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副鎮長 騷擾小蒙
鄭方同 重溫舊夢
馮東在縣農科所工作,級別高、工資高、待遇好,工作也很清閒。自打和紀二丫離婚以後,一直沒有重新組建家庭。可他也沒閒着,遇到好看的女同志,不管是姑娘還是少婦,總願意和人家搭訕。沒過多久,就和給政府領導開小車司機的媳婦搞到了一起。被小車司機發現,把媳婦痛打一頓,到縣委領導那裡告發了馮東。
縣委對馮東做出了處理,把馮東調出縣政府機關,調往基層。各鄉,鎮政府都不願意接納馮東。紅旗鎮政府看在老領導馮書記的面子上,把它接收過來。按着同等級別,安排他當副鎮長。分管工業、企事業工作。
鎮裡的工業、企業少得可憐,屈指可數。最大的企事業就屬農場敬總老院了。馮東瞭解到農場的經理是李麗蒙,又知道她丈夫周明遭遇礦難。想去會會李麗蒙。
這一天,馮東老早就來到了農場。在經理辦公室見到小蒙。多年沒見,他發現李麗蒙根本不像孩子的媽媽。仍然保持着大姑娘的身材。皮膚嫩白,臉蛋兒越發紅潤。不但風韻猶存,而且更加迷人了。他站在哪兒兩眼直勾勾的一動沒動,呆呆地看了好大一會兒。他回想起小蒙在公社廣播站時,到他家裡的那一幕,那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啊!過了這麼多年,現在仍然是那樣。想到這裡,他剛要向前邁步,不知道爲什麼,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多年過去,早已失去了疼痛感。或者說,他捱打嘴巴後,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疼過。
馮東正了正衣襟,用手理了理頭髮。其實他的頭髮順溜的很,一點都不亂。信步走到李麗蒙近前,笑眯眯的說:“小蒙,現在都當上大老闆了,不簡單哪!我這回也從縣裡調回紅旗鎮了,你們可能都聽說了,讓我當副鎮長、負責你們這裡的工作。今天過來看看你,有啥困難儘管說。”
李麗蒙不願意搭理他,更不想見到他。但出於禮貌,還是請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說:“我們農場很長時間沒有開展經營工作了。現在只剩下敬老院了,有大鎮長給兜着呢,沒有啥困難。”馮東自解其潮地說:“沒困難好啊!領導最願意聽下屬說沒有困難。來的時候,我聽說周明遇難了,真是太意外了。孩子都挺大了吧!你現在又組建家庭了嗎?”
李麗蒙連看都沒看馮東一眼,隨口說了句:“馮副鎮長還管家庭私事啊?告訴你吧,我和孩子過得很好,不找人了。” 馮東一聽連忙說:“那當然得管。家庭的事是大事,鎮上家家戶戶都過好了,鎮領導也就放心了。”他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沒有滋味的談話,一直持續到中午。李麗蒙根本沒提吃飯的茬,就是不想留他。馮東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錶說:“都到晌午了,也該吃飯了,我走了。”小蒙說:“那就請便吧!”馮東回過頭來說:“咱也是老同學了,晌午我請你到鎮上吃飯,你選個地方。”李麗蒙說她晌午不吃飯,拒絕了馮東。馮東開車走了。
馮東作爲一個分管企事業單位的副鎮長到紅旗鎮最大的企事業單位農場敬老院檢查工作,應該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可他居心叵測,別人不知道,李麗蒙心裡最清楚。馮東經常來光顧,到了小蒙這裡就不願意走,小蒙有些不耐煩了。就跟鄭方同說:“馮東總上我這兒來,干擾我的工作。咱這裡也沒有別的經營項目了,就剩下敬老院了。下次再來,我讓他找你,你來應付他吧!”鄭方同知道馮東的德行,就對小蒙說:“行,你就讓他來找我吧。”
這次,馮東又來經理室,李麗蒙推託說自己去醫院,請他到敬老院院長室談工作,說完就出去了。馮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去找鄭方同。可他有他的主意,他想通過鄭方同給李麗蒙施加壓力,逼李麗蒙就範。
鄭方同熱情接待這位副鎮長。馮東進屋剛坐下來就說:“聽說你們這兒的農機設備全都租給了敖杆村種糧大戶張強,詳細情況李經理沒有彙報。今天說上醫院看病,讓我來找你。這裡邊涉及偷稅漏稅問題,你把情況說一下吧。”鄭方同一聽,怎麼會涉及到稅務問題呢?也沒有進行金融賬目往來呀。他本應該說,這事兒不歸我管,把馮東推給小蒙。但他沒有這麼做。他很客氣的對馮東說:“馮副鎮長,我們和張強是合作關係,沒有進行交易,不涉及到上不上稅的問題。”馮東也不白給,他對鄭方同說:“鄭院長,你是個老黨員、老幹部了。你以爲鎮上不知道啊,你們把農機具租給張強,張強賣給你們無公害糧食蔬菜,你們雖然沒有進行現金交易,難道就不應該給國家納稅嗎?”
