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康熙二十八年(九)童年序曲

“這不算最好,如今是三月天,桂樹都開始結果了。到了七八月,等桂花開了,採新鮮的做那才叫好呢!吃起來脣齒留香,五臟清爽,心曠神怡……”胤禟被我說的一愣一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胤禟先動手撈了吃,其他人由宮婢分到玉碗中吃下,都面露讚歎。

大貝子胤褆說,“等到八月,我仍做東,請月兒到我府邸來幫廚,開一桌桂花宴。今日嘛,興之所至就先做個詩會,全了月格格精緻美味的桂花糕。”衆人一併點頭,我則是無奈。爽朗如□□也欣然接受這種封建的安排,你們早被皇家功課麻痹慣了。更糟的還有……

“把文房四寶擡上來,請各位阿哥格格留個墨寶。”

完蛋了……我又爲自己挖了個大坑跳好進去憋死嗎?寫字還不如直接把我推出去斬了快!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鳳儀已經開始了,“我不懂什麼詩詞,就借古人之詩拋磚引玉吧。”遂在紙上寫下了崔護的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八阿哥胤禩也隨手寫來,“等閒桂花香自來”。

九阿胤禟最小卻也不服輸的,“閉月羞花落桂香”。

待到太子胤礽提筆,大家都圍了上去,“芳菲未至佳人在,待到春空盼秋來”。

我心裡歎服,真是應景。胤礽的才華不是蓋的……

□□提筆想了想寫下,“不曾紅遍,卻醉了春風”。不尋七律,是瀟灑的風格。

但最讓我喜歡的,還是胤禛揮筆而至的,“幸如此生赴有約,桂花香好應同看。”

他最後走來,行走間望過我還有身後的桂樹。有約……此生有約……委婉動人又有些惆悵。想來,是非成敗,江山依舊,人面或已全非……以後,我們還能聚在一起這樣無憂無慮地閒看桂花落盡麼?時間若是繁華的廢墟,世俗的富貴都是一粒粒看得見抓不住的微塵,卻引得衆生苦苦追尋……

我沉浸在詩句中無法超脫,直至聽到大福晉笑着召喚我,“月兒你又在發什麼愣了,你也過來寫一個留作紀念吧!”

料來今日已是逃不掉了,好在較你們多活了三千年,總算有些沒見過又拿得出手的。哎,爲什麼穿越老糟蹋現代的經典呢?形勢所迫,也只好對不起天后了。

我清了清嗓子,“最小的是我,寫不好字的也是我。寫出來反正是要被你們笑話,倒不如給大家來段沒聽過的曲子助助興!”

亂紅飛過,碧草萋萋,我漫步走向桂樹的低處,折下一枝新綠的枝丫撐做話筒,輕輕唱了起來:

只是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胤礽不知何時從府上找來了橫笛,正好和着我的歌聲伴奏起來……溫柔的眼眸,清麗的畫面,若不是我這張平平無奇的臉,就更魅惑衆生了吧……

笛聲婉約,引我幽思。若說我對若月是女兒對母親的依戀,那待我極好的胤礽像我的哥哥又似我不曾見過的父親。親人,就是隻要他在我身邊,我總能安下心來,卸下戒備……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那個佇立在春風中回望我的優雅似玉的少年;還有初見胤禛,我叫錯的那聲四阿哥後他回眸淺笑的瞬間……腦海裡反覆閃現與初見、有約相關聯的畫面。

我隨着他悠揚的笛聲,配以拙劣的舞姿載歌載舞起來,一時間風花雪月、美景良辰,忘了年紀,忘了時間,忘了我還要經歷的無盡的歲月情仇,血雨腥風……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只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

我忘情其中,衆人皆是。更忘了怎麼回的宮,想大抵是我累得在馬車上昏睡過去,胤礽送到吧。只知道後來他們回阿哥所後都吵着還要吃桂花糕,把管事嬤嬤累得夠嗆。

康熙二十八年,純真的他們的世界,慶幸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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