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太的主動,季總還來不及好好享受,季黎的手機就突然之間在房間裡突兀的響了起來。
剛剛營造的情調,一瞬間被這通電話擊潰。
沈初理智淡定的坐了起來,紅了紅臉,然後伸手欲圖將牀頭櫃上的手機遞給季黎。
然而季黎已經提前一步抓到了手機,那速度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喪沈初表情有些懵。
沈初原本以爲是公司有要緊事,所以季黎纔會反應這麼迅速,然而他拿到手機之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面無表情的就把電話給調到了靜音模式。
有些意外的沈初皺了皺眉問季黎:“誰啊?怎麼不接?”
“沒事。”季黎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起身坐了起來。
沈初是個有好奇心的人,特別是面對季黎這種奇怪的行爲,她想忽視都不行。
所以她一臉深意的看着季黎:“女人打來的?”
季黎不動聲色,沒有回答。
“果然是個女人打來的!”沈初一臉義憤填膺的看着男人,頓了頓,問:“年齡大的女人還是年齡小的?還是艾琳娜?”
季黎笑了笑,伸手寵溺的摸了摸女人的額頭:“季太太,別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那我想打電話給你的肯定是個女人,你和那個女人的關係很純潔,絕對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你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意思?這意思是,你和那個女人有不正當關係嗎?”
其實沈初不是這麼想的,季四爺,她當然信任了。只是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所以偶爾用點激將法刺激一下季四爺告訴她真相,也挺好的。
然而就在沈初故意無理取鬧,準備她繼續追問的時候,電話再一次亮了。
這次沈初沒等季黎,而是直接朝着季黎的方向撲了過去。
意外的是,季晴的名字赫然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果然是個女人……
沈初拿着手機,有些意外的看着季黎,問:“晴晴的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直覺告訴她,季黎不接這通電話一定是有理由的。但卻不知道理由是什麼。
季黎只是很溫柔的從她的手中奪過了手機,然後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將頭埋在了女人的腰上,說:“安辰因爲挪用公款被抓了。新聞應該明天就出來了。”
沈初低頭,看着自己懷中的男人,皺了皺眉。
還沒上新聞的事兒,季黎就已經知道了,要麼就是季黎一直都安排人觀察着安辰的近況,要麼就是……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季黎有關係。
而季黎這纔剛剛從機場回來,這一路上沈初都沒見季黎看過手機接過電話,那很有可能,這件事季黎是知情的,而如今他故意不接季晴的電話,也肯定是有理由的。
沈初看着季黎,剛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門外的門鈴聲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沈初起身朝着樓下走去。
季黎換上了居家服跟了下去,本來以爲季晴只是給他打電話而已,沒想到執着的她卻直接來了家裡。
沈初本想安撫着季晴在沙發上坐下,然而季晴卻急切的直接上了樓。正好撞到從樓上下來的季黎。
“老四,我打你電話了,怎麼不接?”季晴看着季黎,紅通通的眼睛,顯然已經哭過了。
季黎很自然的低頭看着季晴,平靜的說:“大抵是手機按了靜音,沒聽到。”
“安出事了……”季晴語氣有些哽咽的抓着季黎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季黎依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淡然的問了一句:“出什麼事兒了?”
“挪用公款……我不相信他會挪用公款,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現在他人被警方帶走了。老四,安氏科技是安一手創造的,爲了創建安氏科技,他吃了不少苦頭。他不可能挪用公司的公款,爸爸和二哥都是政府的人,不方便出面,老大又去美國出差了,能幫安的就只有你了……”
“三姐是要我徇私枉法?”季黎一句話,冷不丁的從薄脣裡溢了出來,聽不出半點情緒,卻把話徹底的說死了。
季晴被季黎的一句話給堵死了回去,愣了好一陣纔回過神來看着季黎說:“安不可能挪用公款的,老四,你相信我!”
“警察抓人講求的是證據,既然人已經被警方帶走了,那就證明是證據確鑿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白橋幫他安排最好的律師。”季黎說完,掏出手機給白橋打電話。
季晴從小到大都知道,只要是季黎決定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沒有迴旋的餘地。
所以她轉身將目光放在了沈初的身上,她紅着眼眶,一雙紅腫的眼睛帶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沈初,說:“初初,我相信安,他絕對不會挪用公款的,就算他挪用公款,我作爲安氏科技最大的股東,我不在意,他挪用了多少錢,我們補上不就好了嗎?爲什麼要讓他去坐牢呢?”