馮東這麼一說還真把鄭方同給繞進去了。鄭方同覺着馮東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對馮東說:“你說的這件事情等李經理回來,我們商量一下看怎麼處理。現在到飯時了,在我們這兒吃完飯再說。”馮東一聽這話,馬上硬氣起來。只見他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來,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斜愣了鄭方同一眼,很生氣的說:“吃什麼飯,吃飯,等你們把事情弄清楚了,該交多少稅,讓李麗蒙去找我。” 說完,揚長而去。
馮東走後,鄭方同心裡明白,馮東說的這些話是有政策依據的。敬老院和張強的經濟往來不管走沒走賬,也是存在交易的。鄭方同在黨校、在鐵路領導崗位上工作多年,政府的政策法規還是比較清楚的。如果和張強交易這件事情擺到桌面上,是存在偷稅漏稅嫌疑的。弄不好會產生很大的稅額。這對農場敬老院來說,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他想找李麗蒙商量一下怎麼辦。可沒等他去找,小蒙就來了。
李麗蒙並沒有去醫院,她在別處等馮東走後,就過來問問情況。鄭方同把自己的想法,跟李麗蒙說後,小蒙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馮東說的這個事情,純粹是拉大旗作虎皮。這個事兒我早就考慮過了。我敢和他打官司,打到省裡去,我都不怕他。農機具給張強使用,我們說租給他了嗎?我們花錢在張強那裡建大棚,讓他給敬老院提供糧食和蔬菜,張強讓我們付錢了嗎?沒有!我們根本不存在賬目上和現實中的收入,交什麼稅?你別怕他,也不用去找他,下次他再來,還是我來接待他吧。”
李麗蒙離開院長辦公室往回走。她一邊走,一邊琢磨,不能讓馮東這麼糾纏下去了。時間長了,對敬老院、對她本人都會產生不良影響。弄不好還會造成損失。她必須想辦法懲治一下這個賴皮副鎮長,以解當下之憂。想來想去,沒有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最後她想到王欣,想讓她給出出主意。
李麗蒙給王欣掛了電話。她告訴王欣,副鎮長馮東年青時就對她心懷不軌,現在又是個單身漢,見她也是單身總來騷擾她。鄭方同態度曖昧,拿馮東也沒有辦法。王欣一聽,有人打小蒙的主意,她讓小蒙等着她回來,幫她解決這件事情。並告訴小蒙正常接待馮東,到時候有人給她解圍。王欣回來後,直接找到馬向鋒,跟他說:“向鋒,那個所謂的副鎮長馮東,總來咱這兒找便宜,騷擾李麗蒙。你注意點,他下次再來,找準機會教訓他一下。”馬向鋒記住了王欣的話,做好了準備。
馮東在鎮上一連等待了好幾天,沒有看見農場敬老院派人來。特別是沒見着他所預想的李麗蒙的到來。他總往窗戶外邊看,把脖子都累酸了,也沒有見到農場的人影。他有點坐不住了。本想找稅務部門前去查處。他覺着如果是那樣,更實現不了自己的所想。況且也不一定能查出來啥問題。他又來到農場敬老院找鄭方同。沒等他進農場大門,鄭方同就躲了起來。馮東見院長室沒有人,正好去找李麗蒙。
李麗蒙接待了他。他見了李麗蒙,就像熟透的柿子,整個身體都軟了。腿軟,身子骨軟,嘴也軟了。假裝難爲情地說:“李麗蒙啊,我本不想把事情弄大,是想和你敘敘家常,可你老是躲着我,你就這麼無情嗎?”李麗蒙微微一笑說:“馮副鎮長,你怎麼了?今天上這來,就是來拉家常的嗎?好,您請進,咱們好好嘮嘮。”馮東一聽李麗蒙這麼一說,可把他樂壞了,忙說:“這就對了嘛!有啥了不起的事兒,說開了不就完了。”
馮東進屋坐下後,看到李麗蒙說話客氣,態度溫和,又忙着給自己倒水,心花怒放。直流涎水。急忙湊過去,假裝接李麗蒙手裡的暖水瓶給自己倒水。當李麗蒙要鬆手的時候,他看到李麗蒙鼓溜溜的、胖乎乎的細嫩小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一把攥住李麗蒙的手,嬉皮笑臉地說:“你早有這個態度,咱啥話都好說。”
