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經歷“失去”

謝根娣嘴裡還在嘀嘀咕咕沒完,轉身差點跟後面的江臨岸撞上,一時拍着胸口抱怨:“嚇死人了成天站人背後!”

江臨岸嘴皮勾了勾:“下午我找人送你先回鳳屏吧!”

“什麼?”謝根娣愣了一下,繼而叫開,“我不回去,我閨女還在這呢,我幹嘛要回去!再說錢還沒追回來呢,剛那兩警察說人應該還在南寧,我得在這等着!”

她肯定是不願意走的,可江臨岸不想讓她留。

他大概沒周彥那麼善良,也沒周彥那麼體貼,所以他的想法即是命令,對方很難有轉圜的餘地。

下午吃過午飯他拎了份粥回病房,沈瓷剛掛完點滴,又眯了一會兒,睜眼見江臨岸把買回來的粥倒進碗裡。

“餓嗎?”

“還好!”

“那還是趁熱吃了吧!”

“……”

他過去把牀靠往上搖起來一點,讓沈瓷斜躺着,端了碗挖了一勺送過去。

他那架勢是要喂她,沈瓷有些不自在,問:“我媽呢?”

“走了!”

“走了?去哪兒?”

“回她該回的地方!”

“……”

沈瓷愣了愣,又問:“她回去了?”

“嗯!”

“回鳳屏?”

“對!”

可是不大可能啊,她那性格不可能捨得下錢就走。

“你讓她走的?”

“不然她留在這能幹嘛?”

沈瓷卻一下坐了起來,劇烈的動作扯到傷口,疼得她嘴都咧了一下。

“她不認路,字又不識幾個,你讓她一個人怎麼回去!”看模樣又生氣又焦急,江臨岸有時候真是覺得這女人欠。

“她都不在意你的死活,你還總是念着她做什麼?”

沈瓷無奈一笑:“可她畢竟生了我。”

對於沈瓷而言這也是一筆債,只可惜母債難償,江臨岸不想多言,親情二字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閱歷裡也是一筆糊塗賬,只是手裡還舉着勺子,他手臂有些酸,臉色自然也不好。

“那你到底吃不吃?”

“……”

“行了我安排車子送她走的,會直接把她送到目的地!”

“……”

“現在能吃了嗎?”

“……”

沈瓷這才瞄了一眼,想張嘴,可擡眼見他一張陰沉沉的臉,還穿着昨天來時那件水藍色商務襯衣,一副剛從工作會談中下來的樣子,不由眉梢撇了撇。

“算了,給我吧,我自己吃!”

“……”

江臨岸也沒多堅持,把碗給了沈瓷,她自己欠着身又往上坐了點。病房裡陽光和煦,沈瓷安安靜靜地喝粥,額前劉海耷拉下來有幾縷剛好遮到了她眼睛上,江臨岸湊身過去幫她把發稍往後捋,突然的觸碰讓沈瓷身子僵了僵,江臨岸輕笑,乾脆又藉機捏了下她的耳垂。

沈瓷氣得往後縮,擡頭瞪他,他勾着脣輕斥:“你喝你的粥!”

“你這樣我怎麼喝?”

“我又沒對你怎樣!”

“……”

沈瓷氣不過,把頭別了過去,江臨岸指端還留着她耳垂上圓潤滑膩的觸感。於浩一直訝異他爲什麼會看上沈瓷,這女人脾氣不好還特別無趣,可江臨岸並不這麼覺得,有時候她的一顰一舉反而會令他耳目一新,大概表面看上去無趣的人更有被髮掘的潛力,所以沈瓷偶爾的孩子氣和小脾氣對於他而言卻是驚喜。

喝過粥之後沈瓷又睡了一會兒,大概是上午點滴裡有安神止疼的藥,只是那覺似乎睡得還不錯,醒過來的時候夕陽餘暉已經照進房間,沈瓷睜開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的江臨岸。

他應該很累了吧,一宿一天都沒閤眼。

沈瓷心口動了一下,他其實沒必要趕過來,他越這樣沈瓷越心慌。

晚上護士過來給沈瓷檢查傷口,又交代了一些飲食和注意事項,江臨岸在旁邊聽得很仔細,遇到不清楚的地方還追問了幾句,護士走時忍不住誇:“你先生真細緻。”

沈瓷被說得有些訕訕,抽了下嘴角:“他不是我先生!”

