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閉上眼睛,只感覺我
顧青城叫手下的阿綠上來,叫了一水的幾個美女上桌,在座的每一位單身男士身邊都有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伴,在濃妝豔抹鶯鶯燕燕裡,宋予喬就顯得格外安靜
。巴掌大的白皙小臉,披肩的黑色直髮,手機屏幕的光照在眼睛裡,很有神,好像是一朵清新的野百合。
袁鵬飛自然也是得了一個美女,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副老子要昇天了的模樣。
開始玩牌,裴斯承靠近宋予喬說:“會玩麼?”
宋予喬把手機收起來,說:“不會。”
“那你幫我抽牌。”
宋予喬沒有拒絕,只不過向前坐了坐,動作雖然很小,但是摟着她的裴斯承還是發現了。
裴斯承一笑,忽然伸出手來爲她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衣領:“在向前就坐地上了。”
包廂裡的溫度原本是很低的,開了冷氣,但是有裴斯陳這個火爐一樣的人在身後靠着。宋予喬莫名地覺得很熱,溫度有一些高,就把外面的修身小西裝給脫掉了,露出裡面一件深紫色的襯衫,襯出一張小臉膚白如玉。
好巧不巧,裴斯承也穿的是一件紫色襯衫,立即就有人起鬨了:“喲,情侶裝啊。”
宋予喬一聽。直接低了頭,恨不得把剛剛脫下的小西裝再重新穿上。
她怎麼忘了,這件襯衫是她沒有衣服的時候裴斯承買給她的,看來本就是挑的這個顏色,她也就是在鏡子前照了照,看看自己能不能駕馭的了這種顏色,應該是還可以,不能跟裴斯承那種氣場強大的人比,但是她的膚色白,本身應該不差。
裴斯承淡淡一笑,掃量了一眼宋予喬,把剛剛抽到的一張黑桃k甩出去。
蘇慶的運氣不大好,第一輪就是他墊底。
不過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衆人看他的表情已經是躍躍欲試了。
自然,出來玩兒的都是能玩兒的開的。既然參加這個遊戲之前就說了懲罰項目,況且身邊也都是十足十的童顏巨乳的美女,蘇慶勾手就讓身邊一個美女帶坐在他的腿上,身邊已經有人開始卡表
。
蘇慶就坐在宋予喬左手邊的另外一個沙發上,她想要不看,偏偏還有聲音,惡寒地讓她直接忍不了。下一秒,已經站起身來,低聲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裴斯承看着走向洗手間的宋予喬,也隨之起身:“失陪。”
………
宋予喬沒有去洗手間,站在走廊盡頭的一個空調前吹風,覺得臉上的溫度實在是很高,散不去。
還好這是在貴賓通道,不像是在外面的中低檔區。走廊上都是勾三搭四的人。
宋予喬也不是小女孩兒了,不過就是對這種情愛之事有點排斥,可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哦,不對,上一次在s市的酒店裡,貌似還和裴斯承滾了一次牀單。
想到記憶裡身上那些斑駁曖昧的印跡,就覺得內心有一股燥火升騰了起來。
她是被下藥,雖然腦子是渾濁的,但是身體的感覺隔三差五還是會躥出來,似乎只是憑藉着感覺,就可以將那一夜的激情回想起來。
裴斯承說是在酒店,其實宋予喬是有印象的,是在車上。
和那一次做春夢的時候,夢見的那一雙在她的身體上點燃火花的手是一樣的,不僅影像一樣,就連感覺也一樣。
想到這兒,宋予喬已經馬上猛的甩了甩頭。
不能再想了,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宋予喬俯下身,趴在窗邊,披散在肩頭的頭髮全都散落下來遮住臉側,她看着下面燈紅酒綠的霓虹燈,街上的人不少,恍如白晝。
站了一會兒,宋予喬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出來了差不多十分鐘了,也該進去了,她是陪着裴斯承來應酬的,不過也是因爲她粗心大意丟了包,裴斯承是專門爲她來一趟的,這個女伴缺席了似乎不是太好。
轉身,她就直接撞進了一個硬實的胸膛上。
裴斯承扶穩宋予喬的腰:“這麼着急投懷送抱?”