李麗蒙啥話也沒說,眼睛斜視一下椅子,示意他坐下。馮東的理解能力非常強,以爲李麗蒙動心了,就放下暖水瓶,拉過李麗蒙的手,讓她也坐下,李麗蒙順從地坐在他一旁。馮東說:“年輕時的事兒咱就不提了,現在咱們都是單身,在一起處處該多好!”李麗蒙聽他這話,剛想站起身來,離開這個臭無賴,馮東一把拉住李麗蒙的胳膊,就把她攬在懷裡。
在經理室的外邊、觀察動向的馬向峰,就在這時,一腳把門踹開。大聲喝道:“你耍什麼流氓,把手放下。”馮東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進來的人是馬向峰,他認識。也知道馬向峰的厲害。但他畢竟在社會混跡多年,非常沉着冷靜。他認爲自己也沒有做什麼。他和李麗蒙雖然是孤男寡女,但都是單身,在一起摟摟抱抱,算不上什麼事兒。就是傳揚出去,又能咋地?馬向峰攪了他們的好事兒,使他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只見他放開李麗蒙,站起身來,對馬向峰吼道:“你是幹啥地?這有你什麼事兒,你給我滾出去!”說着,就撲向馬向峰,用雙手擁馬向峰出去。
馬向峰本想進屋說他幾句,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好歹,走了就完事兒。馮東先動手把他推一個趔趄,一下子把馬向峰的打鬥情緒調動起來。馮東的雙手還沒等收回,馬向峰已經出拳,重重地打在馮東的臉上。馮東受到重創,也火了,倆人撕打起來。馮東是個浪蕩公子,自然不是馬向峰的對手。對打幾下,就招架不住了,不一會,被馬向峰撂倒在地,捱了馬向峰一頓拳頭。馮東被打的鼻口流血,爬起來跑出門外,狼狽不堪的爬上轎車,一溜煙的跑了。
李麗蒙在一旁看着馬向鋒收拾馮東,沒有勸說,也沒上前拉架。等馮東走了以後,她對馬向峰說:“馬向峰啊,馮東畢竟是個副鎮長,這個事兒他不能算完,肯定會找麻煩,你先回家躲一躲,等過了風頭再回來。”馬向峰理直氣壯地說:“我是這裡的保衛人員,他跟經理耍流氓,還先動手打保衛人員,我就打他了,看他能把我咋地?”說完就回去了。
馮東直接把車開進鎮衛生院。醫生,護士把他的皮外傷處理完後,他主動辦理了住院手續。然後掛電話找來了派出所所長。派出所所長見到副鎮長被打成這樣,感到事態嚴重,立即派兩名警察到農場把馬向峰帶到派出所,進行了羈押。鄭方同一看事兒鬧到這種程度,慌忙買了慰問品到衛生院看望馮東,讓他消消氣,讓派出所先把馬向峰放了。
馮東在這裡等待不是鄭方同,而是李麗蒙。他心裡想,要是李麗蒙來看我,跟我敘敘舊情,說啥都行。他一看是鄭方同,不但沒消氣,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了。馮東嚴厲斥責鄭方同說:“你們那個地方純是個黑窩子,設圈套毆打鎮政府領導致傷,主犯馬向峰要負刑事責任,你們也要負領導責任。”
鄭方同一看跟馮東這人說不通,就回去找李麗蒙商量解決辦法。他進經理室一看,紀二丫在經理室,倆人正在合計這件事兒。紀二丫憎恨馮東,同情她這個頂頭上司馬向峰,正要去找馮東算賬。李麗蒙說這樣做無濟於事,弄不好,馮東會更來勁。她想出來一個既能懲治馮東、又能解決問題的辦法,讓紀二丫去實施。鄭方同在一旁聽了後,咧了咧嘴,好像不怎麼贊成。他原想讓李麗蒙去,李麗蒙不想見馮東,自己一時又拿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照李麗蒙說的做了
按照李麗蒙的思路,紀二丫先到了馮東父母家。她告訴二老,她要把孩子領走。二老不解其意,對二丫頭說:“孩子在這裡呆的挺好的,你接走他幹什麼?”二丫告訴馮東父母說:“你們家馮東太缺德了,這孩子跟着他早晚得學壞了,還是我帶孩子吧!”二老一聽更糊塗了,就問其原因。二丫就把馮東去農場敬老院騷擾李麗蒙的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如果二老不去讓馮東放人,他就把孩子帶走,再也不讓孩子認老馮家的人。說完,就領着孩子要走。二老連忙過來勸二丫說:“這事兒好辦,我們一會就去衛生院,二丫先彆着急,如果馮東不肯放人,再領走孩子也不遲。”
