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長髮飄散開來,讓淚水和雨點順着髮絲流進身體,再流動着腳底,匯化成一灘子雨淚。
“拿剪刀來,信女。”公主面無表情地說道。
“公主,公主。”阿信女婢苦口婆心地相勸告,慌里慌張地搖動着宇文化雪,望她能回心轉意過來,雖然她知道這是別無選擇。
“剪子。絞發。”宇文化雪的淚如雨下。
阿信搖搖動動,她慌忙緊張不已,“不能公主啊!不能啊!”又是說道,“公主,公主啊!你要是將這二十年的美髮真要送給了竹翁和婆婆,難道就僅僅是爲了江峰少俠性命,而不顧一切嗎?這樣值得否?”
“這樣值得嗎?”宇文化雪的表情仍舊冷冰。
阿信搖搖晃晃地言道:“公主。公主,這種人生離合,本是冥冥漠漠中自有一定之數,更何況江峰少年卻是與公主不相配,不般配啊!有人常說:桃花尚未落逝水,雪泥鴻爪重證——”
“——緣。”公主言道。阿信也淚流滿面,她伶牙利齒地又勸說道:“看官,這種情願更比今日江峰與公主之情,一種萍水相逢,邂逅相遇,英雄末路,兒女多情,若干兩兩知交,心心相印,終了。”
“阿信,別說了。”宇文化雪想到阿信要說什麼,“是後來恨得雙雙聚處,片刻分離。”
公主神思迷惘,想起信女後面幾句更加幽怨的話!她早閉上眼睛,這種情願雖然訴不盡,卻又向何人訴說。
“公——主。”阿信仍舊執勸。宇文化雪搖動着身體,及長髮,還有桌子上面的詩帕,反而是她仍舊是冷淡地搖頭說道:“若是連心愛的人都要失去,那麼即使價格連城的滿頭美髮又能給予我什麼呢?若是能救出心愛的人長廂斯守,我也決不後悔剪掉這頭美髮!”
阿信搖搖欲墜地拿到剪刀,遞了上來。
公主順手拿來剪刀。
信女一把攔住勸阻道:“公主,你在考慮清楚,若是剪了美髮,那你日後可就追悔莫及了!”
嚓嚓地數聲。
公主已剪下一束長髮,正要下剪刀去剪。
信女慌忙奪過剪刀和一束長髮,說道:“公主,不如先剪這一束長髮給竹翁和婆婆,若是救出了江峰少俠,你在可以剪掉這頭長髮。”
她苦苦地勸說,宇文公主問道:“竹翁和婆婆難道能夠同意嗎?阿信,阿信,我的好姊妹。”
“能,公主,就是這樣吧!公主,就算是阿信求求你了,別讓自已的心傷痛得更加厲害了,別讓奴婢傷心難過了。公主,我的公主。”阿信更加地痛哭,淚如雨下。
宇文公主伸手撫摸着那束剪下的長髮和頭髮上的剪口,心疼得好像是割下自已的心頭肉,眼睛中流出大粒的眼淚,直滑向自已的脖頸,落下直滑入了粉紅色的衣衫上面,晶瑩剔透。
阿信拿着剪刀,放回那張檀香木桌上面,看着宇文公主。
宇文公主她有些疑惑地問信女,神情甚是悲切地言道:“阿信,你說竹翁和婆婆會答應嗎?這樣能行嗎?”
阿信自信地說道:“當然了,公主可以的,我只要將這束長髮當作是給竹翁和婆婆的信物,那麼婆婆一定會念在公主的往日恩情出手相助的,如此這些不夠的話,還有一條,更何況公主的尊貴身份,婆婆是肯定會答應的。”
“那竹翁呢?”宇文化雪擔心起來。
“而竹翁一向是我行我素,豈能跟婆婆說長道短,就這樣行了,公主你就十二個放心,你把事情交給奴婢來了結去辦吧!現在公主的身子很虛弱,就要多些休息,躺在牀上好好地睡眠,奴婢去找竹翁和婆婆。”阿信將宇文化雪扶持在牀上,忍不住淚流滿面,慌忙地避過一旁,不能於容於情。
“那好,阿信,就讓我睡下吧!”宇文公主言道。
信女就道:“是,公主。”便張開了牀被子,擺好枕頭,讓公主躺下睡着,正要轉身離去。
公主又一把地抓緊她的玉手,叮囑道:“信女,你要快去快回啊!莫要求什麼,我都答應竹婆婆就是。”
“知道了公主,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了婆婆,到時就安心地後宮裡等我的好消息!奴婢去了!”阿信說完道福而退。
阿信女婢安慰好宇文化雪公主,便飛快地出了宮去,她帶着剪下的一束長髮去找竹翁和婆婆。
綠波的漲滿了小池塘,風兒的輕輕地吹入了帷簾,搖晃不定着漣漪波瀾。宇文公主豈能安然地入睡,她是如何想來想去也睡不下,起身步下了玉牀,穿上了宮鞋,在桌子上輕呷了口高麗百蔘湯,臉上微露出些紅暈,心情有些舒暢,左腳一點,人已躍出了窗外。
樹後落下人影。
宇文化雪公主飛落到了小池塘中,在綠波的荷葉上輕輕地一點,她的輕功了得,卻不躍出小池塘,由中地慢慢想到了江峰也在這個小池塘中傳授予輕功法訣。
心中暗想:自已“燕子三抄水”的輕功心法,那是一種多麼地溫柔逍遙,與江郎任我逍遙。
她放情地在荷葉上輕輕地起舞玩耍着,細碎的簾影也在舞動着,雨停後的池中映照着斜陽,尖尖的鐵荷骨朵在發出鑫藍的光彩,映出公主的完美婀娜多姿身體。
宇文化雪公主的身後在一處槐樹後面躲藏着個青衣少年,臉上的邪青着張臉,兩眼目不轉睛的盯着起舞的少女,她是個九霄雲外的仙女,婀娜多姿的美人!
啊!
若是讓綠茶色苔蘚伸曲繚繞,在前番長過的青莓苔高牆壁上,即或讓歸回的燕子在華麗的閨房中飛來飛去,飛去飛來,仍舊在舊日是的屋子樑上築着窩。
鳥築起愛巢。
宇文公主心想:要問自已的屋子房裡爲何有燕巢?
那是江峰爲她精耕細作而築起得燕巢,年年歲歲,江峰總是會想方設法地迎來一對燕子。
從此往後,公主每次都是勸阻有人來打掃掉燕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