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喝!該死!我氣得握緊了拳頭。
那我要想想換個什麼方法報復燕子。
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那王妃便有了反應,面目委屈地呻吟一聲,然後捂着肚子站起來,喘息一聲,“哎呀,我肚子突然好痛,可能是昨晚受涼了,不行不行,受不了了,我先去找個應急的地方去。”
王妃搖援手,已經匆匆出了殿,朝西面跑去。
燕子百無聊賴,在殿裡來回踱步,一臉的焦躁。終於,她憋不住,從殿裡撩簾出來,沒有想到,她剛走了沒有五步,身子卻突然晃了晃,呼哧一下子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啊!她不是沒有喝茶嗎?那她怎麼會昏倒呢?
我納悶極了,等了一小下,趕緊走過去,查看她的臉色,蠟黃而慘淡,好像得了什麼疾病,額頭佈滿了汗珠。
我傻住。
這是我的仇敵,差點殺死我的惡女,現在是我報仇的好機會。只要我伸伸手,最少能夠想出三種以上的殺死她的方法。可是……我卻下不了手。狠狠敲了自己腦袋一下,憎恨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慈手軟,輕喚一聲,“你們幾個過來,快去看看今天是哪個御醫當值,讓他速速趕來,給勵王爺的側王妃看看。”
我和兩個宮女把燕子架到了小殿裡的暖榻上。
嚴亭之的王妃估計要在茅廁裡好好呆着了,她那碗茶裡的瀉藥,足可以讓一頭牛拉上一天。
御醫仔細地給燕子納脈,我則坐在椅子上,支着胳膊看着躺着的燕子。她是嚴亭之的小師妹,不能是嚴亭之的救命罪人,現在更是嚴亭之名義上的女人。
御醫看完了,把燕子的手腕放進了毯子裡,走到桌子前,刷刷地寫着廓,我急忙問:“御醫,她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昏倒?”
御醫不能不擡頭,繼續寫着,“嗯,沒事,心力交瘁引起的妊娠反應,這是給她開的安胎藥。沒有什麼大礙,母子都很好。”
安胎藥!母子?!
我呆住。
燕子懷孕了!!
一瞬間,我心底的一塊信任完全坍塌了。嚴亭之……他那麼認真的向我保證,他沒有動過燕子……我緊緊咬着嘴脣,剋制着眼淚涌出來。好啊嚴亭之!你就是這樣欺騙我的嗎?燕子……已經懷孕了!
不知道怎麼離開德妃娘娘的候殿,我告訴所有知情人,都不要跟燕子說,我曾經來過。
在後宮裡隨便走着,我低着頭腦子裡亂亂的。燕子有身孕了!呼呼……我沉悶地吐出一口氣。
我爲什麼生氣?我不是不在乎嚴亭之有多少女人嗎?自己都不是純情少女了,還有權利要求別人守身如玉嗎?但是燕子懷孕這件事,的確讓我非常氣憤。你嚴亭之願意有多少女人是你的事,可是你爲什麼要那麼摯誠地欺騙我,跟我說什麼沒有動過燕子一手指頭,這樣道貌岸然的謊言,太讓我失望了!
可惡!覺得我傻,欺騙我有意思嗎?嚴亭之,你死去吧!
正在心裡碎碎念着,冷不防‘咣’一下撞在一個人身上。
“誰啊!找死你!”我揉着腦袋癟着臉擡起頭來,惡人先告狀,“媽媽的,你是犀牛嗎,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的嗎?”
噴兒!頭頂上的肇事者忍俊不禁,道:“葉府的二小姐,說話真是粗陋啊。”
我定睛一看,桃紅柳綠的園子裡,器宇軒昂的嚴亭之顯得與這裡格格不入。園子處處柔媚乖巧,而他,英姿煥發、萬夫不當的鋼鐵模樣。
我正是怏怏不樂時,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啐道:“厚顏無恥!”
他也不生氣,呵呵一笑,一把攬過我的肩膀,在衆宮女的注視下,堂而皇之地摟着我往前走,一邊冷峻地往後吩咐一聲,“本王跟銘湘姑娘有話說,你們且都候在這裡,不許跟來。”
我掙脫出他的懷抱,抱着胳膊冷笑道:“勵王爺,本姑娘可是未出閣的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要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喲嗬!連你男人都敢不認得了?”不由分說,他嘴脣邪笑,拉下我的胳膊,向他一拽,我又被他拽入了他的懷裡,他兩隻鐵臂一環,把我緊緊的固定在他的胸-膛上。低頭瞅着我氣咻咻的樣子,想笑,又感覺可氣,於是在我噘着嘴巴看着遠處賭氣的時候,他突然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嘴脣。熱氣襲來,我想要用胳膊推開他,可是人家箍得我緊緊的,我只有竭力扭動脖子,而他用強大的吻功逼得我頭向後仰,被迫接受着他的欺壓和掠奪。
氣溫頓時升高。
他的吻,仍舊是那樣熱烈而霸道。
許久。
他呼呼喘着,離開了我縶辣辣的嘴脣,呢喃着,“我想你了,小東西……”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立刻來氣,“哼,你去找你的那些王妃、側妃、侍妾們發泄欲-火去啊!”因爲他緊密倔強的包裹,加上太陽灼熱的照射,我一頭細汗,身上也出了一層汗。
“呵呵,你吃醋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自從有了你之後,我哪個女人也看不上眼了,從我們上次,到現在,多久了?我這樣血氣方剛的體魄,快要憋死了。”他靠在我耳邊熱熱的呼吸着。
哈,還在騙我!