二丫頭從馮東家出來後,就搶先來到衛生院。對馮東說:“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你今天要不讓派出所把馬向峰放了,明天我就到鎮上廣播室、以我紀二丫的身份,把你的砢磣事全都抖落出來。”馮東一聽,不服軟地說:“你願意咋地就咋地,我必須把他們都處理了。”二丫說:“行,那你就等着吧!”說完,擡起腿來就走啦。二丫走後馮東想,紀二丫這個農村潑婦是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的。她要是真的這麼一鬧騰,對自己今後的工作影響可太壞了。我跟她真有點扯不起。
馮東正想着怎麼處理這件事兒,父母帶着孩子進來了,馮書記看了馮東一眼,沒啥大礙,他相信紀二丫不會撒謊騙他們的。就嚴厲的對馮東說:“你是不是又去招惹李麗蒙了?跟你說多少回了,不要再理她,你就是不聽,人家能無緣無故地打你嗎?你也沒老實嘍。你抓緊把派出所那夥人找來,把人給放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去。”說完了,就要走。馮東一聽老爸的話,好像老爸已經知道所發生的一切。明知自己理虧,又惹怒了老爸。就當着老爸的面,給派出所掛了電話,讓他們把馬向鋒先放了,聽候處理。馬向鋒當天就回到了農場敬老院。
紀二丫按照李麗蒙的意圖辦完這些事兒後,就去鎮上逛街了。她溜噠完以後,想去看看馬大哥,也檢驗一下自己的工作成效。她到派出所一打聽,馬向鋒早就放了。就跳兒撒歡地回農場了。
鄭方同看到馬向鋒回來了,這才把心放下。他想了想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馮東和李麗蒙都是單身,人家找她處處感情不足爲過。小蒙要想擺脫馮東的糾纏,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解決個人問題。小蒙要是成家了,馮東自然不會來找她。
鄭方同很自責,這麼長時間,光忙着工作了,沒有幫李麗蒙想着個人生活問題,以至出現這樣難堪的局面。他應該幫小蒙考慮一下成家的問題了。可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沒有合適的人選。他和小蒙談話時就勸她長點心,儘快成個家,免得馮東老惦記她。可李麗蒙卻說:“我是否成家,你別勸我了,你去問問王欣吧。”鄭方同非常不理解地對小蒙說:“問王欣?王欣手裡頭有適合你的人啊?”小蒙很低調的說:“你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鄭方同聽了小蒙說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他把李麗蒙說的話跟王欣學了。王欣一聽心中暗想,已經到了和方同攤牌的時候了。如果再這樣拖下去,非鬧出亂子來不可。她就對鄭方同說:“今天晚上咱不去食堂吃飯了,我買了好吃的。晚上,小蒙咱仨在你這好好喝一頓,研究一下小蒙的事兒。”鄭方同欣然同意。
農場敬老院座落的地方,離莊戶人家都挺遠。到了夜晚是很寧靜的。入住的老人們,除了夕陽紅小樂隊還能熱鬧一會兒外,大部分老人都在房間裡看電視、聽廣播。也有打撲克、下棋、看書的。大都熬不過晚上九點就休息了。鄭方同今晚兒值班。他在各處巡視一遍,就回辦公室了。