護士一愣,繼而又笑開:“那就是男朋友嘍,男朋友這樣就更少見了。”

沈瓷:“……”

她知道解釋不清了,於是不再多言,待護士走後江臨岸插着褲袋站在牀邊笑,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沈瓷提口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你這是催我走?”

“……”

“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沈瓷揚眉:“我不需要人照顧!”

“那你能下牀?”

“找個護工就行!”

她傷成這樣嘴還特別硬,江臨岸也懶得跟她多扯皮,去把房門關上,又去洗手間擰了快溫毛巾過來。

“躺下!”

“幹什麼?”

“給你身上擦一下!”

“……”

沈瓷眉心皺起來,搖頭:“不用了。”

“你昏迷的時候出了很多汗,確定不用擦?”

“真不用了!”

“我都能聞到身上的餿味。”江臨岸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把牀頭搖了下去,伸手開始解沈瓷身上的扣子,沈瓷用手護着,瞪眼睛:“都說不用了!”口氣明顯急躁起來。

江臨岸抿脣一笑:“不好意思?”

“……”

“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你身上哪處我沒見過?”他說話也是欠欠的,說完就直接解了沈瓷兩顆釦子,沈瓷還想躲,可一動傷口就疼得忍不住抽冷氣。

江臨岸只能摁住她一邊肩膀,半哄半斥:“安分點,傷口裂了又得重新縫!”

“……”

最後迫於“淫威”沈瓷只能屈服,江臨岸扶着她平躺下去,又一顆顆把她上衣釦子全都解開了……

沈瓷昨晚被送去急診室縫針的時候就已經被護士換了病服,此時柔軟的病服下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具白柔的身子,燈光一照更像珠玉。

江臨岸吞了一口氣,用溫毛巾順着她的脖子一點點往下擦……

那會兒的沈瓷尷尬至極,就像一條案板上的魚,白烈燈光下被人剝得精光,江臨岸手裡的毛巾幾乎一寸都不捨得放過,每擦一處她就感覺身下掉一層皮,感覺極度不好,加之還在高燒,所以渾身滾燙之餘還要接受這男人灼熱目光的洗禮,如此大概過了幾分鐘,她忍不住催:“好了嗎?”

江臨岸勾脣笑,若有似無地用指甲在她鎖骨上剮了兩下,順着漸漸往峰頂去……

“喂!”

氣得沈瓷拉了被子就往身上蓋。

“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臨岸佯裝咳了幾聲,一本正經地回她:“我連夜趕來南寧,總得給點福利!”

“江臨岸!”

她氣急了纔會直呼他的全名,瞪着眼咬着嘴,大概用力過猛又扯到了傷口,以至於揪住被角把眉心皺了起來,眼底痛苦之餘又倒映着燈光,而高燒與羞澀卻像是染色筆,在她蒼白的臉上勾了幾抹暈紅出來……

江臨岸忍不住吞了一口氣,大概這就是他喜歡的原因吧。

沈瓷就像一副山水畫,筆鋒或冷淡或鋒利,可偶爾又會顯出幾筆溫婉或嬌柔出來,讓他心生竊喜。

誰說她瞭然無趣,缺的只是願意發覺她身上娟美的耐心而已。

江臨岸把毛巾放下,拍了下沈瓷揪着被子的手。

“好了,不擦了。”

“……”

“把手鬆開,我看下傷口。”

“不用,傷口沒事!”

