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全面抗戰已經持續近一年半時間,此時的國際國內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世界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情緒。
國際方面,歐洲形勢日益緊張,在某鬍子的帶領下,德軍將目光投向了捷克斯洛伐克,這個小國雖然人口、國土不大,但卻擁有先進的軍事工業。
比如斯柯達兵工廠,這是僅次於德國克虜伯兵工廠的歐洲第二大兵工廠,還有生產出著名的捷克輕機槍的布爾諾國營兵工廠。
德國人一旦獲得這些兵工廠,將會突破歐戰後協約國對德國的工業限┴制,成爲一個能夠獨立製造所有現代化武器的正常國家。
而在國內方面,隨着戰線的延長,日軍兵力更加分散、士氣不斷低落,沉重的戰爭消耗和軍事工業的畸形發展,使日本的經濟、財政日益陷入困境。
敵後游擊戰爭的發展和抗日根據地的擴大,對日軍日益構成嚴重的威脅,面對戰爭轉向長期化的形勢,日本侵略者不得不轉變侵華策略。
在軍事上,日軍基本停止了對正面戰場的戰略性進攻,逐漸將注意力集中於打擊和消滅佔領區的反抗力量,大力開展治安戰。
在政┴治上轉變爲以誘降爲主的方針,企圖誘使果黨妥協投降,甚至聯合果黨對地┴下黨展開圍剿,進一步分化國府中的左┴派份子。
總的來說,中日都已經打得精疲力竭,開始舔舐戰爭帶來的傷口,雙方的鬥爭從正面戰場逐步移向經濟,政┴治,情報方面的較量。
滬上。
戒備森嚴的日本對華特別委員會駐地,機關長土肥原辦公室內,有兩人在榻榻米上對向而坐,一邊喝茶,一邊交談。
“長谷君,你的工作做的非常好,帝國很需要這些經濟數據,有了它們,內閣可以對國府的戰爭潛能進行有效評估。”
“這都是土肥原閣下您指揮得當,給予了長谷機關大量支持,否則我們無法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調查活動,阿里嘎多夠咋衣麻斯。”
房間裡,已經升爲中將的土肥原輕輕拿起櫻花紋鐵壺,爲對面低着腦袋,雙手托杯的長谷良介倒了杯茶,笑吟吟誇獎道。
“長谷君過於自謙了,你的能力是關鍵,參謀本部的人同樣得到了大量資源,可獲得的是一次次失敗,真是讓人頭痛啊。”
他說着無奈的搖搖頭,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我便可以輕鬆了,東京方面對我有新的安排,新的機關長已經在路上。
我希望你能配合對方,繼續對中國人滲透,爲帝國獲得更多情報,另外內閣徵詢我對於委員會佐官的人事意見,我推薦了你。
長谷君你在滬上待了很多年,熟悉本地情況,與歐美國家的外交人員也交情頗深,是最爲合適的人選,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土肥原放下手中的鐵壺,笑着透露了自己即將離開滬上,長谷良介聽到這個消息一愣,然後面露憤怒,爲對方抱起了不坪。
“內閣爲什麼要將您調走,失去了您的帶領,我們該怎麼辦,那些身居高位的傢伙們只知道爭權奪利,根本不知道前線的情況。
在他們眼裡,中國人就像是田地裡的稻草人,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倒下,誰能明白您的苦衷,將軍,我要向東京發電反對此事。”
“長谷君!這不是你應該說的。”
土肥原表情嚴肅呵斥道,或許是覺得語氣太過嚴厲,又嘆了口氣解釋調職的內情:“此事是天蝗陛下和內閣的共同決定,不容置喙。
我們與德國人在茳城的行動遭受挫折時,高層便對我產生了不滿,換日計劃失敗後這種不滿已經達到極限,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另外,我出身關東軍,與華北軍方的關係更爲親近,華中派遣軍對此早有怨言,軍方的意見必須得到重視,你安心等待任命即可。
況且這一位新來的這位機關長,與你有一些淵源且也出自華北方面,所以你不必擔心對方對你的態度,未來你們主要有三個任務。”
長谷良介聞言有些迷惑,跟自己認識,還是華北方面軍的人,那會是誰,好奇之餘他裝作失望的樣子,耷拉下腦袋,畢恭畢敬回道。
“哈依,請將軍閣下訓示。”
土肥原注意到對方的反應,心裡很是滿意,不管是誰也不想提拔一個白眼狼,接着他舉起三根手指,說起了三件事。
“一是幫助季某人建立金陵新政┴府,要用中國人打敗中國人,要用中國人制衡中國人,要將民國徹底分┴裂,絕不能讓他們團結。
二是統一與坪衡軍方在華各自爲政的局面,不論是華中派遣軍還是華北方面軍,都是帝國┴軍隊,只有捏成一個拳頭才能更加有力。
三是策反與山城某人素來不和的桂省軍隊,以及北羊軍┴閥的舊人,如唐、吳之流,若是他們願意合作,帝國偉業成功指日可待。”
