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深濃,空氣裡安靜的只有彼此的低喘聲,濃烈的交纏在一起,她的手臂深入他衣服裡面,輕蹭着他的腰身,褲子落在地上,被踩在腳底下,他將她按在牆面上,目光濃烈的望着她溼潤的眼睛。
陶嘉也望着他,眼睛裡都是他動情又深情的樣子,明明如此美好的,卻令她無法相信,可是,她也沒有拒絕,百般迎合着他,感受他慢慢沒入的滾燙,他摟着她的腰近一步動作,她掛在他身上,在遠處的水晶球上,她看到他們交疊在一起的剪影。
慢慢的笑了起來。
不愛也能如此忘情的歡好,她終於明白了炮友這樣的詞彙。
生理需求?
呵呵。
她其實挺寂寞。
……
結束後,蕭敬衍還粘着陶嘉,不想放開,連續多次的高朝令他沉迷,就想這樣抱着她也好,能夠地老天荒。
彼此的喘息和燥熱還沒有退,陶嘉的臉色潮紅,埋在他脖頸間輕輕的喘息,窗外傳來跑車的引擎聲,好像將它們彼此的心跳聲淹沒。
他還親吻着她的耳垂兒,迷戀的好像心裡全是蜜,甜蜜又幸福,把心填的滿滿的,他還沒退出來,兩人就這樣緊緊靠在一起,肌膚貼合着。
然而,此時的陶嘉卻突然覺得,心又空了一塊兒,空氣中的味道令她感覺到了不安,黑暗中,她的神經異常敏感,她好像感覺到了宿命的腳步聲,慢慢踱步而來,輕敲在她心尖上,那是一種令人心顫的恐懼。
“該去洗澡了。”她收回在他腰間的手臂,那本是摩挲着他後背線條的一雙手,陶嘉知道,即便是再怎麼不捨,也要推開。
蕭敬衍沒有動,好像耍賴一般,緊緊摟着她,灼熱的雙脣還吻着她的脖頸,重重的喘息聲在她耳邊,“嘉兒,我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聽到這句話,陶嘉的身體一僵,只聽他繼續說,“爲什麼就等了這麼久呢?”那聲音低沉好聽,溫柔的卻更像是在撒嬌。
他的額頭那樣蹭着她的,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視着她的。
陶嘉卻垂下眼眸,她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自從恢復記憶以來,她其實都不是那麼主動,她縱然是對別人並不熱情,甚至是冷血,可是對他卻從未掩飾過愛意,她想要他的時候就會主動抱着他,親他,纏着他,粘着他,毫無羞恥心,那時候,他們好的好像一個人似的,日子過的好像泡在蜜罐裡。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心變了,又怎麼能夠回到原來?
她今天的主動,也無非是不甘心的驅使,自從白靜珠出現,她每次想到自己那麼愛他,就想着要遮掩,他的心已經分給了別人,她怎麼還能那麼愛他?對她是不公平的,這種認知讓她感覺到恥辱,更恥辱的是她無法自拔。
所以,她要遮掩着,不讓他發現,又怎麼會主動呢?
可是,她這一次,卻是要破釜沉舟,她想勾着他,不想他放開手,至少不能輕易放開手。
被甩的乾脆,那種痛苦,她擔心自己承受不住。
就當是爲未來有些緩衝。
“怎麼都不說話?”良久得不到她的迴應,他弓着身子,撞了她一下,腰身開始一下一下的動作,陶嘉只覺得一股子電流猛地躥着,她闔着眼睛,歪着頭,親在他臉上,“你在這樣兒,我要不行了。”
他低笑在她耳邊,也確實感覺到她身體軟的提不勁兒來,他緊緊摟着她,又一次的失控後,在忘情中慢慢停止了動作,彼此的喘息交纏在一起,胸口的心跳聲十分清晰。
“退出來吧。”她說,氣息是喘着的,迷離的好聽。他捨不得動,又親她的臉,又親了她的嘴脣。
那麼熱情的親吻,帶着留戀和無限的愛意,陶嘉輕笑着,她的眼眸好像浸潤在水中的黑玉,好看極了,她也親了他的脣,又親了他的脖子,“太粘了,真的。”
他盯着她的臉,留戀了半晌,壁燈的光影將她的皮膚照的更暈紅幾分,醉人的美,他終於還是依着她,慢慢退了出來。
那退出的感覺,明明是她想了已久,可是卻令她感覺到了巨大的空虛,她垂着眼睛不去看他,生怕他在她眼中發現什麼。
他也慢慢放開她,等到她穩穩地站在地上,他才鬆開手,陶嘉感覺到了腿軟,有些發抖,她沒有穿鞋,身上的衣服凌亂,她直接當他的面,扯下來,扔在地上。
他站在那兒,看她光倮的後背,線條唯美的潮紅,腰身,後背都是淡粉的顏色,酡紅的雙頰,好像喝了酒,秀色可餐的令人垂涎。
陶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扯下浴袍披在身上,沒有穿拖鞋,赤着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然後回頭衝他笑着,她的眼睛裡是溼潤的魅惑,看得他心癢,她笑着說,“我去洗澡。”
“一起。”他瞅着她細緻的腳裹說,然後如她一般扯了下身上凌亂的衣服,披上一件浴袍跟上她,想從後面摟住她,她卻故意加快了腳步,聽到他也加快了腳步,她心上一顫,小跑進入了浴室,然後回身的時候,看到他迷戀她的眼神,她卻毫不留情的關了門。
“砰——”的一聲將兩人都隔絕在外。
“喂,嘉兒,你怎麼能這麼壞?”他好笑的看着浴室的那扇門,是她惡作劇的調皮,他敲了幾聲,“乖,快開門。”
陶嘉靠在門上,聽他在外面說話,她鎖上門,沉默以對。
被愛人拒絕的感覺,應該不好受吧?