我強笑着問他,“你果真有了我之後,再沒有其他女人?”
他親親我額頭的汗,“小樣,那還用說,自然是了。感動吧,我爲了你,冷落了一堆佳人。”
我笑着卻咬牙切齒地說:“好,如果你騙了我,你就不得好死!”
他笑着點頭,拿手刮刮我的牌子,“呵呵,好,我發誓好了,如果騙了我親愛的小丫頭,我就不得好死。戚,怎麼說我不能是一個王爺啊,這樣子在你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面前毫無尊嚴,傳出去可是夠丟臉的啊。”
我望着他泰然自若的笑容,有一剎那的失神。冷汗,嚴亭之已經到了睜着眼睛說瞎話,發誓詛咒不打隔的地步了……
我嘆息一聲,推開他,低着腦袋拖沓地走着。
“你怎麼了?一點你生龍活虎、詭計多端、壞水冒泡的樣子都沒有了!”
雖然我一直用花言巧語欺騙着想要吃到口的男人,但是我最最憎恨的也是別人欺騙我!
嚴亭之啊嚴亭之,你明明睡過了人家燕子,卻抵死不承認……早知道是這樣,我昨天……
想到這裡,我不理他,低語:“早知道這樣,我昨天就直接選擇宣澤熙了。”
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轉過身,強迫我擡眼看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你剛纔經?我已經很生氣你沒有堅決的選擇跟着我了,現在你又拿這種絕情的話來傷我!你是在跟我賭氣嗎?你是嫌我昨天沒有選擇你而選擇了皇位嗎?”
我不屑地冷哼,“哼,你選擇什麼關我什麼事?”
他朝天深深吐了一口氣,小聲地說:“我告訴你,選擇了皇位就等於選擇了你。”
我不耐煩地推着他,“走開啊,我不想聽。”
他扭着我,“你必須聽!我不能讓你誤會我的良苦用心。我愛你,銘湘,愛你愛得超乎我的想像。在我眼裡,任何人都比不過你的一個小腳趾頭,你是我心尖的嫩肉。我要給我愛的女人,最最無邊的權利,讓你享受最高的榮耀,讓所有人都昂着頭仰視着你。等我成了君王,我第一件事就是封你爲我的皇后。”
如果沒有燕子懷孕這件事,可能我會非常開心,而今我只是感覺好笑,“呵呵,難道你沒有想過嗎,那時候我可能已經是宣澤熙的王妃了,你若是當了皇帝就搶了我,不怕朝臣們說你倒行逆施、違背倫常嗎?”
嚴亭之沒有看到我眼神裡的不屑,冷笑一聲,“我是皇上,我說了算,誰敢胡說八道,我就殺了誰!敢阻擋我得到我愛的女人者,死!”
我被他話裡的堅決和虐戾驚得心一跳。
我有一時間是迷糊的。嚴亭之到底是愛我,還是不愛我呢?
正在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王爺……您不能來宮裡了?”
我和嚴亭之一直回頭去看,遠遠的,花叢裡,一臉憔悴的王妃正站在那裡,看着我們倆曖昧的姿勢。
我扯動嘴角,“你的王妃,你還不走?”
嚴亭之皺眉,依舊環着我身子,對着他的王妃冷冷地說:“你們給德妃娘娘請過安就馬上回去吧,不要管本王。”
那女人忍了忍,臉上黃黃,“王爺,臣妾身子很不好受,今天看來是不能再去給娘娘請安了,臣妾腿軟,站不穩……”
活該!你那時候想要殺死我的時候,不是很神氣活現的嗎?
我陰陽怪氣地說:“嚴亭之,你老婆生病了呢,喲,真是一個會撒嬌的病西施,你還不趕快抱着你的愛妻回府休息去?估計你愛妻的病啊,在牀上被你一治,就什麼都好了。”
嚴亭之低頭瞪我一眼,然後轉臉對着王妃說:“本王還有事,你和燕子先回去吧,馬車就在宮門外侯着呢。”
她咬咬嘴脣,剋制着情緒,勉強一笑,對着我說:“臣妾客人宮裡的小宮女們說,皇上昨晚不僅讓銘湘姑娘侍寢了,而且還是留在皇上寢宮裡睡了一晚,咱們可都知道,皇上從來不讓女人休息在他的上陽宮,銘湘姑娘開了先例,大家都說銘湘姑娘得到聖上如此的厚愛,一定會青雲直上的,說不定馬上就會封爲貴妃娘娘的。臣妾提前給銘湘姑娘道喜了。”
我驚愕。我昨晚睡在上陽宮,這麼快就傳遍後宮了嗎?