宋予喬壓根不知道裴斯承是什麼時候跟出來站在她身後的,地上鋪着一層地毯,高跟鞋踩上去都是悄無聲息的,更別提刻意放緩了腳步的裴斯承了
。
現在宋予喬一張臉紅撲撲的,比起剛纔好像是上了一層粉妝,就問:“剛纔在想什麼?”
宋予喬直接用手肘推開裴斯承,別開臉:“我在想包裡的文件是不是少了。”
“想文件能想到一張臉紅透了?”
被說中了。
宋予喬直接擡步就向前走,當沒有聽見。
等到了包廂門口,宋予喬對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的裴斯承說:“你等一下再進。”
“等多久?”裴斯承稍微斜了身子,靠在牆面上,指尖已經夾了一支菸叼在脣間,眯着眼睛看着宋予喬,“一支菸的時間夠麼?”
每當裴斯承叼着煙帶着壞壞的笑,眯起眼睛看着宋予喬的時候,她心裡都會跳漏掉一拍,裴斯承實在是長得太魅惑,她從小到大就對帥哥沒有免疫力,應付裴斯承已經是花費了十成的精力。
宋予喬隨便“嗯”了一聲,就進了門。
裴斯承還真是來了煙癮,但是打火機是在包廂沒帶出來,便向路過的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借了個火,“多謝。”
這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卻沒走,站在原地看了他兩眼,再出口的話已經不像剛纔給裴斯承點菸的時候那樣穩穩當當了:“您好裴少,我……我是石倩倩。”
裴斯承眯起眼睛,吐了一口煙氣:“嗯。”
石倩倩接着說:“我是光影公司的新人,現在有您公司新產品的代言,我想……”
“滾,”裴斯承說,“我數三下,一……”
石倩倩原本也只是來碰碰運氣,竟然遇上了裴斯承這尊大佛,自然不肯就此罷休,柔軟的身子已經貼了上去,手已經放在了裴斯承的大腿上:“裴少,我能……”
“二……”
石倩倩也聽說過裴斯承的陰狠手段,在裴斯承開口說“三”之前,就調頭走掉了,反正今晚在這裡大企業的老闆多的是,隨便勾搭上一個就昇天了,何必要跟這個喜怒無常的裴三少呢
從頭到尾,裴斯承都沒有正眼看石倩倩一眼,靜默地又抽了一口煙,接到了薛淼的電話。
“這局小宋妹妹撐不住了,快進來救場。”
“我要的就是她撐不住。”
“撐不住不就輸……哦,裴三,你真是不把人膈應死不罷休啊。”
裴斯承掛斷電話,一勾脣,把煙給掐了轉身就進了包廂。
薛淼說的沒錯,宋予喬確實是撐不下去了,她本來就是新手,根本就是不會玩兒,剛剛進來了之後,就只聽一個被叫做樑小六的男人講了一下規則,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就被拉進去開始玩牌。裴斯承這一不在身邊,就好像把運氣全都帶走了一樣,連她這樣的生手也看得出,這牌真爛。
坐在上手的袁鵬飛出了一張黑桃五,宋予喬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有人起鬨:“袁老闆,你這是故意放水啊。”
樑易那個白癡還特意湊過去看了看袁鵬飛的牌,說:“袁老闆,你這牌是要逆天啊,怎麼就把黑桃五給出了。”
宋予喬沒答話,只不過手心裡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忽然身邊的沙發一軟,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靠了上來,隨意地搭上她的肩,頓時,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就竄進了鼻子裡,還有……女人的香水味。
宋予喬不禁別開了臉,向旁邊移了移。
裴斯承注意到宋予喬的這小動作,長臂一攬,直接把她手中僅剩下的三張牌拿過,說:“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袁老闆,牌場上無交情。”
袁鵬飛心道不好,原本因爲拿了宋予喬的包,想要藉此機會討好一下這位未來的裴三公子夫人,但是貌似……得罪了裴斯承了?我讓你心上人贏,也有錯?
