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婦個頭!”我嘟嚕一句,模模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我動了動雙腿,卻猛然發現,呃,我的腿,竟然是插在別人雙腿間的。
我伏起臉來,半睡半醒間跟一雙晶亮的眸子相對。
“啊!”我立刻尖叫起來。
他皺了皺眉,“你叫什麼啊?”
“你,你怎麼醒了?”
“難道你希望我長睡不醒嗎?真是最毒婦人心。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盼望着我這樣?”宣澤熙好整以暇地枕着自己的一隻胳膊,另一隻手,正玩弄着我的一縷頭髮。
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纔想起來,我這是伺候病號呢,卻伺候到人家牀上,人家身上來了。
“呵呵,真好啊,小熙熙終於醒來了。喂,不要碰我的頭髮好不好,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公子。”我好像睡覺的時候流口水了,用右手背擦了擦嘴角。
“你先放了我,我再放了你的頭髮”他笑意盈盈的眯了長眼,一臉壞笑、
我這才發現,被子都蓋在我的身上,爲了露出我的臉來呼吸,宣澤熙這傢伙上半身都露在空氣裡,沒有蓋一點點。
我骨碌一下爬起來,有些尷尬,有些生氣,趕緊給他蓋好被子,“喂,你小子是在過暑天嗎?身上還有傷,爲什麼不好好蓋被子?要死了你!”
我給他整理着被子,他卻探出手來一把抓住我“呵呵,凍不死我的,不知道我是仙人仙命嗎?”
我噘起小嘴巴,瞟一眼他壞壞的眼睛,“抓我的手幹什麼?又不是豬肘子”汗,我竟然說自己的手是豬肘子?
“呵呵,你再來嘛,接着給我暖,都習慣了被你手握着了,暖得那裡好舒服啊?”他歪嘴壞笑,往被子裡拽了拽我的手。
我咬了咬嘴脣,抽回自己的手,戳了戳他腦袋“小色-狼,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害怕從牀上摔下來,才……”我編着結巴的謊話眨巴着無辜的眼睛。
“呵呵,”他憋不住笑了起來,“才隨便抓住一處,保持身體平衡是不是?”他替我找了個理由。
我馬上猛點頭,“就是啊,就是爲了保持身體平衡……”身體平衡?他是不是在轉着彎笑話我陰陽失衡?靠,又上這小子的當了。
我就此找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醒了就少廢話,趕緊吃藥,嘎子,讓人把藥湯熱一熱,端給大人喝!”又轉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惡狠狠地說“死小子,苦死你!”
“哎呀,我這一覺的確睡得苦死了啊,苦到家了!”他碎碎念着,我揹着他在屋裡開始收拾他的替換衣服,像是一個標準的好妻子。呵呵,有些自誇哦。
我端起一隻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正放到嘴邊打算喝下去,只聽背後的他拉着口腔說“嗚呼哀哉,這一覺總是做惡夢,一直有個女人像是幽靈一樣,追着我,逼近着我,探究了我的身子,讓我成夜爲她貢獻精華……”
“噗……!”那口水被我猛地噴出一米遠,我驚詫地撐大眼睛,嘴巴合不上。不會吧,我們倆竟然同牀同夢?
“那,那你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沒?我顫聲問他。嗚嗚,如果看到是我,那我真是丟臉死了。
“呵呵,沒有。”
“呼呼,還好,還好。”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
還有不過?
我馬上又緊了後背,耳朵豎起“不過什麼?”
“嘿嘿,如果讓我抓到那個女人,我定要把她摁在牀上,報這一夜之仇!”
我手裡的杯子因爲暢想而失手落到地上。
“呵呵,銘湘,你怕什麼?又不是說你!”他壞壞的悶聲笑起來。
我猛地轉身,火冒三丈地瞪着他,吼“你哪裡看出我怕了?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他頓時癟下臉去,失落地瞅我一眼,無限悲哀地說,“你怎麼知道的?是我三哥告訴你的嗎?這個秘密他都告訴佻,太對不起我這個兄弟了。”
我心裡一驚,好奇頓起,感覺他話裡有話,卻順着他的話說,“嗯哪,他都告訴我了,你這小子怎麼搞的嗎?”
“唉,這是我今生的無奈和悲哀啊,身爲男人,卻不能跟女人行使魚水之歡,我的確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什麼?我震呆!
“不能跟女人行使魚水之歡?你沒有開玩笑吧?”我大驚失色地指着他,不慎說出口:“你那麼大一個傢伙,不是白長了?”說完又捂上了嘴巴。
宣澤熙衰敗的點頭,好看的眼睛盯着我的表情看,“是啊,白長了。咦?你怎麼知道它很大的?”
