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兒被莊悌送回來,着實令白夫人吃了一驚,看着女兒滿臉的淚痕,白夫人心疼,想到女兒那麼愛蕭敬衍,猜到幾分緣由,這麼打臉的事情,她自然不會上去問人家自取其辱。
白靜珠哭的一塌糊塗,撲在白夫人懷裡,摟着她的脖子,好像在尋求安慰,這是自己的母親,是自己的依仗,靠在這個懷裡,令她無比的安心,和有底氣。
“跟媽媽說說,怎麼就哭成了這樣兒?”白夫人摟着女兒的腰,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這種女兒依靠的感覺,令她慈母的本性被被激發起來。
白靜珠抽泣着,好半天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媽媽,我好像真的要失去了他,我要怎麼辦?”
白夫人摩挲着白靜珠的後背,她何嘗不瞭解女兒的心思,可是兩個人的婚姻縱然講究門當戶對,那也要兩家雙方同意,曾經,她也抱有很大的希望,然而最終卻沒能有一個好結果,這已經說明,自己的女兒和蕭敬衍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之所以這樣說,是很大原因是蕭家太維護陶嘉了,縱然蕭老爺子曾經有意聯姻,然而自從那次白家宴會以後,態度就來了個大轉變,這樣婚姻已經沒有必要去爭取。
“傻孩子,你才這樣年輕,將來的日子還長,總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白夫人柔聲安慰。
白靜珠不停地搖頭,她只覺得,這世上最好的人就是阿衍,再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不,不會有更好的了。”想到此處,白靜珠又難受的哭泣起來。
白夫人憐愛的撫摸着女兒的臉,她的女兒是這樣的美好,怎麼遇不到更好的呢?
“那是因爲,你的眼中只有他,已經看不到別人。”白夫人輕輕的說着,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候,也曾經青春萌動過,用全身心愛過一個人,滿含一腔熱血,然而隨着年齡的增長,愛情已經漸行漸遠。
“媽媽,我真的不能忘了他,真的不能……”白靜珠痛苦的搖頭,只要想到要忘記阿衍,她痛得就不能自已。
白夫人爲女兒擦着眼淚,輕輕嘆了一口氣,“傻孩子,縱然你真的不能忘記他,又能怎麼樣,人生不能只有愛情,還有的理想啊,你從小的夢想,不是要成爲最著名的音樂家麼?”
白靜珠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她知道母親說的對,可是縱然有音樂,縱然她站在藝術界的頂峰,可是那也是孤獨的,她能看到最美麗的風景,然而,誰又能和她一起欣賞呢?
她只是單純的想,他能夠陪着她到老,一起走到生命的終結。
她的眼淚又淌了下來,澄澈的眼睛中滿是悲慼,“可是我,我真的……真的好難過。”
白夫人又將女兒往下拉了一下,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的撫弄着她的長髮,“媽媽知道你心裡愛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已經過去了九年,他已經變了,已經不是曾經你愛的那個人,此時你愛的,只是臆想中的。”
這一點,早就清晰的展現在她的眼前,可是,女兒已經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她已經看不到了。
白靜珠果然是沒有聽進去,根本沒有明白白夫人的深意,她悲涼的說,“是啊,他變了,他現在愛上了別人,那個女人是那樣的強勢可怕,阿衍怎麼會愛上那樣的人呢?”
白夫人初次聽這樣的話,倒是吃了一驚,她未想到女兒眼中的陶嘉是這樣的。
的確,陶嘉強勢,也十分令人畏懼,可是這個傻丫頭沒有看到陶嘉強勢的理由。
陶嘉她是那樣的家世,她想配得上蕭敬衍,自然要努力,讓蕭家接受她,可是倘若換做是他們白家的女兒,完全不需要這樣的努力,只需要嬌貴的成長成賢妻良母,自然有家族在後面支撐。
從這個方面來說,陶嘉的確是可憐。
而從另一方面,陶嘉二十歲創業,二十一歲公司就能上市,如此拼命,爲的卻只是和心愛的人家世匹配,不讓婆家看低了自己,也是十分令人敬佩的。
倘若換做是她,她肯定做不到陶嘉這樣,還沒有一個男人讓她愛到不顧一切。
“可是,媽媽,你知道嗎,她生下的那個孩子不是阿衍的親身骨肉,阿衍被她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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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莊悌的彙報,蕭敬衍的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真的是難以理解,白靜珠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念念不是他兒子,怎麼能有這種大膽的妄言?
自然,蕭先生當然無法理解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思路,這實屬正常。
他思索了片刻,對莊悌說,“讓人好好看着她,別再弄出什麼幺蛾子。”
莊悌連忙說是,想到上次白靜珠竟然還找了人將他們的人引開,這丫頭還挺心思多的,原來的嬌滴滴外表,還有那純良無害的清純笑容,那都是騙人的。
誰說笑的唯美,就是天使呢?
也可能是披着天使的面孔,是惡魔的心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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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八點十分,陶嘉還沒有下樓來,蕭敬衍站在陶嘉書房的門口,笑了笑,又轉身上了四樓。
四樓一直是姐姐的人在住,本來是想姐姐結婚方便,可是一晃這麼多年,他兒子已經這樣大了,姐姐卻還未結婚,每次想起這個,蕭敬衍都感覺無比的心酸。
他又何嘗不知道姐姐的孤單?他的嘉兒也看的出,縱然身上有工作,整天的忙不完,但是在夜色濃稠的時候,那種孤獨寂寞強烈的能夠吞噬人心,這種痛苦他切身的體會過,所以,才更覺對不起姐姐。
因而,他們的兒子一直讓姐姐帶,也是爲了讓她減少一些感情上的空虛。
想着想着,已經到了念念的房間,從遠處就傳來鋼琴曲的聲音是名曲《致愛麗絲》。
充滿夢幻的愛情色彩,被兒子彈奏起來,只是單純的演奏,小孩子還不懂愛情,又怎麼能彈奏出其中的意境呢?那是少年萌動的愛意,對心愛女子的深深迷戀。
然而,他站在門口,卻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靠在椅背上,聽得認真,表情彷彿陶醉,自然,這時她兒子彈的,她自然驕傲,作爲父親的他,也爲兒子驕傲。
“切,竟然有人在門口偷聽,真是好不道德!”念念一曲彈玩,扭頭看着自己老爸,就站在門口,不由得鄙夷。
陶嘉也朝門口望去,那人正衝着自己痞痞的笑,那勾人的表情,他擁有一張能令無數少女喪事理智的面孔,可是,此時的陶嘉,無比清醒。
“嘉兒,你出來一下,有公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