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靈族的領地位於一處峽谷之中,這峽谷名叫蠻靈峽谷。峽谷北邊是險峻高聳的黑石山脈,山上奇石林立,不生草木,不時有碎石崩落,所以鮮有人至。南邊是稍微低矮一些的蠻靈山脈,山上密林叢生,常年籠罩在毒瘴之中,毒蟲異獸滋生,傳說是蠻靈族的發源之地,但如今就算是蠻靈族人,都沒有人敢深入這蠻靈山脈深處。東邊則蠻靈族依仗兩條山脈相夾形成的一處懸崖修建而成的一處宏偉的關口,高近百丈。城樓底下延伸出一條官道,順着峽谷歪歪扭扭地往外延伸而去。而西邊,則是那浩瀚如煙的黑暗沼澤。
蠻靈族正是依仗着這三大天然屏障,在當面抵禦住了黑葵國國王的進攻,黑葵國曆時三年,從各個方向突進,折損精英無數也不得克,只能向蠻靈族求和,條件是蠻靈族承認黑葵國的統治,蠻靈族獲得相應的自治權。
當時,蠻靈族雖有這天險可據,但歷時三年的戰爭封鎖,族內資源也漸已枯竭,人員也折損不少,便答應了黑葵國國王的議和條件。那黑葵國國王獲准進入蠻靈族領地簽署議和協議的時候,感嘆了一句:“這是我這一生,唯一沒有攻克的地方!”
蠻靈峽谷內帳篷星羅棋佈,有數千頂之多。此時月華初上,不少帳篷裡都亮起了燈,密密麻麻,竟有如天空銀河倒泄到了地面一般。
峽谷中間有一頂紅色碩大的帳篷,一牛頭男子和一狐臉女子在一兔首女子的帶領下掀開帳篷遮簾急匆匆地往帳篷裡走去。
進入帳篷,首先看到的是一張藤木編織而成的翠綠色大椅子,椅子背後是一張從帳篷頂下垂下的紅色幕布,布的正中鐫刻着一隻牛首、狐首、虎首,象徵着蠻靈族羣內實力強大的三大族。
三人轉過幕布,來到了一張牀榻旁,牀上躺着一鬚毛皆白的虎首老人,口帶着一個玉製的呼吸器,呼吸器上有着一根管子,管子直通紮在旁邊一株散發着綠光的小樹樹幹上的銅質鐵管上。虎首老人感覺到有人來到近前,緩慢地睜開了雙眼,昏黃渙散的眼光落在了那兩人身上。
“牛天,胡玲,深夜宣你們過來,倒是勞累你們了!”虎首老人揮手讓那兔首女子退下之後,緩聲說道。
“哪裡!倒是族長您,應好生休養正是!”牛天甕聲甕氣地說道。
“對啊!再緊要的事,也比不上族長您的身子纔對!”胡玲柔聲說道,“要是您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是蠻靈族的大不幸!”
“哈哈···兩位孩子!老夫活得也夠久了。本應隨你們父輩而去,卻未曾想苟延殘喘這麼多年!”族長說完,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族長!”
牛天和胡玲正想要呼喊陪侍過來,沒想到族長已發聲制止。
“不用勞煩他們了!縱使有這仙靈樹液強行續命,老夫也撐不了多久了!老夫讓你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老夫昨天晚上預見的一些事情。精力不足,看得不是很清!你們給我好好記住!”
族長有着預見將要發生的事的能力,這是蠻靈族內衆所周知的事情,兩人聞言也不敢怠慢,從身上摸出紙筆,做好了紀錄的準備。
“第一、明天夜裡會有兩人從西邊進入族內,不得刁難,帶他們速來見我!第二,蠻靈族人不得對黑葵國發布的佈告上的任何人出手或告密!這兩件事你們一定要記住,事關我族的生死存亡!黑暗就要降臨了!”
······
曾墨、李蘭春、牛莽三人天一亮就撐着木筏出發了。這回木筏上多了一人,也不用曾墨來幫忙了,他倒樂的自在,端坐在木筏中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牛莽聊着。
牛莽有靈士境初期的實力,李蘭春說他跟巨蛇戰鬥的時候突破了瓶頸,也衝入了靈士境初期。有這兩位靈士境的高手劃木筏,木筏前行的速度快上了一倍不止。
有着牛莽這經常在沼澤裡獵殺兇手的老手指路,路上繞過了不少兇獸盤踞的地方,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兇獸,偶爾有些不長眼的兇獸毒蟲衝他們來,往往還沒到近前就被牛莽出手打飛了出去。
“李兄,曾墨老弟!你看左前方那冒着氣泡的地方。那可是這沼澤裡出了名的黑背蠍子的棲息地,這成年的蠍子足有房屋般大小,殼如鋼,實力通常都在靈士境以上,據說還有人遇見過天士境的存在,是這沼澤地裡最兇悍的兇獸之一!我們得繞開一點!”牛莽指着一處目力所及之處,正嘩啦啦地冒着一大片一大片氣泡的地方說道。
曾墨這一路上聽着牛莽介紹這沼澤裡的兇獸,大開眼界的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有着李蘭春同行。若是他獨自一人貿然闖進這沼澤,估計此時早已葬身某種不知名的兇獸腹中了。
李蘭春則一臉雲淡風輕,只是聽着,也沒有怎麼接話。牛莽本想和李蘭春套套近乎,但見李蘭春如此,也沒了多少興致,所以每次都是對着曾墨說,看到曾墨聽得神情變換,內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舒爽感。
或許是在這單調的環境下行船,除了茫茫水色及濃厚的瘴氣,以及千篇一律的划水之聲,加上有着兩大實力不俗的高手在旁,曾墨居然昏昏沉沉地一頭栽倒在了木筏之上。
李蘭春以爲曾墨是瘴氣中毒,示意牛莽停下,他上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沒什麼事,只是睡了過去之後,便又和牛莽撐着木筏繼續前進。
“曾墨老弟居然能在這種條件下睡着!哈哈···”牛莽笑了一聲。
“估計是累到了吧!還有多久能到?”
“我倆不休息,一直保持這個速度,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幺蛾子的話!我擔保今天半夜之前就能到!”牛莽說道。
李蘭春道了聲好,便不再說話。沒了曾墨接話,除了偶爾跟李蘭春說聲要繞道,牛莽大部分時間也只得悶頭撐筏,心裡暗道:這可是要憋壞我這話癆老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