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糧倉一齊起火,開仁坊的火勢正猛,一時間難以遏制,火勢沖天而起,映紅了整個城南。
而就在此事,安慶緒正在燕皇宮的樓臺上飲酒作樂,佳餚在盤,美人在抱,正是得意之時,安慶緒已是酒醉八分,辨不清南北了。
“呵呵,這是就要天明瞭嗎?怎的紅彤彤的一片,很是亮堂。”安慶緒靠在欄杆旁,看着城南方向的大火,神志不清的他竟是將這看成了日出,還正奇怪着今日的時間似乎過地尤其地快,一眨眼太陽都出來了。
安慶緒見到的自然不是朝陽,而是城南開仁坊的大火。
安慶緒醉了,侍候他的美人可沒醉,美人看了一眼,對安慶緒道:“陛下,如今纔是子時,時辰尚早,看方向似乎是城南那邊失火了。”
此事的安慶緒已經醉了,哪裡還記得清城南還有一座關係着他命脈的糧倉,他只當是哪戶人家失火,嗤嗤一笑,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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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緒性情暴躁,侍候他的人無一不知,左右薊城是安慶緒的,既然連安慶緒都沒有追問,他們又怎會主動找那些不痛快,於是轉而又給安慶緒喂起了酒。
“陛下請酒。”美人們將酒遞到了安慶緒的嘴邊。
安慶緒自恃酒量,無有不應地接過了酒杯,嘴巴靠了上去,一口吞進了口中。安慶緒一邊喝着,一邊手也不老實,在美人的腰際熟練地上下游走,嬉笑取樂。
對於安慶緒的品性,衆人早已見怪不怪,她們任由安慶緒肆意動作,自己卻又給安慶緒斟上了杯酒,接着道:“陛下海量,再請一杯。”
“哈哈,朕乃真龍天子,酒量豈會差了,再來!”安慶緒興致正高,自己伸頭湊了上去,將杯中之酒一口飲下。
安慶緒懷中的美人見狀,連忙出言奉承道:“陛下之量冠絕天下,好生了得。”
安慶緒高聲一笑,猛地一把抓在了美人豐滿的胸脯之上,肆意笑道:“朕還有更了得的,美人要不要試試?”
這些美人能被安慶緒收在宮中,自然也是寫識“趣”之人,故作嬌弱地嬉笑道:“陛下乃真龍天子,威武無雙,妾豈能久持,還望陛下憐惜。”
美人的話欲拒還迎,一下子將安慶緒的興致推到了頂峰。
安慶緒笑道:“那可不行,朕一定要你看看朕的厲害。”
說完,安慶緒拉過美人的一帶,輕輕一拉,緊接着抓着衣裙猛地一扯,美人身上的外衣便被盡數剝落,只留下一件薄薄的輕紗罩在身上。
美人身上的輕紗宛如一層薄霧,隱約可見輕紗背後綽約的風景,在火光的映照下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澤,看得已經大醉的安慶緒食指大動。
可就在安慶緒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臺階之上卻突然闖進了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安慶緒的心腹,掌管薊城大軍的張通儒。
“啓稟陛下,緊急軍情。”張通儒來到安慶緒的身旁,跪地道。
安慶緒正值興頭上,忽然被張通儒入內攪擾了好興致,當即心情大壞,呵斥道:“張將軍,沒看到朕正在何處嗎?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張通儒道:“啓稟陛下,糧倉失火十萬火急,耽誤不得。”
安慶緒酒還未醒,聽了張通儒的話,接上便道:“糧倉失火又如何,糧倉...”
安慶緒話說到一半,聽到糧倉二字,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方纔城南的大火,猛地一個機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剎那,安慶緒的後背一下子浸滿了冷汗,酒意也散去了大半。
安慶緒立刻看了眼火光沖天的地方,回過頭來雙目圓瞪地看着張通儒問道:“糧倉失火是何時的事情?”
張通儒看着安慶緒彷彿能吃人的眼神,低着頭回道:“一炷香之前。”
安慶緒聽到張通儒的話,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一炷香時間,足夠將開仁坊的存糧燒去絕大半了,薊城的存糧原夠大軍大半年所需,如今看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安慶緒接着問道:“可曾派人前往滅火。”
張通儒回道:“末將在得知起火後,便立刻遣人前往滅火,只是火勢太兇,一時間還是控制不住。”
安慶緒聽了張通儒的話,握拳道:“可曾查出是何人所爲?”
張通儒面露難色,頓了頓纔回到:“來人手持高相的手令,說是奉高相之命前來查糧,守糧的士卒一時不察,這才叫他們鑽了空子。”
“高尚?”
安慶緒聽到了張通儒口中所吐出的那個名字,臉色立刻難看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想到,主使此次燒糧的竟是他大燕的宰相高尚。
宰相尚且如此,更何況旁人?
一時間,近來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在安慶緒的腦中來回閃動,從在城中發現敵軍細作,到在官邸發現嚴莊的腰牌,再到牽連盧氏,誅其滿門,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高尚的謀算之中。
而他安慶緒,只是高尚的一枚棋子,傻乎乎地爲其所用,爲高尚在他的新主李瑁面前掙下了一筆不小的功勞。
安慶緒一想到這些事情,當即大怒,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桌案上的酒杯食盤“哐啷啷”地散落了一地。
“高尚欺我太甚!”安慶緒一把提起了腰間的佩刀,怒聲喝道。
張通儒道:“高尚其人狡詐萬分,既然他今日自暴身份,想必他還有後手,末將請前往府邸捉拿。”
安慶緒怒道:“不必了,朕要親自前往,拿了高尚的人頭,將他千刀萬剮泄憤。”
說完,安慶緒提刀便要殺了出去。
可就在安慶緒剛剛準備往階下走去的時候,南門守門的校尉又突然持令上前,打斷了安慶緒的計劃。
“啓稟陛下,啓稟大將軍,城外唐軍突然趁夜大舉攻城,發了瘋一樣,兄弟們抵擋不住,特求增援。”
安慶緒聽到校尉的稟告,險些站立不穩,從階上摔了下去,看來這高尚是早和李瑁勾結,想要趁着內亂之時要了他的命啊。
“戰事緊急,先去南門退敵。”
安慶緒當即下令,率領一衆人馬往南門趕去,不解風情地留下這嬌俏的美人,身着單薄的紗衣的秋風中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