站在袁鵬飛身後的張毅恨不得直接敲開自己老闆的榆木疙瘩腦袋,這多明顯,在座的估計都看出來了,裴三剛開始提出玩兒這個遊戲就是有預謀的,真是不開竅
!笨!扣錢!
蘇慶看了看裴斯承,又看了看坐在裴斯承手邊的宋予喬,默不作聲地記下了這個女人,心想着要找人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女人。
不過,宋予喬這牌實在是糟透了,裴斯承迴天無力,樂享其成地輸的最慘。
樑易一時間躍躍欲試了:“三哥輸了啊,懲罰遊戲!”
薛淼在桌子下面踢了樑易一腳,樑易頓時有點氣蔫兒了,心裡想,這個一分鐘極限遊戲就是三哥提出來的,總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但是,裴斯承樂意。
關鍵是,要跟誰玩這個遊戲。
在座這麼多鶯鶯燕燕,應該隨便一個都可以吧。
但是,裴斯承剛纔在外面抽了一支菸的工夫,宋予喬聞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的時候,心裡不知道哪個地方就不舒服了一下。
現在,如果裴斯承抱着其他女人親一分鐘……
沒關係,反正她又不是裴斯承什麼人,他做什麼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她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
裴斯承隨便叫了一個穿着緊身衣的女人過來,不過這個沙發上有點兒擠了,再加上一個女人,更是擁擠不堪,宋予喬當時就想要起身,卻被身後直接一拉,跟她咬耳朵:“誰允許你走了?”
宋予喬轉過臉,看着裴斯承嘴角的笑意,好像被算計了,於是在第一時間就裝肚子疼說“我去下洗手間”,卻已經被裴斯承託着腰站了起來。
裴斯承說:“過會兒我陪你去。”
他直接拉着宋予喬走到這邊的吧檯桌前,然後雙手一擡,就把她抱上了吧檯桌上坐穩了。
裴斯承黑色的目光亮晶晶的,頭頂檸黃的燈混雜着璀璨的七色燈,竟然好像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誘人的蜜桃色,因爲裴斯承剛剛喝了些酒,眼角有些泛起粉色,這一點宋予喬和裴斯承是一樣的,屬於對酒精的敏感體質,但是不同的是宋予喬喝酒面龐越喝越紅,而裴斯承越喝越白,最後能連目光都清冽的好像是山泉水似的
。
宋予喬知道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果直接說“不”拂了他的面子,那就糟了,況且,這一次是他幫她來拿包,原本就是欠着一份人情,倘若拒絕,那就又是一份人情,如此積攢着,真不知道要還到那個年份月份了。
宋予喬就嘗試着用妥協的語氣詢問地說:“能不能不玩這個?”
裴斯承已經猜到了宋予喬心裡的小九九,勾起脣角,“好。”
這麼簡單就同意了?宋予喬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要從吧檯桌上跳下來。
裴斯承說:“但是,你要主動親我一下。”
宋予喬還沒有松下去的那一口氣,就又提了上來,總是有這樣的要求,還真是……
她的目光落在裴斯承薄薄的脣瓣上,心一橫,就快速地在上面啄了一下。
只不過,裴斯承可不滿足於這麼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一隻手掌扣在宋予喬的後腦勺上,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掐表的樑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就開始了?”
而恰在此時,從包廂外忽然被推搡着進來一個人,直接推到正中間,後面拿着棍子的人在前面一個人膝蓋彎一踢,這人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頓時殺豬一樣的哀嚎聲。
“人抓到了。”
顧青城說:“把音響聲音開大點兒,換個喜慶點的歌兒聽聽。”
身邊蘇慶臉已經是全白了,而袁鵬飛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裴斯承直接向前一步,站在宋予喬雙腿之間,用身體擋住了宋予喬看向包廂中間的視線,然後手掌覆上,“閉上眼睛,只感覺我。”
顧青城站起身來,從已經嚇得臉色發白的蘇慶面前走過,端了一杯紅酒,走到跪在地上的這個人面前,慢條斯理地問:“那批貨是誰的?”