說到最後,他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長谷良介:“爲了便於你開展工作,我將一些帝國┴安插在國府高層的鼴鼠移交給你,這裡是名單。
對於這些人,你要妥善利用,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策反和招募這些鼴鼠,花了我很多的力氣,我們的敵人很專業,不能掉以輕心。”
長谷良介言了咽口水,土肥原手中掌管着日本軍方在民國的所有情報人員,能被對方如此重視的鼴鼠,肯定非常重要。
對於他來說,重要就意味着更多的鈔票,想到這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想要擡手接過文件,但隨即意識到對方是土肥原。
此人從事情報工作幾十年,爲人異常狡猾,會這麼輕易的把重要情報給他嗎,這事怎麼看怎麼像是個陷阱,至少有問題。
思考了幾秒鐘,長谷良介還是接過了文件,不管是不是陷阱,正常的工作交接他必須接受,只是對文件的後續處理要謹慎。
土肥原見狀笑容更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當然這不是在端茶送客,喝完土肥原轉而聊起了日本國內以及情報系統的消息。
“長谷君,去年十二月內閣會議時,爲了更好的管理佔領地,首相屬意在華建立一箇中┴央機構,統領各地區的民生事務。
該機構的名稱定爲興亞院,由首相任總裁,外相、藏相、陸相、海相兼任副總裁,下轄政┴治部,經濟部,歸化部和技術部。
並在北坪、滬上、島城、漢口、羊城、夏鍆、金陵等地設立分支機構,負責除初外交以外的所有政┴治、經濟及文化事務。
看起來有很多人對軍方擁有對佔領地區的完全支配權而不滿啊,比如你們外務省,就在以前的會議中多次提出不同意見。”
看着笑眯眯的土肥原,長谷良介尷尬的縮了縮腦袋,外務省確實提出了不同意見,然後兩任外相先生就“主動”辭職了。
現在是軍方主導一切,外交工作的重要性一再下滑,若不是還需要拉攏歐美國家,外務省早就成了陸軍省的下屬機關。
土肥原瞄了瞄他,暫時停止了調侃外務省,繼續說道:“這些人不光對軍方不滿,對於對華特別委員會同樣不信任,想要徹底拆分。
爲了避免情報系統恢復成以往軍方、外務省、內閣各自爲陣的情況,我提請內閣針對不同的謀略對象,成立不同的特務機關。
這樣的特務機關初步定爲四個,到了事不可爲的時候,對華特別委員會將併入某個機關,放心,你的職務不會有任何變化。
出於保密的目的,我將這四個機關分別命名爲梅、竹、蘭、菊,駐地和負責的任務各有不同,我大概說一說,你要注意保密。
其中梅機關設在滬上,全權負責處理和季某人有關的全部事務,機關長是影佐禎昭,他在與季的談判中立下大功,得到了天蝗的讚許。
竹機關設在漢口,機關長是柴山間四郎,此人曾任津門特務機關長,主要任務是對北羊軍閥唐、吳二人進行策反,你要多與他們溝通。
蘭機關也設在滬上,機關長是和知鷹二中將,這是個中國通,幷州特務機關機關長,負責離間桂系軍閥李、白和山城的關係。
菊機關爲臨時機構,設在閔省,機關長還未確定,任務是收買閩粵邊防軍總指揮,或者其他國府失意軍人,將他們收爲帝國所用。”
興亞院,四個情報機關。
長谷良介腦中快速記憶着這些情報,默默計算胖虎給出的價錢,至於天蝗和國家,別傻了,事到如今明眼人都知道日本戰勝不了民國。
滬上、金陵、茳城、華北這一場場仗打下來,果軍確實是輸了,可日本又得到了什麼,除了一車一車的屍體和傷兵,什麼都沒有。
佔領區到處是反抗的中國人,在北方某些地方,一個小隊的士兵出城,能回來一半就算是天照大神保佑了,這種戰爭有什麼意義。
所以還是多撈點錢最重要,等到情況不妙直接前往南美或者北美,過人上人的生活,天蝗就留給這些笨蛋去效忠吧。
就在他美滋滋幻想未來的美好生活時,門外有人敲門,土肥原說了聲請進,來人踩着重重的步子走進屋內,聲音低沉地問了聲好。
“土肥原君,長谷君,久違了。”
長谷良介聞聲看去,嘴巴慢慢張大,該死的,竟然是津門青木公館的大迫通貞,土肥原說的新任機關長不會就是這個該死的渾蛋吧?
想到對方的吝嗇和小氣,長谷的臉皺到了一起,有種想要跑路的衝動,在這種人的手下工作,還不如一槍打死他算了,八嘎呀路!
大迫通貞注意到他的舉動,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聽說某些非國民靠着走┴私收入頗豐,或許可以旁邊的長谷良介突然打了個哆嗦。
與此同時。
遠在千里之外的山城朝天門碼頭上,一艘客輪緩緩靠岸,一個青年走下舷梯,提着皮箱擡頭看着高低起伏的山城市區,震撼不已。
愣神間,兩個年輕女孩走到他的身邊,俏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回頭神幫對方拿起行李,三人有說有笑的順着臺階往上走去。
對象甲流了,在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