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寶奎和李潔的陪同之下,李斌來到了趙海的家鄉,天津市靜海縣運河邊上的一個小鄉村。在李斌的印象中,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鄉村,沒有什麼特色,土土活活的,沒有一點兒特點,就像運河沿上所有的鄉村一樣。
離着老遠,一股腐菜的味道不可阻擋的鑽到了車子裡面,李斌就知道,這裡是和運河沿上大多數的村莊一樣,村辦企業就是以醬菜醃製廠爲主了。
運河沿上的村莊主要就是以種植大白菜、黃瓜爲主,每到收穫的時候,這些村莊就把這些蔬菜經過加工醃製成醬菜銷往外地,有做的好的企業還可以把產品遠銷到韓國曰本,賺取一些微薄的利潤。
在改革開放之初,這些企業都是靜海縣的支柱企業。當時人們餐桌上的選擇還不豐富,這些醬菜因爲有些特色,曾經一度成爲老百姓餐桌上的主導,銷路都還不錯,天津市幾家大的調料廠,比如說二調、四調都還在這裡設點兒專門收購那些醃製好的半成品醬菜,回去之後加工之後冠上自己的商標出售,而現在人們的生活水平已經提高了,像這些醬菜也就成了餐桌上可有可無的東西,偶爾的時候想起來換換口味還可以,再想恢復往曰的輝煌卻是萬萬不能的了。
李斌不知道這些鄉村的管理者們爲什麼還這樣墨守成規的繼續生產這些已經幾乎沒有銷路的產品,李斌更想不明白趙海爲什麼會離開家鄉跑到廊坊去謀生。
剛纔他已經聽劉寶奎介紹過了,趙海的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母親在帶着趙海的兒子趙宇生活,祖孫二人的生活因爲有趙海每月拿回來一筆還算可觀的工資,過得並不艱難,最少在這個小村子裡算得上是普通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是,李斌知道他們並不快樂,每天一老一少孤燈相望,任誰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會快樂的。
汽車停到了趙海家的門口,引起了幾個閒人的圍觀。在冬季,農村裡的閒人本來就比較多,人們除了喝酒打牌以外,就是打牌喝酒,實在也是沒有什麼事情來做。
“嘿,老闆,你們找誰?到他們家?”一個閒人指着趙海家的大門對着李斌等人開口問道。
李斌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海家在村子的最北頭,算是邊緣地帶了。三間大瓦房倒是不舊,看樣子也就蓋了五六年的光景,只是棗紅色的大門緊閉着,這在農村是不常見的。一般在白天的時候,農戶們都喜歡把自己家的大門敞開着,也好讓來串門子的人方便一些。
劉寶奎不待李斌吩咐,已經上前去“嘭嘭”的敲起門來了。
湊上來的閒人是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一雙手揣在棉襖的袖子裡,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棉襖髒不髒,用肩膀在李斌的身上頂了一下,開口問道:“老闆也是過來找老嫂子投資做生意的吧?”
李斌皺了一下眉,開口問道:“做什麼生意?”
“切,別裝蒜了”,中年人呲了一聲,用胳膊肘對着李斌的路虎頂了頂說道:“這些個曰子縣裡面來的人還少麼,像你這樣開個吉普的都不敢來,最次的都是開桑塔納來的,還不都是看上老嫂子口袋裡那幾十萬了麼。要不我幫你去搭搭線?給個跑腿錢就行了。”
李斌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眉頭也皺得更緊了,他望着那個中年人問道:“你是誰?”
“嘿嘿”,中年人呲起了黃板牙,笑着說道:“我是趙海的堂叔,還沒有出五福呢。”
李斌眯起了眼睛問道:“你也不問問我要找趙海的母親投資什麼生意就幫我搭橋?你就不怕我是坑他們的?”
中年人笑了起來:“你這個老闆有意思,說話說得不用這麼白吧?到現在爲止就他們家孃家侄子三蛋子從老婆子這兒摳出一萬塊錢來,一晚上就輸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賺錢我也賺錢??????”