這個人開始哆嗦,渾身篩糠似的哆嗦,目光看向蘇慶
。
蘇慶急忙轉了視線,端起桌上的酒杯想要掩飾內心的慌張,手卻還是止不住的抖。
樑易嘿了一聲,“蘇老闆,用不用我找個人幫您扶着點兒啊?酒杯都拿不穩了。”
顧青城手中紅酒杯傾斜,裡面的酒液全都倒在了這人頭上,淋漓的滴答了一身。
“不說?”
這人沒敢吭聲,哆嗦的已經不成樣子了。
顧青城冷冷笑了一聲:“還沒有人在我手裡,我說三句話,他敢一句話不吭聲的,”他用那種最平平淡淡的口吻說着,忽然手腕一翻轉,直接就將手裡的高腳酒杯摔碎在這人頭上,頓時,嘭的一聲清脆聲響,玻璃杯碎成了渣子,滿地都是碎片。
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坐在沙發上的蘇慶直接就站了起來,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才又重新坐下。
而趴在這人額上已經浸出了血,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說着討饒的話,還抓着顧青城的褲腿。
“不是不給你機會,不是讓你說出讓你接貨的那個人麼,你好好想想清楚,”顧青城拍了拍手,拂了一下身上的灰,接過阿綠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我給你三十秒鐘的時間想清楚,阿飛,計時。”
多餘的話,顧青城一句話都不會說,利害關係,自己想清楚了才最明白。
這三十秒的時間,真的是如坐鍼氈。
顧青城重新落座,看着蘇慶,笑了笑:“看裴三的這表現,可比看av要激情多了,是不是?”
蘇慶臉色慘白的笑了笑:“是。”
但是,他現在哪兒還有心情看別人,自顧不暇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從這裡面出去了
。
坐在沙發上的衆人,除了已經嚇傻的蘇慶,其餘人還是有點心情觀看裴斯承的表演的,畢竟裴三少難得演出這麼一次激吻。
雖然後面鬧出的動靜不小,但是吧檯桌這邊,不知道裴斯承是不是聽見了,反正正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宋予喬是一丁點沒聽見。
在裴斯承把她的眼睛給捂上之後,沒有了視覺,就全都集中到了感覺上。
裴斯承在勾起宋予喬情慾這方面,總是有十足的耐心。
裴斯承的吻從宋予喬柔軟的脣,向下移到修長脖頸,再到精緻漂亮的鎖骨。
宋予喬嘴脣終於被放開,仰着脖子,半張着嘴微微喘息着,就好像是一直優雅的白天鵝。
兩人都穿了深紫色的襯衫,所以,更是顯得膚白如玉,裴斯承抱着宋予喬的腰,站在她的雙腿間,一隻手已經沿着她的大腿,向上一點一點遊移,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軀。
裴斯承的用牙齒咬着宋予喬系在脖頸上的襯衫衣釦,堪堪解到脖頸往下第三顆的時候,停了下來,改爲用舌尖舔刷。
這樣細微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故意放慢了的慢鏡頭,簡直比有一些大尺度的av都要讓人蠢蠢欲動了。
樑易當即喊熱,灌下了兩大杯涼白開,再擡眼,裴斯承已經在爲宋予喬整理身上的衣服了,他這纔看了一眼時間,一分鐘零三秒,除去他跑神的那三秒,一分鐘剛剛好。
裴斯承把宋予喬從吧檯桌上抱下來,在看向長沙發上,中間跪着一個人,沙發上的人神色不一,就知道,好戲已經演了一半了。
此時此刻,宋予喬心跳越來越快,快的她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不光臉龐好像火燒,渾身上下都好像着了火一般,其實,剛纔纔剛剛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裴斯承西裝褲下的硬實灼燙了,她想要向後縮,卻被裴斯承扣緊了腰,更是按向了自己的胸膛。
坐回沙發上,顧青城看着此刻宋予喬臉上的顏色真是十分可人,就招手讓阿綠過來:“去給宋小姐準備一杯冰水。”
裴斯承可是不願意這個時候趁着宋予喬臉色紅潤的時候讓衆人蔘觀,直接就說:“不用了,我們這就要走了
。”
顧青城點頭。
宋予喬臨走時過於慌亂,差點忘了拿自己的包。
裴斯承牽着宋予喬從夜色出來,剛好撞上戴着墨鏡進來的辛曼。
“辛曼!”
