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溫梅小組因爲輪空自是留了下來,而剩下的十四組中,除了許長安一組在不被衆人看好的情況下沒有被淘汰,還有一組也是如此。
便是大爵王朝的南爵仙宮。
南爵仙宮在大爵王朝相當於仙雲觀,是一個傳承悠久,但如今逐漸沒落的一流仙道宗門,也是先前在朔都,許長安爲笑花兒趕走那人所在的宗門。
南爵仙宮只有五人蔘加百宗會,而這五人卻一直沒有被淘汰。
在十四進七的團戰中,南爵仙宮對的是蘭若寺其中一組。
蘭若寺乃是懷德王朝的首宗之一,雖說並沒有將宗中精銳弟子盡皆派來,但綜合實力肯定十分強悍,最起碼逐漸沒落的南爵仙宮肯定無法與之相對。
衆人都是這般想的,就連主持團戰的龍首宗內門長老也是這般想的,可南爵仙宮卻是贏了下來。
而且不是用摧毀靈堡的方式贏下,而是直接將蘭若寺的五人全部打傷,五人被迫自己引動靈盤,被傳送出去,連靈堡都不用摧毀,南爵仙宮便贏了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
期間還有變故便是龍首宗的第七龍首逐逸因爲傷勢嚴重,只好自動淘汰,出去接受治療。
而後,碧瀾閣在和大爵王朝首宗之一的蘊星觀對戰之時,由於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對,最後導致兩敗俱傷,即便最後蘊星觀留了下來,但已是如只剩下一口氣的猛虎,就連許長安這組也能輕鬆應對。
他們留下來不過是爲了能讓小組數量對稱些,只是走個過場。
也由此可以看出,碧瀾閣再過上兩三年,一年會成爲天運王朝的新首宗。
如今,四十組便只還剩下了八組,衆宗弟子也只還剩下了四十人。
競爭着實激烈。
……
整整昏迷了一夜,也沉沉了睡了一夜,直到翌日太陽剛剛露出半個身子的時候,許長安也終是醒來。
雖然許長安全身疼痛,乏力疲憊,但五國百宗會還在繼續。
今日,是八組進四組的團戰。
即便許長安在積分榜上仍是榜首,但也必須留在荒海孤島界才能被稱爲榜首,纔有可能拿下五國百宗會的第一名,可今日運氣似乎並不眷顧他們。
他們抽中的不是空有其表的蘊星觀,反而抽中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南爵仙宮。
表面上看去,南爵仙宮在如今剩下的宗門當中,名頭最弱,也沒有說得出的強者,可就是他們這種一路高歌猛進的勢頭,讓許長安心神不寧。
一個已知的敵人,即便再強,也有着一絲的機會去戰勝。
可若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敵人,即便沒有己方強大,但也不見得會贏。
況且,許長安相信南爵仙宮一定比他們小組要強上許多。
此戰,不易。
可,再不易也要戰。
許長安拖着虛弱的身體坐於靈堡之前,周圍是婉兒佈下的陣法。
他的戰力如今大打折扣,所以在其他四人的建議下便守在靈堡之前,控制陣法讓南爵仙宮的弟子無法破壞靈堡。
而剩下的四人則效仿他們所戰的第一組,一起走密林路線,只攻一路。
這樣說來,雖然許長安將會面臨兩路弟子的壓力,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只能期望着他們四人能夠儘快地打敗密林路線的弟子,摧毀靈堡。
即便有着陣法和大靈壘,以許長安的精神狀態,想必也支撐不了許久。
可就在四人準備出發之時,南爵仙宮的弟子卻是突然傳音。
“許長安,敢不敢在沙灘上正面對戰,如果你們能打倒我們一人,我們便認輸,雖然這不可能,怎麼樣?”
南爵仙宮竟然知道許長安的名字,而且言語之間滿是戲謔。
戲謔的背後往往是恨意。
難道許長安和南爵仙宮的弟子有過仇怨?其他四人看向許長安,等待着他的決定。
聲音有些熟悉,這是許長安的第一感覺。
可自己和南爵仙宮的弟子打過交道嗎?
微微蹙眉沉思小會,忽而許長安想起了在朔都被他打過的男子,聽笑花兒說,那男子是南爵仙宮掌門的兒子。
可是不是說那男子沒有修行天賦,只知道仗勢欺人嗎,爲何能夠參加五國百宗會,還能堅持到此時?
難道是另外四人的原因?
不過南爵仙宮所提出的建議確實對他們最爲有利,只要打倒一人便算贏。
如果說南爵仙宮因爲知道自己的實力比許長安他們強上太多才敢如此行事,那麼許長安如果不答應下來,一失了氣勢,二那就更沒有機會了。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答應纔是最後的機會。
“走。”
許長安沉聲說道,四人便隨着許長安前往沙灘。
南爵仙宮的五人早已等候多時。
果不其然,領頭白袍男子便是之前許長安在朔都所打之人,還是一如先前那般的俊俏,只是這俊俏比先前又略顯病態,即便是微暖的日光,好似也不願灑在他的身上。
在男子其後,安靜地矗立着如山般沉穩的黑袍侍衛。
沒錯,從他們的身上許長安能夠嗅到深深的血腥味,和之前在朔都時,白袍男子身邊的侍衛很像,只是眼前四人的修爲明顯要強上許多。
五國百宗會不帶弟子,帶侍衛,南爵仙宮一定有古怪,這四個黑袍侍衛也一定有古怪。
“你叫什麼名字?”許長安問道。
“等你能打倒他們一個人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白袍男子輕蔑當中帶有惡狠,似要將許長安拋屍於此。
“上!”