季晴的情緒有些失控,沈初握着季晴的手,面有難色的安慰她:“晴晴,這是法制的問題,不是我們追不追究的問題……”
“安不能坐牢的……”季晴終究是忍不住,哭得一臉梨花帶雨的看着沈初,我見猶憐的哽咽着說:“爸說季家容不得有污點的人,你之所以能嫁給老四,那是因爲季家對不起你,對不起黑土。安不一樣,他本來出身就不好,爲了娶我,他白手起家一手創建了安氏科技,他花了多大的心思在集團上,我是親眼看到的。從結婚以來,他一如既往的對我好,從來沒有背叛過我。爸說了,窮沒關係,重要的人品。要是安挪用公款的事兒被坐實了,爸是不會同意我和安在一起的……初初,我求求你讓老四幫幫安,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儘管季晴不是季委員和簡安親生的,但她依舊是被季家寵壞了的小公主,從沈初認識她以來,所見到的都是她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一面。上次她失去孩子,那撕心裂肺的畫面,至今歷歷在目。
如今她卻爲了那個傷害她的男人,哭得泣不成聲,肝腸寸斷。
沈初的心也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有些疼。
她擡眸看了一眼季黎,然後又蹙了蹙眉看着身邊的季晴,終究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那麼相信安先生嗎?”
季晴幾乎沒有一秒猶豫,便反問了沈初一句:“那你呢?你信任老四嗎?無條件的信任他嗎?”
沒想到季晴會反問自己這個問題,沈初當下有些愣。
而季黎似乎也有些好奇這個答案的問題,雖然他現在正用若無其事的表情看着沈初。
她是否信任季黎,她當然信任他,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如若不信任他,那按照他們這一路坎坷,根本走不到現在。
但要說到無條件的信任……
沈初看着季晴,笑了:“信任他,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那是因爲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
季晴用手背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然後看着沈初說:“我信任安,無條件的信任他。他絕對不會挪用公款!”
季晴這話說得太肯定了,沈初不知道如何去接。
季黎平靜的看着季晴,問:“即便他傷害了你,你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季晴沒有片刻猶豫,很篤定的點頭:“信的,我信!老四,你親自出面好不好?你以前在刑警隊待過的,你人脈那麼廣,不可能沒有辦法的。我們就算不徇私枉法,也不能冤枉好人吧?”
“季晴,愛情是美好,但也不能盲目。你相信安辰他是無辜的,也不能不相信警察的公正。清者自清,就算我出面,也改變不了什麼。”季黎這話說得在理,就算是季晴,也無力反駁。
但是她依舊堅信季黎的影響力,這事兒只要是季黎出面,對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不是嗎?更何況就季黎和歐景城的關係,歐景城若是站出來說兩句話,警方多少也會給點面子吧?
知道季黎這裡是行不通了,季晴抹乾眼淚就往外走。
沈初看着季晴焦躁的模樣,生怕她就這麼跑出去一會兒再出了意外,於是趕緊拉住季晴,關切的說:“天色有些晚了,晴晴你今晚先住在這裡吧!我們明天再想辦法好不好?”
“我去求歐景城。歐景城一定有辦法!!”季晴抿了抿脣,然後從兜裡掏出了車鑰匙,火急火燎的樣子,像是甘願爲了安辰做任何事情。
沈初從來沒發現季晴有這麼大力氣,攔都攔不住。
直到身後驟然冷冷的響起了季黎的聲音:“站住!”
季黎雖然是季家年紀最小的,但是威信度卻不容小覷。季晴步子驟然頓住,委屈的擦乾眼淚,回頭怔怔的望着季黎:“你答應幫安了嗎?”
“安辰他如果是乾淨的,就不怕被人查到污點。就算他傷害了你,你還一如既往的信任他,這不是信任,是傻!”大抵是親人,所以季黎說話的語氣重了些。
沈初很少看到季黎這麼嚴肅,作爲知情者的沈初,她也不敢插嘴。她堅信,安辰既然能動手殺了季晴的孩子,就很有可能會傷害季晴,所以如果安辰被控挪用公款這事兒和季黎有關係,那如同季黎所說,清者自清。
或許的的確確安辰挪用公款這事兒和季黎有關,但沈初也相信,季黎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保護季晴。只是手段用得直接了些。
然而她和季黎誰也沒想到,他們本以爲矇在鼓裡的季晴,會突然=看着他們略有有些哽咽的開口:“你們想說的是安故意迫害我流產這件事嗎?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