裴斯承叫了她一聲,她纔回過神來,墨鏡往下一壓,露出一雙眼睛,落在裴斯承身上,又移到宋予喬身上,最後落在兩個人牽着是手上,展顏一笑:“好戲已經演過了?”
裴斯承說:“你還能趕上結尾高氵朝。”
辛曼聳了聳肩,把墨鏡重新戴好:“那我就不進去了,上次進去差點就沒有出來。”
“你不是跆拳道黑段麼?”裴斯承明知故問。
辛曼活動了一下手腕,“已經生疏了。”
“你要回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去?”
辛曼眼光一閃,看了看身邊的宋予喬,點頭道:“好啊。”
宋予喬在一邊聽裴斯承和辛曼你一言我一語十分熟絡的說話,她根本就插不上話,原本想要自己打車回去的,無奈被裴斯承一個眼神給禁止了,只好跟着上了車,一路上聽這兩人敘舊,她默然地看着窗外。
辛曼家距離森林公園不遠,空氣比較好,不過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
裴斯承把車停在公寓門口,還專門下車把辛曼送到了門口,順道告別的時候擁抱了一下。
辛曼失笑:“裴三,做做樣子就成了,她剛剛轉過去頭了。”
裴斯承說:“真不考慮一下和顧青城麼?他這個人專情起來挺不容易。”
“裴三,你什麼時候熱衷給人牽線做媒了?”辛曼說,“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裡有譜。”
裴斯承回到車上,手裡拎着辛曼剛剛給的一包丹麥紅豆餅,打開紙袋,頓時香氣四溢
。
“要吃一塊麼?”
宋予喬別開臉:“不餓。”
裴斯承一笑,已經用籤子紮了一塊遞到宋予喬嘴邊,觸碰了一下她的嘴脣:“還要我餵你?”
宋予喬抿了抿脣,直接從裴斯承手裡拿過籤子,“好了,謝謝,我自己吃。”
裴斯承把袋子丟到宋予喬手中,才踩下了油門,向裴家大院開去。
在路上,宋予喬接到了路路的電話。
“路路,你總算回電話了,我還以爲你打給我一大筆錢然後憑空消失了。那錢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璐在電話裡說:“你先幫我放着,等我回國就找你去要,我在國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妥,妥了我就回去找你,再給你解釋錢的事兒。”
………
在夜色。
顧青城已經送走了幾個不錯的朋友,半倚在沙發上,單手扣着皮質沙發扶手,一隻手拿着高腳杯,喝光了第三杯酒,向手下阿飛使了一個眼色。
阿飛走過去,踢了跪趴在地上的人,說:“說不說?!”
這人哆嗦了一陣,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蘇慶,沒吭聲。
顧青城搖了搖頭:“真是不懂事兒啊,阿飛,拖出去吧,按老規矩辦。”
這人一聽拖出去這三個字,嚇的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喊叫,誰不知道顧青城下手狠,這麼一出去,肯定就殘了:“我說,我說!是蘇慶!是他指使我們接的貨!”
蘇慶氣的直接說:“亂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跟顧哥對着幹?!”
這話一出,到現在,這場戲也就純粹成了狗咬狗了
。
不過,蘇慶現在還敢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純粹就是後面還有一個合夥人。
顧青城繞讓阿飛把那個人拖出去,聽着蘇慶在一邊說:“顧哥,這事兒真不是我,剛纔那人就是亂咬,咬着誰算是誰,我怎麼敢跟您對着幹,你說是不是?我還指望着您能罩着我呢。”
顧青城默了很久,一張俊臉上看不出喜怒,陰影將他的輪廓勾勒的深深淺淺,手裡握着一個酒杯,輕輕搖晃着裡面的酒液。
蘇慶就坐在顧青城身邊,臉上的表情都已經僵了,手心裡捏着汗,冷汗涔涔。他一直盯着顧青城手中的紅酒酒杯,生怕顧青城直接把玻璃杯摔在他頭上。
過了一會兒,顧青城才說:“說的是。”
蘇慶心裡鬆了鬆,笑着給顧青城倒酒,手心裡已經捏了一把汗,“來,顧哥,喝酒。”
顧青城沒有接,任由蘇慶的胳膊舉了一會兒,開始發抖的時候,才說,“利字當頭一把刀,起刀落刀總要當心,如果砍着自己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慶點頭哈腰,說:“是,是。”
既然戲已經演完了,蘇慶和袁鵬飛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一出門,蘇慶就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心裡咒罵了顧青城祖宗十八代,問袁鵬飛:“那個包裡的文件,我讓你備份的,備了沒有?”