你睡覺的時候我偷偷瞄過了……我總不能這樣解釋吧。
“呃。呃………胡亂猜測的而已。”我撓撓頭,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卻咬牙瞪我兩眼,“哦,……看樣子你見過很多男人的這裡了,都有發表對比結論的資格了。”
我怔住……憨笑幾下,“呵呵,沒有幾個,十個手指頭都能夠數得清……”無數個人的手指頭……
“哼,這還不夠多啊,你還想多少個?真服了你了,我家老三可知道你這樣濫情?”
咦?怎麼說着說着,這話題矛頭就從他那裡轉向我這裡了呢?
“嚴亭之啊?當然知道,呵呵,怎麼?想替你哥哥打抱不平?告訴你吧,嚴亭之不在乎,可能是我們都屬於同一類人的緣故吧,都把這種事看得很輕很淡,你看,他也有很多女人,而且,現在就有一個燕子。”想起人家嚴亭之的博愛,我就不自覺的撇嘴。
宣澤熙眼裡的光澤因爲我這樣長篇大論的說起嚴亭之,而消散了那份光彩,有些落寞的低垂了眼睫毛,看不到他眼裡的情緒,幽幽地說,“你懂什麼?不是不在乎,而是喜歡到一定程度,就身不由己了。哪個男人不在乎?只是,喜歡一個人到了極致,就可以自動忽略很多世俗概念了。唉,老三真可悲啊,看來你什麼都不懂!”
我倒是笑了起來,“宣澤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去管他可不可悲?他比你可是幸福多了,旅途中都有美女在側,家裡還有很多等待他去澆灌的花朵,享盡了身爲男人的幸福。而你呢,卻這樣衰,下面不行,唉,你這一生,都是無限悲涼,活着多沒有意思啊。宣澤熙,你沒有說笑話吧?難道你真的不行?是陽痿呢?還是早泄?”
他笑了,擡起臉來看我,面如傅粉,星目流轉,無限風流,“你丫頭滿嘴裡都是離經叛道的話,真是可惡,注意一下誒,你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竟然談起男人的這事,頭頭是道,興致勃勃,看你這樣好奇,就告訴你吧,我噁心跟女人那樣……”眨巴了一下晶瑩的眸子。
我坐在凳子上,像是一個大夫,“噁心跟女人那樣?你試過沒有?”
他點頭,含笑拉脣,“呵呵,當初我的侍妾勾引我,結果……”
“結果怎樣?”
“呵呵,我把她當場踢到二門外,摔昏了。”
我暈,“啊!”
他笑的燦爛若星,“呵呵,她一絲不掛地四腳朝天地摔暈過去,諸多下人都看到了她那副狀況,不勝驚訝。”
我在腦子裡想着那個倒黴的女人,以爲赤身裸-體的玉體橫陳就可以換來男主人的動心,結果卻被當作皮球踢翻了遠處,而且還是那麼丟人的姿勢……
“哈哈哈哈……宣、宣澤熙……哈哈,我很佩服你哦。”我笑得前仰後合。
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我繃好臉部表情,問他,“那你有老婆嗎?”
他搖搖頭,“不想要,當然沒有。”
“你多大了?”
他笑起來,“比你大。”
“廢話!我是問你,你都這樣大年紀大,都沒有一房夫人,你媽媽不擔心嗎?”
他抿着嘴脣,彎起眼睛,想了想說,“是呀,我都二十一了,她老人家爲此操盡了心,問題見我就嘮叨這事,我都被她說得耳朵生了繭子。於是就接收了三個她贈送的侍妾,夫人嘛,我咬死一個不要~”
我壞笑起來,“呵呵,那你的那三個侍妾,都沒有得到你的恩露嘍?”
他瞪我一眼,“女人一個個都是如狼似虎的,若是每個都幸了,還不把我挖空?再說了,我見了女人的身體就想吐,根本沒有一點想法。乾脆,就高價養着她們,隨她們吃喝玩樂,權當養幾隻寵物了”
我再次暈倒!
“你行!宣澤熙,你小子有點同性戀的前兆。唉,長着如此優秀的一副皮囊,卻是個……我真替全天下女人悲哀啊!”我搖頭晃腦的樣子惹得他笑起來。
噹噹, 有人敲門,我隨意應道:“誰啊?”
“姑娘,大人的藥湯溫好了。”嘎子。
“哦,端起來吧。”
隨着門開,一股濃郁的中藥氣息也隨之繞滿了整個房間,宣澤熙立刻捂了鼻子,很煩地皺起眉頭,晃着頭,“拿走!快拿走!我不要喝!聞起來就噁心!”
