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程雅接起電話，往窗外下面看。沈誠倚在車旁，跟她招手。
程雅想了想，走出公司。
她跟沈誠到了附近的餐廳，沒有說話，只是叫一杯酒。
沈誠說，“剛纔唐語——”
程雅擡起頭，看着沈誠。“我不想跟你說另一個女人。”
“對不起。”沈誠說。
程雅側着頭，打量沈誠。她笑了笑說，“是你，還是替唐語。”
“剛纔唐語說話——”沈誠看着她。
程雅打斷他，仍然微微笑，“我沒有對唐語生氣。”
他低頭，臉上帶着歉意。
程雅喝了一口酒，別轉臉看着窗外。現在已經是午夜，沈誠跟唐語吃完飯來找她？她問，“你不送唐語回去？”
沈誠說，“她要去見朋友。”
程雅點點頭，“唐語還是愛熱鬧，有節目。”
沈誠轉過頭凝視程雅，他問，“你剛纔跟唐語說回來工作，你不到美國了？”
“中午我們不是見過面？我不是跟你說我想在這裡工作？”程雅的聲音平和，聽不出什麼心情。
沈誠看着程雅，笑了笑。他問，“有交過男朋友嗎？”
程雅聳聳肩，斜睨沈誠，雙手拿着酒杯。她笑說，“你是想說我是不是還愛着你？”嘴角在笑，但眼晴沒有笑意。
沈誠沒有想到程雅這麼直接，她做他女人那些時候，說話也是這麼直接。沈誠伸過手，輕輕跟程雅握手。他說，“你是不是怪我跟唐語結婚？”
他對她說要跟唐語結婚，程雅沒有說話，他以爲程雅不愛她，也沒有很內疚。在他跟唐語結婚，程雅就到了美國。
程雅低着頭，望着沈誠握着她的手。她的笑裡帶着嘲諷，她說，“你現在在做什麼？剛纔唐語不是跟你秀恩愛，你現在跟我握手？”
沈誠臉上有些尷尬，放開程雅。程雅微微一笑，轉頭看着街道。
沈誠說，“你是不是在怪我？”
程雅喝了一口酒，並沒有轉過頭，過了半響，她才轉過臉，靜默地看着沈誠。她的嘴角仍帶着嘲諷笑意，那笑意很淺，像是在笑又笑是隻是牽了牽嘴角，帶着一種無謂的迷人。她的眼晴仍然那麼明亮，濃眉毛。
沈誠說，“你還是不喜歡把眉毛弄得很細。”
程雅笑了笑，“你說柳葉眉？很漂亮。”
“可是濃眉毛讓你看起來像男孩子一樣帥氣。”沈誠說。
程雅擡起頭，沈誠是在贊她，還是故意恭維她。
程雅看着手上的表，對沈誠說，“你要回去了，不然唐語會給你電話。”
她溫和沒有生氣的語氣讓沈誠詫異，程雅像是對他沒有感情，只是像是朋友淡淡地跟他說着話，兩個人在餐廳吃個飯。沈誠看着程雅，“你不生氣？”
程雅用手撐着頭，半眯着眼晴打量沈誠。
沈誠沒有之前的青澀氣質，儒雅的長相也會讓女人對他喜歡。不過，程雅看着沈誠，她的神情很淡。曾經，她是沈誠的女人。
沈誠說，“我並不是不喜歡你——”
程雅又笑，感覺沈誠喝了點酒，有些酒意。沈誠低着頭，看着杯子裡的酒，繼續說着，“我不是不喜歡你纔不跟你結婚。”又停了停。
程雅沒有說話。
沈誠說，“你知道我們這些家族，選兒媳婦不是我們自己挑選。”
程雅覺得不耐，她對沈誠說，“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現在你已經結婚，你跟唐語是不是也有了孩子？如果你想對別人傾訴，你去找唐語。”妻子可以聽男人傾訴，她還要回去工作。
程雅拿起手袋要走，沈誠忽然問她，“你有沒有男朋友？”
程雅轉過頭看着沈誠。
沈誠笑了一笑，溫和的說，“改天我們可以一起出來吃個飯。”
沈誠喝了一點酒，程雅不想跟他理論他說的這些話。這些話沈誠不覺得可笑？
沈誠笑說，“如果我跟你沒有分手。”
程雅也笑，“如果我跟你沒有分手，也許也沒有結婚。”
“爲什麼？”沈誠問。
程雅說，“許多戀人沒有分手，也不結婚。”
“我說過我想娶你。”沈誠的聲音有些黯然。
程雅的心動了動，隨即讓自己不要心軟。她笑了笑，“男人女人說過情話，結婚也是情話。”
沈誠錯愕擡頭，他看着程雅。“你以爲我說娶你，只是在跟你說情話？”
就算不是情話，難道她要跟沈誠計較。現在沈誠已經結婚，有了妻子。顧煙問程雅，是不是跟沈誠認識，是不是沈誠的的情人。程雅起說，嘴角牽了牽，帶着一點笑意。沈誠以爲程雅的溫柔笑意，是想起跟他在一起。他說，“那個時候，你也開心。”
程雅看着沈誠。沈誠說，“就算結婚只是情話，你聽了也開心。”
有朋友見到沈誠，過來跟沈誠打招呼。程雅皺眉，不想讓別人把話學給唐語，對她八，她轉過身走開。
