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一直站在衆學員的最後面保護着他們,此刻聽到衆學員的話,也是把目光投放到了火光上。只是他沒有笑,雙脣抿的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
不知爲何,心情莫名的發慌。
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難道是他在這個特殊時期太過敏感了嗎?
……
老九門內部訓練場。
正獨自站在訓練場天台上眺望着亂葬崗方向的陳詰九,渾濁的雙眼驟然一暗,雙眼中極速的迸發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他雙手伸進兜裡,動作遲緩地拿出已破碎的看不出原裝的深綠色玉佩。
“陣法居然被破了,越來越有意思了……”陳詰九胸口發出低緩沉悶的笑聲,佝僂着身子,步履闌珊的朝天台下走去。
破了他陣法,燒掉他養的血屍的人會是誰?新生之中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是林暄,還是那個文傑?
……
謝錦柔之墓附近。
熊熊大火仍在燃燒着,火焰中早已沒了林暄和血屍的身影,只剩下一堆血紅的火焰撲閃着奇異的光芒。
流亡一直跪在火焰不遠處,目光閃爍的凝視着越燒越旺的火焰。
又是一滴清淚,滑落,落在黝黑的土地上。
她真沒用!還是未能保護好學員。
她真是個廢物!居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暄死在自己面前。
流亡一直在心中罵着自己,懺悔着,看着眼前熊熊燃燒的大火,她卻無能爲力,自己的力量顯得那麼蒼白。
配合火焰光芒一同亮着的,還有流亡腳上的藍色光帶。
由林暄精神力集結而成的藍色絲帶依舊桎梏着流亡的雙腳,正在悔恨中的流亡餘光不經意的往腳上一撇,意外的發現——
藍光正在逐漸變淡。
也就是意味着,林暄的生命在一點點的結束,走向生命的終結。
流亡雙眼呆滯的死死凝望着藍色光帶,整個人的精神力都被集中在這條光帶上,移動不得半分。
她看着光帶由晶藍一點點的變淺……
直到、沒了顏色。
心臟處猶如被上公斤的大石頭狠狠砸中,疼的她喘不上氣。
沒了寬帶的約束,流亡緩緩地站起身,一步步的朝着還未燃盡的大火走去。不知爲何,這火好像已經燃燒了好久了,卻未見其火焰黯淡一點兒——
反而,越燒越旺。
紅色的火焰夾雜着浴火的光芒,一點一點的縱向延伸,頂尖的火焰好似要衝破底端火焰的束縛,即將突破重重阻隔,直衝天際!照亮整個灰暗冷血的世界!
那是一種瑰麗壯闊般的美,而流亡卻靠近不得半分。
因爲流亡只要靠近一點兒,炙熱的熱浪就會撲面而來,燒焦她身上的汗毛,以及她身上的每一處毛孔。
她捂着口鼻,往後退了一小步,眼前卻驟然一花——
她好像看到了最低端的火焰在蠢蠢欲動,搖擺不定,牽扯着整團火焰爲之顫動!
接着,紅黃色的火焰突然變成藍色,由根部一點點的擴散開來,晶瑩剔透的藍色火焰猶如細胞分裂那般迅速的蔓延了整團火焰。而火焰的最中心,是一團小小的黑影。
流亡看不清黑影是什麼,但卻明顯的感覺到那人影是蜷成一小團,正在慢慢的……長大。
沒錯,就是長大,剛開始見到黑影,黑影只有嬰兒般大小,而現在,足足有10歲那麼大了。
但隨着黑影長大,鋪天蓋地而來的,是層層卷卷不下100攝氏度的熱浪!流亡連忙往後退出去5、6米,才能勉強在此地待下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居然在掉渣。原來剛剛熱浪來襲的那一瞬間,她的眉毛已經被高溫烤焦了。
……
紅色火焰霎時間變成藍色!如此驚鴻的一幕,自然全部落入亂葬崗邊緣的學員眼中,一個個震驚的合不攏嘴,驚歎着藍色的火焰竟能如此美麗!
晶瑩剔透猶如水晶,火焰四周還流轉着淡淡的淺白色熒光。這淡漠的感覺,讓衆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個人——林暄。
坐在人羣最後的文傑見到這一幕,迅速從地上彈了起來,視力超羣的他一眼就望到了林暄那邊的情景。
——
火焰四周,生靈塗炭,無數白骨霎時間被炙熱的高溫烤的融化、昇華。藍火溫度所到之處,必是一片荒蕪。
而火焰10米左右,是一個小小的黑影,相必會是流亡或者林暄。
那藍火中的黑影又會是誰?
如此淡漠經營的藍光,像極了林暄,難道,火焰中的人是林暄?
——
想到這,文傑再也坐不住了,蒼白無力的眸子霎時間變成一片深沉,朝着林暄流亡所在的位置飛速的跑了過去。
盧魚見文傑的動作,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但還是不放心身後的衆學員,焦急道:“現在危機已經解除,大家迅速跑!遠離亂葬崗,跑的越遠越好!”
話音剛落,交待完的盧魚也朝着亂葬崗內跑去。
文傑和盧魚這一瘋狂的舉動弄得衆人一愣,俗話說得好,好奇心是人類共有的特性。今天見到如此驚歎的一幕,大家心中早沒了恐懼,於是,12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兒,緘默不語,卻心有靈犀的同時朝着亂葬崗內走去。
殊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