王欣、小蒙她倆早就準備好了酒菜,仨人邊喝邊談,鄭方同喝了兩口,就說自己值班,不敢多喝。王欣說:“我進院的時候,碰着馬向峰了,向鋒知道你今晚值班,見我來了,讓我告訴你,他替你,讓你好好休息。”鄭方同一聽,還是兄弟想得周到,體會大哥的心情。他看了一下王欣和李麗蒙,爽快地說:“那就喝吧!”酒過三巡,茶過五味。鄭方同來了情緒,就把話茬兒切入正題,說起給李麗蒙介紹對象的事兒。
王欣早有準備,就等着鄭方同這個話茬呢。她開誠佈公地對鄭方同說:“李麗蒙不搞對象的原因,咱們兩個心裡都應該明白,人家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嗎?根本就不是,李麗蒙不想離開咱倆,你心裡不知道啊!你要敢說你一點也沒察覺出來,那你是裝糊塗。跟你說句心裡話吧方同,我捨不得李麗蒙跟捨不得你一樣。她要是離開了,不論從哪方面我都受不了。你怎能幫李麗蒙介紹對象讓他離開咱們呢?”
鄭方同聽完王欣的話兒,啥也沒尋思就說王欣:“你可不能那麼自私吧,姐妹好就不讓人家成家了,你想讓李麗蒙跟咱們過一輩子啊!”李麗蒙喝了一大口酒,臉紅紅的說:“其實王欣姐說的話,也都是我的心裡話,我也是這麼想的,和你們廝守一輩子,我也不後悔。”
鄭方同聽了李麗蒙的話,感到很吃驚,他迅速地轉動腦筋,來分解李麗蒙的話。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麗蒙會說出這樣的話。開始他以爲王欣喝點酒在那胡咧咧呢,李麗蒙一說他才引起了重視。你小蒙不成家,守着我們倆一輩子,這可能嗎?這也太委屈你李麗蒙了。
夜已經很深了,小樂隊的鑼鼓聲聽不見了。老人們的嬉笑聲也停住了,隱隱約約地聽到馬向峰勸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以利在戰的說話聲。又過了一會,全都安靜下來。王欣誠懇地拍着鄭方同的肩頭說:“方同啊,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上學的時候檢查身體發現卵巢囊腫,怕你有負擔沒告訴你,回上海切除了。我現在身體很好,可手術後性慾越來越差。你身體好、性慾要求強,咱倆行房事的時候,我都疼痛難忍,我用藥物勉強維持。既怕傷你的心、又怕你身邊那麼多漂亮女孩兒把你拉下水。我想跟你離婚,可又捨不得你,你也不能同意。”
王欣剛說到這兒,鄭方同趕緊止住她的話說:“人家小蒙還在這兒呢,你說這些幹啥。”王欣理直氣壯地說:“就是小蒙在這裡,我才說的。有小蒙陪你,我才安心,要不我心裡才難受呢!”鄭方同一聽,心裡一個勁的亂蹦,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他真的是沒有咒唸了。就端起酒杯,把滿滿的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他正想說點什麼安慰王欣,王欣站起身來搶先說:“小蒙,你今天晚上就住在方同這裡,我出去看一圈,然後去你辦公室睡覺。明天你們早點起來。”
李麗蒙點了點頭,順手把辦公室鑰匙交給王欣。鄭方同伸胳膊去拉王欣,他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小蒙,又把伸出的胳膊縮了回來。閉上眼睛,癱坐在椅子上。
王欣走後,小蒙關上電燈,鎖好了房門。把鄭方同扶到牀上。鄭方同並沒有喝多。王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和小蒙又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礎,他也扛不過去了。就這樣吧!鄭方同和李麗蒙乾柴烈火,他倆鬧騰了一宿。
次日,天剛矇矇亮,王欣打開房門,收拾碗筷。李麗蒙慌忙起牀,拉開窗簾。兩個女人見面,好像昨晚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一樣,一起洗漱,打掃房間。收拾完後,李麗蒙回辦公室。鄭方同醒來後,看王欣正坐在牀邊看書,趕緊坐起來抱了王欣一下。王欣說:“快去洗把臉,上食堂吃飯,順便給我打一份。”鄭方同答應了一聲,也沒問李麗蒙什麼時候走的,就拿着飯盒上食堂了。
