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做可以替代我生病嗎?暗曉,我們都不是孩子,你應該明白你這樣做的後果。”微涼陰鬱的神色微微的淡開。
這是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的女孩,他又怎麼的捨得看她傷害自己?
暗曉側着頭望着窗外,金黃色的城堡在陽光下威嚴的聳立,她嘴角的笑容像是注入了幸福,“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結果。微涼,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不僅僅是情感,而是完完整整的莫微涼。我想要知道你在任何情況下的任何感受,我不希望在你犯病時,我只能無助的握着你的手。我要陪你,陪你痛、陪你笑,陪你體驗病毒咬噬身體的感覺,陪你守候我們想要的地老天荒、生死契闊。”
“我不喜歡你痛苦的模樣。”微涼的手緩緩鬆開她的肩膀,緊緊地擁她入懷。
我不喜歡,你痛苦的模樣,所以連一個耳孔帶來的疼痛都不希望發生在你身上……
我不喜歡,你不開心的模樣,所以一直都滿足你的一切任性要求……
我不喜歡,你擔心的模樣,所以即使自己受傷都會忍痛安慰你……
暗曉,我怎麼忍心看你痛苦?
“我們一起承受痛苦,一起面臨死亡,不可以丟下我的,微涼,不可以。知道嗎?我最討厭的你把我排出在外的感覺了,就像那年你爲我彈鋼琴,可是你的專注卻是因爲音樂,不是我。就像我明明在你的身邊卻融不到你的目光中。微涼,我不要再體會那種被你排出在外的感覺了,看着你受病痛的折磨,卻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好像連老天都在嘲諷,我們只不過是兩個孤立的個體而已。”暗曉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滑到揚起的嘴角,潤溼了淡粉色的脣。
微涼,不要把我排出在外。
我是暗曉,陪你走過流年韶光,打印着青梅竹馬的標記,纏繞你的藤蔓,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面對冰冷的人世。
微涼深邃的眸子泛出點點溫柔,是了,這就是仍性的蘇暗曉,以她獨特的方式溫暖了他二十年的女孩,“不會,不會了。以後,我們的痛苦和快樂都是糾纏在一起的,我們會感受彼此的感受,一起面臨一切。”
他只是,捨不得她陪他痛苦。
可是,她又怎麼捨得看他一個人痛苦?
“微涼……不要責怪我。知道嗎?當我注入攜帶病毒的血液時,我覺得我們在一點點靠近,而每靠近一點,便離幸福進一步。”
“好,不會再責怪你。只是,我想告訴你,我們一直都沒有遠離過。”
“你係上刻着‘暗曉’兩字的手鍊那時,就註定我們不會遠離,對不對,微涼。”
“也許,更早些……”
……
“米瑟,你喜不喜歡這隻髮卡?”暗曉拿着髮卡不由分說的卡在米瑟柔順的長髮上。
米瑟撅撅嘴巴,摘下發卡,“不要總是把這些東西卡在我頭上,很重的。”
“可是我想送給你啊。”暗曉按住米瑟摘髮卡的動作,笑的一臉神秘。
米瑟皺皺眉頭,撅着的嘴巴,在鏡子中照照。
“因爲我喜歡這個包裝袋嘛。‘生死契闊’多好聽的名字,你看這上面印的畫像不像我和微涼?”暗曉展開包裝袋得意遞給米瑟看。
米瑟望着暗曉的微笑,突然嘴角竟也揚起。
生死契闊,真的很美呢。
十二歲的莫米瑟,記下了蘇暗曉口中的“生死契闊”。
二十二歲的莫米瑟,畫下了屬於暗曉的“生死契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