“乖,鬆開…”他把被子輕輕從沈瓷身上揭起來,又把上衣上面幾顆釦子扣好,只把腰和小腹露在外面,上面用紗布厚厚綁了一圈。

江臨岸又稍稍吞了一口氣,醫生說要是玻璃再捅偏一點就極有可能傷到脾臟了,一旦傷到脾臟又不能及時縫合止血,後果不堪設想。

他現在回憶起昨晚電話裡的場景還心有餘悸,不覺握住了沈瓷的手。

“傷口還疼嗎?”

沈瓷搖頭:“好多了!”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別犯傻!”

沈瓷苦笑:“你咒我…”

江臨岸不再說話,只是替沈瓷把被子蓋好,又坐到牀邊低頭拿她的手頂在自己額頭輕輕蹭了蹭:“昨天下午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很擔心。”

“……”

“確切點說是害怕!”

“你怕什麼?怕我死?”

江臨岸擡頭看了眼牀上的沈瓷,不由苦笑:“怕又來不及。”

“又?”

“對,又!”他緊緊把沈瓷的手包裹到掌中,心裡總算有了些踏實感,這纔開口:“昨天那種情況,我人在甬州,看不到你受傷的情況,你媽在電話裡只知道一味哭……”

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那種窒息和恐懼就跟九年前一樣。

九年前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同樣的滋味他不想經歷第二次。

江臨岸又將頭低了下去,沈瓷的視線中只看到他的額頭和眉峰,可他低沉的聲音卻在夜裡的病房裡靜靜流淌。

“昨天飛南寧的航班上我做了一個夢。”

人在極度緊張和恐懼中會出現疲憊感,疲憊之餘便在飛機上幽幽眯了一會兒,就那麼幾分鐘。

“夢到什麼了?”沈瓷問。

面前男人停了一會兒,似在作思想鬥爭,良久之後纔再度開口:“夢到了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女人?”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隨後他微微點頭。

“嗯,女人!”

“很重要的女人?”

“對,很重要的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絲毫沒猶豫,幾乎脫口而出。

沈瓷心口抽緊,抿了下脣:“是不是甄小惋?”

我只要你與江丞陽的律師見面陪她買書你不配去愛陪她買書就當以前從未認識過你她痛不欲生你不配去愛四面楚歌他着了魔,入了道四人行明年我們就結婚吧兩人共度的夜晚他最後一點退路李天賜的把柄願你山和雋永,錦衣玉食沈瓷去見了阮芸命運逆轉只是一念之間隔着馬路的電話齷齪的命運江丞陽同意撤訴我不是救世主確定婚期他在商場上唯利是圖被廠商非禮吉倉去世死裡逃生他去陪她加班他臉上帶着面具說和做是兩碼事江家壽辰(3)答應接受採訪你圖他什麼被廠商非禮她不恨他春日是萬物復甦的季節流血事件她半夜去醫院他喝得爛醉如泥陳家出事了媒體答謝宴那是我的孩子午夜的電話他和甄小惋的過去江臨岸抵達鄭州吉倉校長住院050沈衛的背景真心恭喜你們九年前的賬該算一算了絕不服軟她突然跑來找他左右逢源累不累被牢牢扣住的命運乾乾淨淨的緘默學校缺老師你什麼意思她半夜去醫院偶然撞見周彥的溫柔把自己交給我與溫漪見面找個乾淨點的地方透透氣手術,她最無助的時候他每晚都要喝酒他和美女搭訕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遺體告別會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喜歡搞同一個女人醍醐居偶遇她去聯盛入職大概是被她嚇到了你變了說和做是兩碼事說你愛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要回青海再度去蘇州念念不忘,無非就是因爲得不到以後別這麼癡等了三顆珍珠代表三個承諾江家壽辰(4)他要她給個解釋她難得一宿好眠媚眼如絲她生平最痛恨“情人”兩個字這個溫柔的男人醍醐居偶遇幾條人命掩蓋的醜陋真相我今晚留下來陪你你心中的慈善是什麼樣子不如我幫你嗜血的魔鬼別動,看着火你對我的興趣,只止於身體一夜抵一命江家大亂他每晚都要喝酒九年前的賬該算一算了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