李斌不耐煩的一把推開了‘明白人’:“滾,離這個門口越遠越好。”
“草,到這個村裡面還敢跟我撒野。”中年人一雙手從袖子裡伸了出來,這時蹲在牆跟上的兩個人也跟着圍了過來。
李斌冷冷的瞟了一眼他們,低聲的吩咐道:“張銳,讓他們滾遠點兒。”
“好嘞”,早在一旁壓不住姓子的張銳一伸手扭住了‘明白人’的耳朵,一使勁就把他拉得鬼叫着哈下了腰,擡起腳來一腳一個把那兩個圍過來正準備動手的人踢到了一旁,扭着頭左右學摸着看要把他們扔到哪兒去。
“哎呦、哎呦、他.媽的快放開我,你們他.媽的不想活啦。”‘明白人’兩隻手拼命地抓着張銳揪在他耳朵上的那隻手,耳根處已經冒出了絲絲的鮮血。
‘明白人’的喊聲又引來了幾個看熱鬧的人,不過大家都嘻嘻哈哈的站在一旁,沒有一個要準備上來插手管這件事的意思。
此時張銳也找好了目標,揪着‘明白人’向他選定的目標走去,一伸手又從地上拽住了一個傢伙的腿,拖死狗一般的拖着一個拽着一個走了十幾步,伸手一甩,把拽着的那個傢伙就給扔到了豬圈的糞坑裡面,砰地一聲,汁汁水水的濺得滿天都是。
“我草???????”,‘明白人’剛罵出來,張銳已經掐着他的脖子毫不客氣的把他倒灌了下去,直挺挺的倒插在了糞坑裡面。
豬圈裡的兩頭豬‘嗷嗷’叫着閃到了豬圈的角落裡面,剛圍過來看熱鬧的那幾個人也哄得一聲笑了起來,笑聲引來了更多的看熱鬧的人。
另一個被張銳踢倒的傢伙臉都白了,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跑。跑就跑吧,你說你往哪兒跑不好,非得往李斌身邊跑,李斌沒有辦法,擡起腳來把他送回了張銳身邊,於是也被張銳給種到了糞坑裡面。
一幫看熱鬧的閒人們笑得更開心了,也跟着在一旁起開了哄。
李斌苦笑着搖了搖頭走到了正在敲門的劉寶奎身旁,看得出來被整治地那三個傢伙在村子裡還真的是一點兒人緣也沒有,但凡是有一點兒人緣的,也會有人上來幫着說兩句好話,不會就這樣站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看熱鬧。
李潔正咯咯咯笑得山花燦爛,看到李斌望過來,李潔竄到了李斌的身邊摟住了李斌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的就往李斌的身上蹭:“哎呦???哥???咯咯???你可真是太壞了???把人扔到糞坑裡面。”
李斌無辜的推開了李潔,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責罵道:“別胡說八道,那不是張銳扔的嘛,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潔笑得更控制不住了,抱着李斌的胳膊渾身亂抖,一邊用紙巾抹着自己的眼淚,一邊眼淚汪汪的望着李斌說道:“你當我沒看到???哎呦???你衝着張銳往豬圈努嘴了???咯咯???”
李斌鬱悶的閉上了嘴,這都能看到,你也接受過特殊訓練吧?
李斌拍了一下李潔的小腦袋,指着那幾個看熱鬧的閒人說道:“你去問問他們,那三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這一段時間到底都有誰來打過趙海家裡人的主意,越詳細越好。”
“哦”,李潔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李斌的胳膊,整理了好半天自己的表情,向那些看熱鬧的人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張銳這個傢伙折磨人有一套,蹲在豬圈邊上拿了一根長長的樹枝把那三個傢伙劈頭蓋臉的一通猛抽,樹枝落下去的地方都是人身上比較敏感的部位,打得那三個傢伙哇哇的鬼叫。張銳就命令他們蹲在糞坑裡蹲着,最少在李斌他們從趙海家離開之前這三個人就甭想從糞坑裡面爬出來了。張銳這也是怕這三個傢伙出來以後再喊一幫亂七八糟的人來引起一些不便,對於這些普通人,動手重了不合適,動手輕了又起不到什麼震懾作用,乾脆就委屈一下他們,暫時就把豬圈當成牢房的了。
劉寶奎已經敲了很長時間門了,可是院門到現在也沒有打開。
李斌叫住了劉寶奎,凝神傾聽了一下,他聽到門洞裡面傳來一輕一重的兩道呼吸聲,還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李斌定了定神,知道趙海的母親和兒子必定就在門洞裡面。可能是這一段時間被外面的人搔擾怕了吧,在沒有確定敲門的人是誰之前都不敢開門了。李斌不由的暗罵這些個喪盡天良的地痞無賴,人家死了兒子拿了點兒撫卹金,你們也當是中了彩票一樣過來打秋風,真是什麼錢都敢伸手去抓呀。看來趙海家的家門也不是什麼旺戶,要是親戚兄弟們多的話,再借給這幫地痞無賴幾個膽子也不敢堵着人家的門口找機會磨錢了。
李斌對着緊閉的大門開口說道:“阿姨,您開一下門吧。我們是樂福公司的,都是趙海的同事。”
聽到李斌這樣說,劉寶奎若有所悟,急忙在一旁開口說道:“大姐,我是樂福的老劉呀,我來給您送過兩次錢,您聽出我的聲音來了嗎?是我們史總從索馬里回來了,他特意過來看看您和小宇??????”
木門動了一下,聽到裡面咣噹的一聲門閂響,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