總之說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洛再次重申，“可別怪我沒有提前打招呼，今晚我會去參加一個聚會，你如果不願意去，那就算了，我打電話給碧兒。”洛知道這招肯定管用，冷冷地看着珍妮。
“有什麼事啊？你媽還會有客人嗎？不就是冰嗎？”珍妮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今晚我家裡有事，你不要過去！”洛的語氣冰冷得像是生活在冰窖裡似的，聽不出一絲生氣。
她在擔心，不知道遇到他時，自己會不會失態，會不會心軟，一切的一切，她都隱隱有些擔心。
“笑吧，盡情地笑吧。我歇會兒，到了叫我！不跟你們倆說了。”朱茱閉上了眼睛，她需要時間來平復內心略微有些波動的心。
“看吧，你伶牙得齒的，這下有得你受了！”冰樂得哈哈大笑。
朱茱無奈地搖頭。
“喲嗬，小美女不簡單哦，這麼複雜的問題都能搞得定！冰叔叔支持你！”冰笑着瞪了朱茱一眼，便跟婷婷擊掌慶祝。
“媽咪，這是小孩子的事，媽咪不可以隨便問的。”婷婷立即以平時朱茱教訓她的口吻對朱茱說了這麼一句。
“寶貝兒，你想問冰叔叔什麼？”朱茱不解地看着婷婷。
“以後再說吧。”婷婷低着頭。
“什麼事啊，小美女？”冰微笑。
“好啊，冰叔叔，我想問你一件事。”婷婷看了看朱茱，卻又忍住了。
“嗯，不用擔心這個，你住在我家裡，我住程家就是了。你來這裡也不是兩三天就能搞得定的，再說了還有伯母和伯父的事要處理，住酒店就更不方便了。就這麼決定了，住我家你總不會覺得不方便吧？小美女，住冰叔叔家裡，好不好？”冰給了朱茱一個放心的微笑，便轉過身去逗婷婷了。
坐在車裡，朱茱再一次感到不安了，“我看我們還是住酒店好了，我想住在程家我會不自在的。”
朱茱默默地點頭。
冰拍拍朱茱的肩膀，“我去取行李，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司機應該來接我們了。”
就在飛機降落在這塊最熟悉的故土時，朱茱的心還是忍不住糾結在一起，隱隱作痛！
幸好有彼特在，朱茱得以最快的時間裡準備好了一切，中餐館讓彼特幫忙照看着，四姐跟着朱茱一起回來，主要就是照看着婷婷。她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目的也就是想把母親的骨灰和父親的骨灰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