程雅回到公司，卻沒能專注工作。她抱着一沓工作文件回到公寓，剛走到小區，一輛車停在她面前。
“小姨。”顧煙見到小姨，從尹陌車上下來。
尹陌識趣，跟程雅打聲招呼，把車開走。
顧煙走過來，趴在尹陌的車窗上說，“謝謝你。”
尹陌側着頭，對她揚了揚眉。顧煙笑說，“山頂風景不錯。”她說，“改天周天我也想去。”
尹陌聽了，眼晴閃過興奮的絲這同，，可顧煙說，“跟小姨一塊去。”
尹陌苦笑，他痞氣地聳聳肩，打轉方向盤。
程雅走到便利店，顧煙以爲是小姨要吃宵夜買方便麪，但小姨拿到的籃子放着啤酒。顧煙打量着程雅，她問程雅，“剛纔不是說去公司加班嗎？”
程雅把手裡抱着的一沓工作文件讓顧煙拿着，專心挑選零食。
顧煙跟着程雅回公寓，一邊開門一邊問程雅，“不開心？”
程雅喝着酒瞄了顧煙一眼，“待會要繼續工作。”
顧煙望了一眼手上拿着的文件，把文件放到桌上，轉過頭問程雅，“這些設計今晚要熬夜？”
程雅點頭。
“就是因爲晚上要加班所以不開心？”顧煙裝不經意問程雅。
程雅笑，把一袋餅乾遞給尹陌。
她張了張口，想問沈誠，程雅像在知道顧煙在想什麼，她打趣她，“你在跟尹陌約會？”
顧煙一怔，對程雅揮了揮手。顧煙說，“沒有。”
“你們不是去約會？”程雅靠着沙發對顧煙眨眨眼晴，揶揄她。
顧煙笑說，“尹陌開車到了山頂。”
“山頂？”程雅忽然睜開眼晴。
顧煙點頭，不知小姨的眼晴怎麼忽然像閃爍着亮光。
程雅說，“情侶喜歡去看風景。”
“你也去過？”顧煙問。
她笑，“你以爲小姨一直在美國生活？”
顧煙又笑。
程雅又打開另一瓶啤酒，顧煙說，“不是說要工作，喝醉怎麼工作？”
程雅看顧煙一眼，嘆口氣。她說，“顧煙，你還喜歡沈瑜嗎？”
顧煙愕然擡頭，詫異年倖存小姨。
程雅笑了一笑，對顧煙說，“如果你喜歡沈瑜，爲什麼不追求沈瑜？”
顧煙別轉臉，拿着餅乾沉悶地地咀嚼。爲什麼？因爲沈瑜喜歡周音，因爲沈瑜驕傲，她不想被沈瑜不屑。
“唐語說她跟沈誠交往，我很大方，讓他們結婚。”程雅忽然又笑了笑，顧煙聽不出程雅的語氣，她擡起頭怔怔看着小姨。
“唐語搶走沈誠？”顧煙愣住。
程雅走回房間。
顧煙跟過去，走到房間的椅子坐下，一雙眼晴盯着小姨。“你還愛着沈誠？”她問。
程雅沒有說話，顧煙一顆心像要跳起。“沈誠結婚了，你還愛着沈誠？”顧煙問着程雅。
程雅喝着酒，坐在窗前的沙發，頭倚在牆壁。她的嘴脣紅豔灩瀲，雙眸如墨，頭髮披在肩上。她仍然是一個不錯的女人。顧煙蒼白地想，小姨這個容貌仍然能吸引男人目光。沈誠愛她嗎？沈誠結婚了不農家小姨嗎？
顧煙怔怔看着小姨，走過去依在程雅的肩膀上。她輕聲說，“小姨，你是不是愛着沈誠？”
程雅看着顧煙，沒有說話。
“爲什麼？”顧煙說，“沈誠在我看來是富家公子裡面有心計人的男人，看起來那麼精明，他會有情義，會跟女人講感情？”顧煙看着程雅的眼晴，像在囈語一樣的說，“沈誠是那麼精明，只會講利益。”
程雅見顧煙這麼認真，她笑了。她點點頭，“是的，商人追逐利益。”
“小姨——”顧煙看着她。
“唐語是千金，唐語的家族可以讓沈誠在沈家更有權力。”程雅說。
顧煙吃驚擡頭，想不到小姨會對她這麼坦誠。程雅笑了笑，“沈誠喜歡事業。”
“所以沈誠離開你？”顧煙問。
程雅不置可否。
顧煙心痛。
顧煙呆呆看着她，過了一會，她說，“唐語現在還把你當沈瑜的女人，不然不會見到你就這麼吃醋。”
程雅想到餐廳，唐語對她說的那些話，她笑了笑，她沒有對唐語生氣。唐語對她這麼吃醋，可見唐語跟沈誠結婚，知道沈誠在心裡放有程雅的位置，不然唐語跟沈瑜已經生了孩子，怎麼不在程雅面前裝作大方，表示對情敵不屑？或者不把程雅當做情敵。
程雅喝醉，倒在沙發上。
顧煙黯然地想，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完美的婚姻，不是兩個人相愛，那麼，就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這樣纔不會跟小姨這樣心裡惆悵，然後，離婚，跟喜歡自己的男人結婚，這樣才能白頭到老。
她看着小姨，對跟沈瑜結婚的猶豫一掃而空。
她決定跟沈瑜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