袁鵬飛點頭:“備份了,本來來之前已經找好下家了,準備要倒賣出去,不過現在……”
蘇慶說:“備份了就好,這一次折了,總要扳回一局。”
“怎麼扳回?”
袁鵬飛腦子不夠用,遇見這種強大的就只想抱大腿,而蘇慶這個人心眼太小,爲人惡毒,太過於計較。
“在淺語拿出策劃之前,先把他們的設計方案透露出去,讓競爭對手先拿出來,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做修改了。”
“不是已經確定是淺語接下這個單子了麼?”袁鵬飛在報紙上已經看到了淺語拿到嘉格這個項目的報道
。
“在風頭浪尖上,在最終的競標還會只請他們一個公司嗎?”蘇慶陰險的一笑,“我在嘉格有內線,消息我已經得到了,這個你放心。”
不過,袁鵬飛總歸還是不放心的,因爲和裴斯承已經交手過幾次了,每一次都是,呃,慘敗。
蘇慶對於這次坑在顧青城手裡的事情,唯一一點做出的總結就是: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千萬不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況且,上一次的那批貨,被顧青城截下的其實只有一半,另外一半……
他給他的合作伙伴打了個電話。
“葉少,另外那批貨什麼時候我去提?”
沒錯,他的合作伙伴就是葉澤南。
葉澤南現在公司裡資金運轉不周,私底下認識了蘇慶,纔開始跟他合夥做這些事情。
他接通電話的時候,正在和方照一起吃飯,看了一眼屏幕上蘇慶的名字,就直接拿着電話去旁邊接了。
“之前那批貨被顧青城的手下給扣下了,媽的也真是狠,連本帶利都給我扣的一乾二淨的,還差點死到裡面。”
葉澤南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蘇慶心裡也很是急躁,“你那兒的貨什麼時候我找人去提,儘快脫手,好換成錢。”
葉澤南看了一眼窗外,說:“我現在在外地,出差一週,一週之後回來吧,這事兒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蘇慶道:“也是,等你回來給我電話。”
葉澤南掛斷了蘇慶的電話,回去和方照繼續吃飯。
方照說:“澤南,你不是在做什麼違法的事兒吧?”
“你想到哪兒去了,做商人求利益的也總歸是有底線的
。”
葉澤南雖然是這麼說的,其實這件蘇慶的貨被截,就是他故意透露給顧青城的手下的,然後可以多拿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公司最近資金運轉不動,再加上煤礦坍塌的問題要拿錢去堵人的嘴,這些事情如果不在短時間內搞定的話,董事會的一幫人就又要站出來了,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透了出去。
不過,這件事情本就是蘇慶爲人先從中使詐,原本是葉澤南和蘇慶兩人共同合作的,但是蘇慶從中剋扣了百分之三的利,既然如此,你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義了。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明面上一條褲子,實際上是兩心的人,最終要有一個先翻船的人。斤亞吉技。
“你還記得那個蘇慶麼?”葉澤南問。
方照皺着眉想了想:“那個原來在葉氏落難的時候陰了你們一次的那個蘇慶?”
葉澤南點了點頭,“就是他,不過可能他已經不記得我了,這一次,我把他的貨全給吞了。”
方照有些愕然,看葉澤南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說:“蘇慶那個人我瞭解過,我一個同學說,有一次爲了三分的利,差點拿着菜刀去逼他老婆賣了女兒,跟這種人打交道,你悠着點。”
葉澤南吃了一口菜,“我知道。”
這一次找方照出來吃飯,主要是說裴玉玲的病情,醫院裡的醫生說了是腦子裡有一個血塊,需要手術,方照的母親是醫院裡腦科的專家,所以想要明天請她給母親看看。
方照說:“這沒問題,一會兒我回去就給我媽說。”
吃過飯,臨走的時候,方照多嘴問了一句:“你和宋予喬兩個人怎麼樣了?”
