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唐木生翻牌,方塊九。
其實他這張牌已構不成懸疑,房間內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牌桌上最後一張蘇青的暗牌。
她並沒有做過多遲疑,直接將其翻了過來,在此過程中,底線的人有的還在默默唸着方塊三,方塊三……
不含任何的感情,色彩,純粹是下意識地。
方塊三!
最後的牌被翻開了,周圍高高低低的呼氣聲匯聚成一股不小聲浪。
“哎呀媽啊!還真是方塊三,幾千萬呢!這手氣好的邪了門了。”
“可不是,上次也是這樣,好像老天格外眷顧她。我要有這手氣,我早去那聞名遐邇的賭城,贏了個滿貫再回來。”
“你以爲這個世界上有人每次都這麼幸運?”有的人已經琢磨出味來了,上次說是運氣,這次難道還是?
“這蘇青估計真是個中好手,以前我們都沒看出來。”
“這沒什麼稀奇,連唐少這樣級別的人物不也沒看出來嗎?你看他現在的臉色雖然不顯,心裡肯定挫敗的不行。”
唐木生雖然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慘,但心裡確實不太好受,事情出乎他的預料,這點很讓人沮喪,直到此時,他直覺還是不相信蘇青的牌技比他高上一籌,或者可以直接說是千術,因爲蘇青沒有動手腳的機會。
運氣?結合上次更是不靠譜。
蘇青的技術已經出神入化了!
不過,挫敗一會兒,很快就被他調整了過來,像他們這些人,以後都要扛起家族的重擔,心性自小就做過這方面的訓練,不是這點事情能打倒的。
再說,雖然丟了很大的面子,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知道蘇青不簡單,光這點就值了。
“錢明天打過去,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以後有機會遇到,我們玩點別的。”唐木生向蘇青報以微笑,紳士般的退場。
“這唐木生腦袋被驢踢了,這是輸了錢,還是贏錢了,孃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贏錢了呢?”宋巖望着唐木生的一幫人離開,不由得疑惑道。
回頭再看自己人,也不見贏牌後的興奮,反而都陰沉着臉,這讓武癡的宋巖很是想不明白,贏了嗎?贏了嗎?他也有點不確定了。
唐木生膈應人的事情很快過去了,因爲緊接着就到了春節,蘇青他們都要忙着期中考試,完了還被江老師拎到學校改卷子,領成績單開家長會等。
蘇青自然是年級第一,孔銘揚這次年級第二,按他的話說,考不過蘇青不丟人,反正都是自家的。
不過,自從蘇青不上課之後,孔銘揚這傢伙也是三天兩頭的不來,他不來,周放這個追隨者自然也不來,江老師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江老師雖然要求嚴格,但也不是古板之人,只要你成績跟得上,不來上課也不會強逼着你來,但是既然來上課了,就要給我老老實實的,他纔不管你是誰家的少爺公子小姐什麼的,不過,也不是你嚴格要求別人,他們就會信服你,關鍵是他能一視同仁。
至於,孔銘揚周放倆兄弟不上課,做什麼?
這做的事情可多了,孔名揚的大哥在軍隊裡面,小叔經商,家裡的事情這些年在孔銘揚慢慢長大後,孔老爺就慢慢讓他經手,隨着他的熟練,現在幾乎已經參與到所有的家族事業上了,孔老爺也只是在背後指點一二而已。
他們孔家的教育一向是,早當家早鍛鍊,連帶着周放小盆友也被他二哥帶動,提前獨擋一面。
這個春節,蘇青一家準備回蘇莊,並不是不適應在外面過年,關鍵是想祭拜蘇青的老爸。
爸爸這個字眼,在她們家幾乎大家都有意地避開,很少提及。
這並不是說不在意,而是太在意,太疼了,所以纔不敢想起,不敢提,深怕被那種失去親人的滅頂痛苦給淹沒了,再也回不到現實中來。
這種疼痛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癒合的,這次回去看蘇青他爸,也算是有個交代,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呆在一起,最擔心蘇夏的病也有了期盼,可以讓他不用掛念了,他們很好。
蘇青要回家過年,估計一去就是半個月,孔銘揚聽說了自然不會乖乖地在京市等着蘇青回來,再說,老家那邊還有個疑似情敵的人存在,雖然他對自己的魅力有信任,可耐不住情竇初開的人患得患失啊。
再說蘇青跟他現在還只是比朋友多了那麼一點的關係,這中間一星半點的閃失都不能忽略,有個風吹草動,二爺都會緊張半天的,更不用說,放蘇青回到他不在的地方,那絕對是不允許的。
這就好像狼撒過尿的地方,都是不容人侵犯的,更何況即將是他小狼崽的娘。
話說孔二爺,你對小狼崽的癡念還不是一般的深!
