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慶海來的很快,他是自己駕車過來的。
歐慶海沒有進店裡去找李斌,他只是在停車場給李斌掛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已經在停車場了。李斌應了一聲與司徒振剛告別,趕到了停車場。
一前一後兩輛車直駛入北海公園內林奕平的別墅,由於李斌已經提前打過招呼,門口的中央警衛局武警戰士連歐慶海那輛大奧迪的例行檢查都免了。
下得車來的李斌,見到歐慶海手裡捧着一個小小的禮盒,不由得黯然失笑。時間這麼緊迫,難爲他還有時間去準備禮物。
進得客廳,之間林奕平已經腰板筆直的坐在沙發上品茶看報。
“姥爺。”
“林老。”
兩句問候同時出於李斌和歐慶海的口中。
林奕平的目光從報紙上擡起,見到緊隨在李斌身後的歐慶海。林奕平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向歐慶海伸出了手。
歐慶海現在的身份,當得起林奕平起身相迎。
歐慶海急忙搶身走到了林依平身前,隨手把手中的禮物放在茶几上,微微彎着腰,雙手抓着林奕平伸出的那隻手好一陣搖晃。
“林老您好,貿然來訪請勿見怪。”
林奕平呵呵一笑,伸手指着沙發:
“慶海不要太客氣,請坐。”
小保姆送上了三杯清茶,隨即退下。
李斌站起身,說道:
“姥爺,我去看看姥姥。”
林奕平嗯了一聲,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個孩子,比以前識理趣多了。
李斌微微和歐慶海點頭,就轉身向樓上的臥室走去。
史俊的姥姥身體不太好,基本上每天就是在臥室裡看看電視,偶爾的,也會在保姆的陪伴下到北海公園裡走一走,只是景山已經爬不上去了。
果不其然,姥姥正躺坐在躺椅上看電視。李斌看了看錶,現在距離午飯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個小時,於是就走上前去輕輕問侯姥姥:
“姥姥,我來看您了。”
其實姥姥的年齡並不算是很老,她比林奕平大幾歲,但是也沒有到七十歲,只是身體的各項機能退化的很快,林奕平現在還可以健步如飛,她卻只能是扶拐慢行了。護理專家也爲她進行過詳細的體檢,得出的結論就是老年症,沒有什麼辦法可想,增加營養、鍛鍊身體對她來說也就是聊勝於無了。
姥姥擡起渾濁的老眼,看了一眼李斌:
“哦,是小俊呀。”
“姥姥,是我。我們出去走走吧?”
得到了姥姥的首肯後,李斌輕輕地扶起了姥姥,緩緩地向門外走去。
客廳裡,林逸飛與歐慶海已經不見了,想必是已經去了書房。
林奕平的警衛班見到李斌扶着姥姥慢慢地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就安排了兩位女警衛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遠遠的保護他們。
別墅有兩個門口,一個開在北海公園的圍牆上,那是直接對外的門口,也就是林斌他們剛纔開車進來的門口。一個開在北海公園的裡面,當然,要從這個門口走到真正對遊人開放的遊覽區還有一段距離,尋常的遊客也不用妄想走進這棟別墅的警戒範圍。
老人瞘樓着腰,走得很慢。李斌纏攙着她那隻沒有拄拐的手臂,一面順着林蔭小路緩緩前行,一面絮絮叨叨的責怪姥姥:
“姥姥,您不能每天就坐在那兒看電視,要多出來運動運動。哪怕就是不運動,就只坐在這片小樹林裡面,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是好的,再說了,您看您看的那都是什麼電視呀,除了談戀愛的就是電視廣告,看半個小時的電視,就得有十多分鐘的廣告,還什麼豐胸的。。。。。。”
李斌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這麼能說,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且心裡還一點壓力都沒有,連身後的兩位女警衛都暗暗地佩服起這位孫少爺來,這位還真是天馬行空,看到樹枝上的一隻麻雀,都可以繞到南極的企鵝去。不過,看到老人的精神已經明顯的比剛出來的時候好多了,而且臉上也有了一點點若隱若現的笑容。
“姥姥,咱們到那兒坐會吧。”
感覺到老人已經露出些許的疲態,李斌指着前面樹林中一座小涼亭說道。
嗯,老人點了點頭,突然開口問道:“你媳婦怎麼沒來?”