鄭方同去食堂打飯。這一路上,他總是在想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越想越覺着這麼做,根本不合乎常理,也拿不到大庭廣衆之上。兩個女人心甘情願,但自己是違反倫理道德的,也是法律法規所不允許的。這樣的事兒,說出一百個理由,也見不得光。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就算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你怎麼面對親戚朋友?讓別人說三道四犯得着嗎?他打完飯,回到了辦公室和王欣一起吃飯時,說了自己的想法。
王欣聽了鄭方同的話,心裡咯噔一下。她原以爲鄭方同有了這一次,以後就順理成章了,不用自己在費心了。可鄭方同這麼一說,她還要費一些周折。事已至此,乾脆把所有的事兒全告訴他吧!讓他做個選擇,自己也解脫了。
王欣咬了咬牙,把自己不能生育,爹媽出了借腹生子的主意,求李麗蒙幫忙,鄭方同醉酒,李麗蒙懷孕,回敖杆村生孩子等等合盤托出,最後和鄭方同說:“你如果覺得這麼做對不起李麗蒙,咱們離婚我毫無含怨,你和李麗蒙結婚,所有關係都能理順了。”
鄭方同聽了王欣說完這些話,愣愣地看了王欣好一會。他覺着自己的腦袋瓜子像一個葫蘆,掛在樹杈上被風吹得來回晃動。葫蘆裡邊的籽和瓤雖然沒被分離開來,也沒離開了保護它們的外殼,依然在裡邊安然無恙地駐紮,但他腦袋瓜子裡面的這些東西,已經滾動起來。像放電影一樣,把自己所能想起的有關事情,統統的回放了一遍。
整個事情的經過一過腦子,鄭方同對王欣所說的話深信不疑。要不然,昨晚和李麗蒙在一起的時候,他絕不會有那種特別熟悉的感覺。鄭曉同長得那麼像自己、跟李麗蒙又那麼親;上李麗蒙家裡去,李家人如同待姑爺一樣招待他;日常李麗蒙對自己那麼的依戀;以及自己在心裡面、藏在心底的那種情愫,都已說明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李麗蒙就是在王欣的安排下有了鄭曉同,鄭曉同就是自己和李麗蒙的親生骨肉。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上,鄭方同還能說什麼呢?他既啞口無言,又無地自容。他從心裡佩服身邊的這兩個女人:一個是王欣爲了鄭家的傳宗接代,忍痛割捨自己心中最愛的人,交給了別的女人;另一個是李麗蒙,全然不顧自己的名聲,以身相許,爲鄭家生兒育女,還要隱姓埋名。在心理上,身體上都得遭受多麼大的磨難啊!這兩個女人都是自己一輩子不能忘記、不能拋棄的人。
鄭方同非常生氣的對王欣說:“你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離婚的事,你記住,我鄭方同這輩子不會和你離婚,下輩子也不會。別說你不能生孩子這點小事兒,就是你身體再不好、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你只要把自己的身體保持得好好的,什麼都別多想,我啥都聽你的行不?”
王欣聽完鄭方同的訴說,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她看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那股子能屈,能伸,能容,能棄的氣概,想到自己的丈夫具有別的男人所不具備的思想品德,心都碎了。他沒有什麼不能釋懷的了。於是,她和方同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倆人的熱淚,浸溼了他們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