孔名揚要隨行,但然他不會自討沒趣地去跟蘇青說,蘇青估計一個冷冽的眼神射過來,“窮鄉僻壤地地方,你一個京城大少爺去幹什麼?”然後肯定會問這問那,再用那一雙冷清深邃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透視他,在蘇青面前,二爺的膽子一向很小,他怕他扛不住,漏了底,那就玩大發了。
話說孔二爺,就你這死賴白賴地賴在人家家裡,這膽子還小?你若是膽大,是不是直接推到,生小狼崽啊。
孔銘揚心中翻個白眼,你說對了,小狼崽很可愛滴!他做夢都想要自己的小狼崽。
孔銘揚就跑去跟章書玉說:“乾媽,我自小待在京市生活,還沒去過鄉下呢,聽說鄉下可好玩了,以前我就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去看看,只是鄉下沒有親人,我爺爺他們不放心我去……”
二爺將鄉下天花亂墜地誇了一通,接着聲情並茂地表達自己的嚮往之情,然後眼巴巴地看着章書玉。
章書玉聽他說鄉下好,立馬興致高漲起來,任誰誇自己的家鄉,不高興啊?
而且一個生活在都市裡的公子哥,能有這麼高的覺悟,不嫌棄鄉下的貧瘠和粗略,確實不容易,然後就跟孔銘揚講開了,家鄉有什麼地方好玩,有什麼東西好吃,完了,熱情邀請道:“你若是想去看看的話,可以去幹媽家啊,還找什麼落腳的地方,這不跟自己家一樣嗎?
我們家房子也寬敞,環境也好,呼吸的空氣也好,到時乾媽給你做我們的特色小吃,還有讓蘇青帶你上山逛逛,你們這些城裡的孩子,不都向往着大山的生活嗎?就是你家裡人同意你過去嗎?”
章書玉的邀請可正是孔銘揚心中所等啊,忙興奮說:“這個沒問題,我們家一到春節前後,到處都是來拜訪的人,根本顧不得我,過年反而比平常還孤單,他們巴不得我能有地出去玩玩。”孔銘揚又開始了小白菜淚汪汪地苦逼劇情。
沒辦法,章書玉就吃這一套,不管蘇青用各種理由都不能讓她打消讓孔銘揚隨行的念頭,後來索性也不管了,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毫無用處,起碼在母親心情難過的時候,還能當個活寶,哄母親開心。
回家做飛機是最方便的,不過蘇夏的身體不適宜高空旅行,還是做了火車,就是時間長點而已。
過年這個時候,人流量是最大的,爲了迎接春運,火車站廣場臨時搭起了好幾個候車區和進站區,每個區都有幾個檢票崗,並且需要提前四小時進站,廣場上的乘客排排着一條長龍等待進站。
售票區更是人羣蜂擁,黑壓壓地人羣將偌大的站前廣場擠得密不通風,雖然有警察維持秩序,場面依然有些混亂,有很多人都是頭天晚上,頂着寒風在這裡排隊買票了。
就這到了第二天買不到票的還大有人在,很多要回家過年的人,因買不到票滯留的已經不新鮮了。
蘇青他們的票是孔銘揚定的,好像還是貴賓軟臥。
幾人被孔銘揚家的司機送到火車站,然後幫着拎東西,到了火車站,早有穿着火車站制服的人在那等着,直接將人帶到了軟臥區。
司機和那個穿制服的人將行李安置好之後纔下去,至始至終蘇青和母親都沒有費什麼心。
這真正體會了一把特殊人員的福利,不過,章書玉不太適應就是了,不時地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孔銘揚,神情有點不自在
雖然她以前知道這孩子家家庭條件很好,可也沒想到會好到這個程度啊,這出門的做派跟國家領導人出訪有什麼區別?
孔銘揚察覺乾媽的古怪眼神後,說了幾句調皮的話,賣乖耍寶地,一會兒逗的她也忘記了剛纔的不自在,心想,家庭再特殊,畢竟還是以前那個孩子,當初喜愛他,不就是看重這孩子本身嗎?倒也釋懷了。
像一家人似的車上旅行,本是件溫馨浪漫的事情,孔銘揚早幾天都在期盼了,誰知這還沒高興一會兒呢,蘇青的電話就響了。
是馬建中打來的,聽蘇青接電話的話音,好像是知道蘇青今天的火車,明天要到車站去接?
孔銘揚在一旁聽着,幾乎氣得咬牙切齒,他說什麼來着,當初的擔心果然沒錯,這還沒到家呢?就要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