老人早幾年就有些糊塗了,除了親近的人,就算是對每天照面的幾個警衛也不大分得清。小雨沒見過姥姥幾次,李斌沒想到姥姥竟然還記得她,李斌不由得頑皮姓起,衝着姥姥大聲地說道:
“姥姥,您記錯了,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媳婦。”
老人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柺杖,輕輕地在李斌的頭上敲了一下:
“還敢騙姥姥,叫小雨回頭過來看我。”
李斌呵呵的笑了,趴在姥姥耳邊輕聲的說道:
“姥姥,小雨怕姥爺不敢來呢。”
“那個死老頭子,整天板着一張臭臉,也不知道是板給誰看,把孩子們嚇得一個個的都不敢回家,連你爸爸都好多年沒來過了。”老人憤憤不平的罵道。
李斌目瞪口呆,看來,老人的記憶真的衰退的很厲害。
“姥姥,您記錯了,我爸爸上個月還來看過您,跟我媽媽一起來的。”
扶着老人步入涼亭,坐在石凳上,一老一少繼續糾纏不清,兩個女警衛站在涼亭外警惕的注視着四周,不時的被這一老一少翻來倒去的話語逗得啞然失笑。
午飯的時候,歐慶海已經不在了,想必是已經與林奕平達成了某些共識,從林奕平的目光中,李斌感覺姥爺對這次的會面結果很滿意。
姥姥今天破例的多喝了小半碗米粥,臨到保姆攙着上樓的時候,還囑咐李斌讓小雨過來看她。今天路走的多了,話也說得多了,老人要上樓去休息一下。
吃過飯,見到林奕平又要回到書房,李斌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姥爺,歐慶海此人不簡單。”
林奕平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炯炯的目光緊盯着李斌,良久,直到李斌感覺到後背有些微微發涼的時候,林奕平才緩緩的說道:
“記住,世上只有兩種人,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
說完,林奕平轉身走入了書房。
書房的門輕輕的關上,李斌感覺到身上的力氣登時消失了大半,兩隻腿都有些發軟。壓力,這就是壓力,當林奕平注視着自己時,那種氣勢撲面而來,就如同孤身一人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一樣,感覺得出四面都有注視着自己的敵視的眼睛。按照官方履歷上來看,林奕平從未有過戰爭的經歷,就算是林奕平已經入伍以後發生的對越、對印戰爭,林奕平所在的部隊也沒有參戰,而林奕平剛剛發出的那種氣勢,只有真正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鬥士才能夠具備。李斌身上也有殺氣,可那僅僅只是殺氣,在面對林奕平時,那種殺氣登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斌眼中的姥爺形象竟然慢慢的和自己腦海裡一張模糊的照片慢慢重合,那是誰?那是誰?一張畫滿了野戰迷彩的臉,一雙充滿了野姓和桀驁不馴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發出來的,竟然也是這種壓迫的氣勢。那是誰?那是誰?
突然之間兩個影像重合在了一起,李斌的腦子豁然清醒,那是XXX後勤部隊軍史室牆上最頂端張貼的那張照片,是唯一一位沒有標明姓名,只是以代號及外號標註的照片,是XXX後勤部隊的創始人,代號001的血狼。是與戰友突擊東突組織境外基地,在完成任務後掩護戰友撤離,孤身引領着一百餘名追兵盤橫與荒山、叢林、沙漠一月有餘,靠着吃老鼠、啃野果生存,用陷阱、詭雷、樹枝長槍、弓箭殺死了全部追兵,在所有的戰友都以爲他已經犧牲,而神奇般的重返軍營的血狼。
“嘭”的一聲撞開了書房的門,李斌看到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的雙眼之間。
李斌指着姥爺大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血狼,您是血狼。”
那神態已經進入了癲狂狀態。血狼是XXX後勤部隊所有軍人心目中神的存在,是每一個軍人心目中最永恆的偶像。
林奕平少見波瀾的麪皮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一雙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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