葉澤南臉色有些沉,沒有說話。
方照說:“上個月我在森林公園見着她了,和她多說了一些話,女人嘛,你總是要哄哄的,阿南,不是我說你,這件事情上你做的真不對,也不是說宋予喬當年失蹤兩年不對,她回來之後不是也跟你解釋過了麼,是去溫哥華她母親那兒呆了兩年。”
“她說的你就信了?”葉澤南冷笑了一下,“報紙上不是剛剛曝出來她的緋聞了麼,你沒看到?”
“報紙上的娛樂八卦有幾分能當真的?”方照說,“你讓她在公司裡面當職員,就該有這種準備,她的身份,你還準備瞞多久?”
“瞞多久?”葉澤南苦笑了一下,“她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如果不籤,恐怕已經開始着手準備找律師了
。”
方照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卻再沒有多說話。
這件事情是葉澤南出軌在先,如果宋予喬找律師鐵了心的要離婚,這場婚姻也就真的走到了盡頭。
葉澤南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想了這個問題。
瞞……
宋予喬的身份,自從三年前嫁給他,就是假的,沒有婚禮,只是去民政局領了證,他當時不甘心,她也是不甘心。
只不過這三年來,她在葉家,爲了他母親,爲了他,也算是盡到了一份心,甘心沒有任何名分地跟了他三年。
這是一方面,然而另一方面,她竟然揹着他在外面跟別人的男人搞在一起,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一個已婚男人!
他覺得自己快要分裂成兩個人了,腦子裡有兩股力量瘋狂地拉拽着,撕扯着,好像要把他撕扯成兩半。
他猛的踩下了剎車,重重地砸了兩下方向盤。
後面的車因爲葉澤南的忽然停下,差點追尾,汽笛聲不斷,甚至還有人下來敲葉澤南的車窗玻璃。
葉澤南在車裡冷靜了片刻,重新啓動車子,卻已經開向另外一個方向了。
金水小區的方向。
………
裴家大宅。
裴昊昱寫完作業,就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到門口,揹着大書包,開始望眼欲穿
。
裴聿白已經聽裴老太太開導了整整一個晚上,想要走,偏偏還不能走,必須等來了裴斯承,裴老太太才允許他走。
裴老太太說:“老大啊,不是媽不開明,媽現在思想正在與時俱進,已經能接受同性戀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你喜歡的人恰好也是同性而已嘛,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裴聿白:“……”
“但是啊,兒子,你不該找顧青城啊,”裴老太太說,“那人太強勢了,以前他跟着韓瑾瑜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說你倆要成了cp了,那誰攻誰受啊,他肯定是不願意被人壓的,那就只有兒子你被人壓,你肯定也是不願意被人壓,那就只有可攻可受,又當0又當1感覺,兒子,你知道什麼是攻受吧……”
老太太總算是把這幾天看過的耽美知識給普及了一遍,各種常識已經完全搞懂了。
裴聿白覺得自己和老太太真不是在同一個世界裡的,默默地站起身來,默默地搬了個小板凳,默默地坐在了小侄子身邊。
“你爸爸什麼時候來?”
裴昊昱轉臉看了看自己大伯伯,說:“應該快了吧。”
其實,他想等的不是老爸,而是喬喬。
裴斯承到了裴家大院外面,並沒有進去,而是給自己兒子打了個電話:“我現在在外面,就等你三分鐘。”
裴昊昱接到老爸電話的同時就撒丫子往外跑,根本就是早就準備好了,只剩下電話鈴聲這個發令槍。
裴聿白直接跟在裴昊昱身後出了門。
裴老太太就是遇到一個“常識性”問題不理解,回臥室去拿手機查百度,結果出來之後,兒子孫子就都沒了人影。
好憂桑。
果真是到了這個年齡就沒有人理了,還是去找老頭子去,忽然想吃臭豆腐了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