嚴亭之客人了,立刻陰下一張臉,握緊拳頭,捏得我胳膊發麻,冷淡地說:“行了!以後不要再說這些嚼舌頭的話!去去,你先回去吧!”像是驅逐一隻屎殼郎。
的王妃立刻紅了眼眶,一甩頭,快步向遠處走了。
“她說的可是真的?”嚴亭之鉗着我的手,眯了眼,危險而冷酷的問道。
“她說的什麼?”她說的話可多了去了。
“你不要裝傻!你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昨晚……陪父皇……”嚴亭之說到昨晚,就氣得眉毛直豎,狠狠咬着下頜骨。
我沒有好氣地說,“那我若是陪他睡過了呢?”
想也沒想,嚴亭之脫口而出,“那我就殺了他!”
眼神閃過一絲殺戮殘風。
天,如果讓他知道,我睡過了宣澤熙和何青楓,那他不是也要殺了他倆?好狠的傢伙!
我訕訕一笑,“呵呵,你想可能嗎?老皇帝待我像是慈父,讓我一個人睡在上陽宮,他就去勤政殿忙了一夜,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他老人家呢。”
嚴亭之這才收起滿臉的厲色,低頭又捉住了我的嘴脣,只不過這次吻得非常暴虐,狠狠吸裹着我的脣舌,彷彿吸出了血,他放開我,低聲警告我,“你跟哪個男人親近一點,我都嫉妒得發瘋!我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們!”
好獨權、霸氣的傢伙!
我愣怔。他卻緩了證據,從他懷裡掏出一件軟軟的金色坎戶,塞到我手裡,說:“明天狩獵時穿上它。”純屬命令的口氣。
我詫異,“這是什麼啊?”摸着軟軟的,薄薄的,坎肩裡面好像有夾層。
“這是金蠶縷衣,可以防利器。明日狩獵,刀劍無眼,若是不小心穿到了你身上,有它護着,就不會有事了。”看我不想穿的神態,他又追加了一句,“難道你想被箭射成小刺蝟?”
啊,立刻想像到,自己身上插着無數支箭,馬上不寒而慄。即便穿着這件什麼金蠶縷衣顯得肥胖,我也一定要穿了。我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啊。
禁不住摟緊了那件坎肩,順口問了一句,“這個很值錢吧?”
咣!他敲了我額頭一下,酷酷地一笑,“小財迷,不要妄想着把它換成錢,它可是花錢不能買不到的寶物,它是我親生父親,肖南王送給我的,我還沒有捨得穿過呢,送給你了。”
哇,那一定很值錢嘍。穿着它,即便哪天混不下去了,賣錢不能可以過一輩子了吧。我嘿嘿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收下它啦。”
我喜滋滋地擺弄着坎肩看,他卻一把抱緊我,在我耳邊呢喃,“你怎麼謝我?”
我撇嘴,心裡想,哼,還謝你呢,你騙我裝癡情我還沒有跟你算帳呢,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嘻嘻,我們倆這樣熟了,不必這樣客氣吧。”
“愛沾便宜的小丫頭!”他熱氣都哈到我耳垂上,弄得我渾身一熱,“狩獵完,你要好好的犒勞我。”
他低沉渾厚的嗓音直穿我心底,攪起我心血一陣翻涌。
光天化日下,他竟然在皇上的後花園裡摟着我纏綿?
“姑娘……姑娘……”一個宮女慌張地跑了過來,我從嚴亭之的鐵懷裡轉過臉,警告自己,千萬不要被這小子的情-欲攻勢所迷惑。
“什麼事?”我人雖然朝着那個宮女說話,身子卻還被嚴亭之緊緊箍着。那個宮女跑近了,看到我和嚴亭之的姿勢,頓時紅了臉,低下頭,囁嚅道:“姑娘,皇上……叫您過去用午膳呢……”
“哦,我這就過去。”我推了推嚴亭之,急匆匆地說:“明天就狩獵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我先過去了……皇帝老兒喊我呢……”
他不放心地重複道:“記得穿上那坎肩!”
“嗯,知道了。”我向宮女走去,卻又被嚴亭之牽住了胳膊,向後一拉,我身子立刻旋轉一圈,重新面對着嚴亭之,他另一隻手環住我的腰,突然低下頭吻住我的嘴脣,深深一吻,低聲說:“記住,我非常愛你!”
這才放開我,他又帶着一臉凜然的詭笑表情,抱着自己胳膊,看着我。高大的身影跟身後的花花草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種剛柔相濟的美衝進我的眼球。靠,嚴亭之這廝,太TM男人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