嘎子爲難的勸道:“大人啊,您先前的藥湯就是因爲丟三落四的喝,所以傷口才會癒合的緩慢。現在,您一定要認真按時喝藥了。”
哦,這小子竟然還害怕喝藥啊,我說他體質他們強,後背的傷口卻時時復發,原來是因爲逃藥的緣故啊。
“嘎子,你該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最討厭喝這些藥,尤其是加了犀角的,聞着就噁心,快快給我端出去!否則我跟你急啊”宣澤熙把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我們。
我好奇,“嘎子,你家大人原來都不喝藥的嗎?”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生了病不吃藥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嘎子苦笑下,“我們大人原來的藥都是選擇那些味道不苦,而且氣味好聞的方子,所以第回身子不好,都是那些大夫們煩悶的時候,要知道,把那些苦的草藥換成不苦的,藥效就會有所下降的啊。可是沒有辦法,拗不過我們大人,只要苦一點的,他喝了就會吐掉。至於姑娘給加上的犀角成人,我們大人更是不曾吃過一次。要不,咱們再重新煎一服藥,姑娘再斟酌一下藥方,把犀角換下來?”
我撅嘴,這不是爲難我嗎?我又不是大夫,再說了,這副方了是集從家之長而匯聚出來的精華,換成別的,藥效肯定會大打折扣。
“我好容易弄出這個方了,怎麼換?要換,你再找那些大夫來吧,我是不再摻和了,宣澤熙,你不吃藥吧,你不給我面子也就罷了,不吃藥你就等死吧。”
我氣呼呼地坐在桌子旁,翻着白眼。
嘎子震驚呆住。沒有料到我會如此罵他們大人吧,而且還氣急的加了粗口……
“呵呵。”沒有想到宣澤熙竟然悶聲笑了起來,轉過身子,問,“這副藥方是你制定的?”
“哼!”我不理他,鼻子哼一聲扭轉了臉。
嘎子應道,“嗯哪,銘湘姑娘真是聰慧,制定了大人的藥方,所有大夫都直稱精妙呢。”說着,便彎起身子,把冒着煙氣的藥湯往宣澤熙跟前湊了湊。
宣澤熙又皺眉,卻眼睛發亮地看向我,我此刻正偷看他,跟他目光交匯,我白了他一眼,他笑起來,“呵呵,你丫的會開藥嗎?說不定這藥啊,把我毒死也指不定。”
嘎子瞄了瞄我們感覺到我們之間有點微妙的曖昧,於是就裝傻裝聾裝啞。
我聳聳鼻子,“早知道你不吃,我就不浪費精力篩選藥方了。”
他臉上一層紅暈,在嘎子的驚訝的目光中,接過藥,雙看我一眼,“我若是喝了藥,被毒死了,你可要給我披麻戴孝,按照正房妻子的禮儀來給我哭喪,聽到沒?”
“我呸你的烏鴉嘴!”
他皺緊眉頭,嘴脣顫了顫,看樣子真是把這藥湯看做了妖魔鬼怪,卻摒住氣,眼睛流過一絲溫馨,咕咚咕咚往嘴裡灌。
在嘎子呆呆的目送中,一隻空碗放在了嘎子端着的托盤上,用汗巾擦擦嘴角,宣澤熙問:“這裡面果真有犀角?”
嘎子呆呆地回道:“千真萬確的上好犀角。”
“唔,味道甜甜的呢。”深深的眸子瞄向我。
我這纔開心的笑了。
嘎子卻成了木雕泥塑。
宣澤熙瞪一眼嘎子,輕輕責怪:“嘎子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出去?”
“啊?哦……”嘎子看看自己手裡的空碗,又看看宣澤熙微微紅了的臉頰,後知後覺的憨笑一聲,才往外撤,“屬下告退…”極其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在我的監督下,宣澤熙每天都按時吃藥,加上嚴亭之又飛馬傳信來,給宣澤熙送來了南國的瘀傷膏,塗在了宣澤熙後背上,效果很明顯。
溜溜過了幾天,每天都是我和宣澤熙嬉笑打鬧,倒也不覺得無聊。
宣澤熙這天午睡過後,身體已經基本痊癒,正在院子裡大汗淋漓地耍着劍,嘎子走到我跟前,對着我耳語,“姑娘,您讓密切關注豔花樓,剛剛探子來報,有十幾個江湖人士進了豔花樓,一直沒有出來。”
“哦?江湖人士?你讓他們繼續觀察。”
“是,姑娘。”嘎子悄聲無息地退出去了。
我看着宣澤熙鋒芒畢露、盛氣凌人的舞動身姿,鼓起掌來,俏嬌 笑着說:“哇!練得好棒耶,真是太精彩了!”
他呼呼喘息着,停止了動作,就那樣迎着先後的暖陽,眉飛色舞地睨着我,“看你丫頭那一臉笑,滿是奸詐,你又想什麼壞主意呢?”
“呵呵,”我跑過去,給他擦擦汗,“今晚我給你預備了幾件好禮物,你絕對會驚訝的。”到時候不要殺了我就好。
“禮物?”他粉紅的腮,掛 着幾滴晶瑩的汗珠,看得我直吞口水,宣澤熙這小子長得太讓人想入非非了,如果他不是那樣排斥女人,說什麼我也要把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