她靠了一會兒,他還在敲門,她聽着那聲音,卻走向花灑,站在下面,任由水衝在身上。
浴室的熱氣,氤氳了她的眉眼,她已經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他似乎應該走了吧?陶嘉想,心卻莫名的揪痛,也許她極少這樣耍弄他,令她心中極爲的不舒服。
一會兒,又過去了。
耳邊突然又響起閨蜜的話,“陶嘉,你這樣可不行,蕭敬衍這麼好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勾走了怎麼辦?”
那時候,她渾不在意,因爲她相信誰也搶不走他,然而,時光運轉,竟然一語成箴。
“哎呀,你這丫頭,我也是爲你好,你不能總這樣兒,他要什麼給什麼,你得吊着他一點兒,不然男人過了味兒就沒興趣了。”陶嘉還回憶着閨蜜說的話。
此時想來,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可是要吊着他,放在以往,她絕對是捨不得的,他想要她怎樣,她就給他,她還會覺得不夠,寧願委屈自己一些。
彼此相愛,不是要真誠相對麼?爲了勾着對方,用那麼多的心機,那是愛麼?
不是啊!
可是現在,他如果不再愛她了呢?她還要像原來那樣麼?
她當然不能。
“陶嘉,你真別不信,你情商太低了,絕對被蕭敬衍吃的死死的,你看,這是一本愛情寶典,分析心理的,你拿去看看,保證他粘着你一輩子,捨不得放。”那時候,閨蜜半開玩笑的塞給她一本書,是英國的心理學家寫的一本書,她至今一頁也沒有翻過,始終躺在書架上。
現在看來,是不是應該翻翻了?
水順着身體而下,陶嘉低頭的時候,看到腿間蜿蜒出一條血痕,眉梢皺了皺,然後不再理會。
洗完了澡,陶嘉直接披上浴袍,赤着腳出來,她站在浴室的門口,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瞅着自己看。
他好看的眉眼閃爍着誘人的光芒,穿着浴袍懶洋洋的靠在那兒,異常的矜貴養眼,“嘉兒,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他站起來,幾步走到他面前,上去摟住她。
陶嘉輕輕的推了推他,他輕笑一聲,親在他她臉上,“等我出來。”
陶嘉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笑,她聽到他關了浴室的門,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她擦着頭髮,然後吹乾。
她轉身的時候,他已經在她身後,他從後面摟住她,雙臂摟緊她,她轉過身去,身體往前面一仰,直接將他推在牀上,她壓在他身上。
他看着她笑,捧着她的臉親,低低的笑,“嘉兒,你真可愛。”
陶嘉細細的看着他的眉眼,這麼英俊的一張臉,她竟然好傻的沒有危機感,現在有了危機,好像已經太遲了。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寵溺和愛意,也不知道幾分是真的,聽人說,男人在牀上的時候,總是會說很多謊言來哄女孩子跟他做/愛,他這時候也是這樣想的麼?
就是爲了滿足生理需求?
“你是要打算做一晚上嗎?”她低頭和他漆黑的眼睛對視。
他笑得十分慵懶,捧着她的臉,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是那麼好看,他眨着眼睛問,“你要想一晚上,我自然要配合。”還是痞子一般的調調。
他說着,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面,陶嘉按住,目光卻並未離開他那張俊臉,她此時的面頰微紅,聲音卻已經正常,“那會兒是生理需要,謝謝你能配合。”她的聲音無比生硬,毫無溫度可言,彷彿前一刻對他的愛意都是假的。
他的臉瞬間僵住,突覺心口一陣刺痛,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眸,裡面是受傷的顏色,她的心也猛地一刺痛,眼神卻閃躲着,起身要閃避開,她還是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看一眼她都覺得自己剛纔的話,是充滿了罪惡。
她怎麼能夠傷害他呢?
然而,蕭敬衍卻死死的摟住她的腰,“嘉兒,你是什麼意思?”
陶嘉避開他的眼眸,說,“就是字面意思。”她覺得自己不能半途而廢,繼續說,“女人有需要,不是要找男人嗎?”這語氣,彷彿在說,他在她眼中,只是一個滿足生理需求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