白袍男子往後退去,四名黑袍侍衛便拔劍出鞘,直指許長安五人。
周宗恆和張明心兩人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也是對許長安三人生出了感情,因爲他們兩人的修爲最高,當即仗義地拔劍相迎,將許長安三人擋在身後。
四柄長劍甩出如鞭的四道黑色劍氣抽在了周宗恆和張明心兩人的劍上,本以爲能夠抵擋一番,卻不想,一經碰觸,周宗恆和張明心的劍瞬間碎裂。
而後在四道黑色劍氣的周圍出現了四個黑色的小漩渦,將兩柄長劍的碎片吸入其中。
繼而噴吐而出,紮在了兩人的身上,兩人的身體頓時千瘡百孔,連引動靈盤的機會都沒有,便是橫屍於此。
身處其後的陳未名怒氣陡生,左手託十瓣藍蓮佛燈,右手搖金剛鈴,燭光與鈴聲攜手並進,可四位黑袍侍衛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仍是緩緩往前踏步,持劍指向許長安三人。
而那白袍男子於沙灘上,肆無忌憚地狂笑了起來。
“起!”
婉兒手上陣旗一揮,長空幻滅陣之中疊有陰陽兩極陣,瞬間將三人和四位黑袍侍衛籠罩其中。
至此,四位黑袍侍衛方纔擡起頭來看了看四周,似是對陣法有着一絲的忌憚。
但也只是一絲的忌憚,而且許長安三人也明白他們並不害怕婉兒所佈下的陣法,因爲三人看到了四位黑袍侍衛的臉。
其臉爬滿了黑色紋路,而且還在其上來回蠕動,並且或是眼角或是嘴角或是面頰,都會有着青黑的印記。
這不是某個宗門的特殊印記,而是入魔太深卻又無法控制的現象。
所以說,眼前的四位黑袍侍衛乃是魔道修士。
以婉兒一重靈轉境所佈下的陣法,即便是黃品,也許對其他修士還有些限制,但對於魔道修士卻是很難起到起到作用,尤其感受到他們現在正在散發出的氣勢。
四位魔道修士,竟然全都是九重靈轉境。
四位魔道修士露出了邪魅的一笑,而後四柄長劍的劍尖觸碰到了一起,黑色劍氣猛然噴涌,在陣法當中來回穿梭,不多時已是將陣法撕裂出道道長口。
也於此時,四劍劍尖相觸之處,一個黑色的旋渦緩緩成形,越轉越大,越轉越深,愈發漆黑,似是深淵。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黑色旋渦當中傳出,竟是硬生生將陣法吞噬而入,七人的身形再次顯露出來。
但也因此,滔天的魔氣橫生天際,魔道修士的蹤跡也遭到了暴露,不過見四位魔道修士以及那白袍男子的臉上都有着得意的笑容,許長安便知大事不好。
也許,他們早就想暴露蹤跡了,這樣說來,魔道修士和南爵仙宮已是佈下了完美的計劃。
那麼,笑花兒是被魔道修士抓走的?
許長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念頭,很是強烈。
四位魔道修士緩緩懸浮於空中,於其周身不斷造出聲勢浩大的黑色魔氣,不多時已是將荒海孤島界充斥得滿滿當當,也因此,龍首宗的內門長老以及其他的宗門弟子全都趕向了此處。
主持團戰的內門長老在龍首宗也不過是個小長老,修爲自然不高,以他的修爲絕不可能對付四個九重靈轉境的魔道修士。
要知道,魔道修士不僅修行速度快,而且都是可以越階挑戰的狠人。
此時,天運七龍首剩下的四龍首也都到齊,連同覓溫梅以及其他王朝的首宗親傳弟子也已是來到,如若算起來,九重靈轉境的弟子加起來足有魔道修士的兩倍,而且第一龍首陳逢春隱隱約約已是快要突破靈轉境,比覓溫梅還要強上一線。
可龍首宗的內門長老擔不起這個責任,萬一宗門弟子出現點危險,到時候倒黴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讓所有的宗門弟子立刻引動靈盤,傳送出去,至於名次問題,出去再議。
而魔道修士和白袍男子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任由他們離開,原來,不僅僅荒海孤島界混入了四位魔道修士,整個龍首山已是被魔道修士包圍了起來。
魔道修士自是不敢輕易包圍龍首宗,畢竟這是在仙道宗門的地盤,即便魔道修士的勢力再大,除非傾巢而出。
但魔道修士好似隨着帶有靈盤,其中存有陣法,將參加五國百宗會的衆位弟子和長老籠罩而入,與外界隔絕開來。
陣法的品級最起碼要在黃品以上。
待一衆宗門弟子出來之時,其他弟子已是微微慌亂,滿山之中都是小聲喧鬧,甚至有些小宗門的長老也是如此。
唯一稱得上波瀾不驚的便是一流宗門和首宗的本宗長老們。
“邱老,怎麼回事?”覓溫梅帶着許長安他們這些仙雲觀的弟子回到邱老的身邊問道。
“溫梅,你的修爲?”邱老有些驚喜。
“得了些機緣。”
“好,很好。”
“不久之前這些魔道修士突然冒出,用陣法將我們困在此處,我們沒有查清形勢,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裡有着各國各宗的弟子,如果傷及到他們,可就是五國的一個巨大的損失了。”
邱老面色沉重地說道。
“只是不知這些魔道修士爲何能夠混進來,”邱老想了想,疑惑地加了一句。
“南爵仙宮和他們勾結在一起了,”許長安說道。
“哦?”
邱老纔剛疑惑一聲,還不待發問,便於龍首山中響起了一陣狂笑聲,好似包攬了天地間的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