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勠啊？”
“不行我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死了。”
回到房間的韓勠接到電話就聽到老董熟悉的聲音。
老董如今也認識了，叫董志立。基本算是韓勠離開之後，他算羣演的，比較有威望的存在。雖然現在也只是個羣頭。
簡單介紹一下橫惦的羣演情況。按照由低到高排名來說。最低的就是羣衆演員，之後依次如下。
①羣衆演員→②羣特演員→③跟組演員→④特約演員→⑤角色演員→⑥配角→⑦主角→⑧明星→⑨大腕
羣衆演員等級最低，40元/天（法定8小時）。當時是這樣，現在是不是漲了不知道。
工作範圍幾乎髒活累活都包括。
羣特演員就屬於高級羣演，要求男子身高在175cm以上，女子在165cm以上，最好形象佳。
開票發工資。到月固定日期憑票去演員公會領錢。
之後就是跟組演員。跟組演員一般都是劇組自己招聘的，當時工資固定在2000-4000之間，提供食宿，隨叫隨到，穩定但不自由。
再往上或者可以區分出來就是，特約演員。
特約演員都是經過挑選的，有一定表演經驗，能夠快速領會導演和角色要求的。
這個階段的特約演員工資結算會打到銀行卡上，不過工會會抽成10%。
角色演員往上的薪酬就比較隱私了，相對來說水分也比較大。
而韓勠當時基本上是混得最好的，也不過就是偶爾配角。大多數是角色演員。可已經超過其他很多羣演。
畢竟你想獲得這麼高的聲望，本身自己也要在這個羣體有相應的實力和地位。
角色演員再往上，嚴格來說就應該屬於娛樂圈內部演藝圈裡的人，算正規演員。
角色演員再往上是什麼？不就是配角了？
韓勠偶爾能演，比較幸運就是演過孫韶凌成秦赦沈萊幾位的配角，但不多。關鍵韓勠底子好，形象好。吐詞清晰，聲音洪亮有磁性。沒有瑕疵，臺詞說的也好。不是科班出身，但在羣演甚至不重要的演員中，鶴立雞羣了已經。
自然也容易留下印象。
如果當初的韓勠不是個人性格有問題，估計早混起來了也。當然，那樣的話也不會和羣演這邊有什麼交集。
然而此刻看來，即便如此，羣演沒有一個認爲他有出息了，就不理這些人了。居然一個沒有。
韓勠都好奇到底當初做過什麼拯救宇宙的大事，讓這些羣演這麼對他推崇備至。
納頭便拜我靠。
宋江還有個晁蓋壓着，也不是誰都服。
他居然沒對手，真是幹了。
當然，羣頭有的是，有威望的也不少。畢竟那麼多羣演只有他一個是一哥纔是開玩笑。只是大多都一盤散沙，各玩各的。沒他這裡有凝聚力，都離開那麼久了……
真的很難想象，都不知道靠什麼維持的。
“老董。”
韓勠語重心長：“我真不行了。我也呆不了幾天。所以有事你直說，咱就不來這套虛的了好嗎？不是自己人嗎？”
韓勠還是認不出每個人，記不起有過什麼交情。但不重要。其實來吃飯喝酒的，大部分也都未必認識他。或者說未必有什麼交集，純粹就真的和宋江一樣，誰都不認識幾乎，但都知道他。
此刻老董又要請他吃飯，韓勠這次堅決推拒。也都不用說黎若白勸他什麼，堅決不去。有事說事。
韓勠也不傻，雖然他們表現的很熱情並且是真的熱情，發自肺腑，但要說純粹就是敘舊，那也不現實。誰也不閒着對吧。
果然。老董沉默了。
韓勠笑着開口：“你看我說吧，是有事對嗎？直說吧。”
老董輕嘆：“你當初給這些人做過什麼，大家都知道。誰走誰留都正常，唯獨你出去，大家都鬆口氣。都想着你不要再呆在這裡和我們這些人混了，你是該去當明星，你最該有出息。”
韓勠皺眉，卻沒有迴應，只是聽着。
“但是，小盧你是不是看看，能不能幫幫忙。雖然你不欠他的，甚至他欠你的。可是這裡面，只有你說話他才聽。”
韓勠一頓：“小盧……”
老董笑着：“感覺你這次回來，好像誰都不認識了似的。雖然看起來人沒變，還那麼實在。不過沒關係，離開時間太久了，你經歷那麼多事我們都知道。你記不記得都無所謂，我們知道你還是以前的韓勠就行。你來，我帶你去。”
韓勠想了想，開口道：“那還是演員服務中心，我開車接你。你等我。”
老董答應着，韓勠掛斷電話，穿上外套拿上鑰匙，直接就出去了。
而之前離開的房間，此刻的對話，還剛剛開始而已。
————
“宓姐。”
進門之後，黎若白就追上前坐下，詢問樑宓：“談成了嗎？”
具體談了什麼兩人是單獨談的，黎若白不知道，自然要來問問。
樑宓一頓，笑着看着黎若白：“一次就談成？你很迫切希望他來？”
黎若白笑着：“怎麼會？我只是覺得……”
隨即又是笑，看看周圍幾人。
樑宓示意於祥祥：“戲還有多少？”
於祥祥開口：“估計17、8號就能殺青。也沒幾天了。”
樑宓點點頭，看着於祥祥助理：“之後就送過去。早點做準備，《烈如歌》的整個拍攝團隊都是業內口碑一線的程度。要重視。”
於祥祥助理趕忙開口：“我們知道的。”
樑宓恩了一聲：“去吃飯吧。你們去安排……”
笑着攬着黎若白：“我們兩位女士等着吃怎麼樣？”
於祥祥笑，告別離開，其他助理之類的也都沒再留下。知道是要和黎若白單獨說話。反正既然沒什麼事了，剛剛比較正式。如今都是自己人，去於祥祥房間等着也正常。
等待離開後，樑宓示意黎若白：“之後要參加大本營？你想讓他一起去？”
黎若白恩了一聲：“導演是想讓他一起，給自己做宣傳，也給節目做宣傳。”
下意識要張口。
樑宓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去說說看……應該沒問題的。”
黎若白猶豫一下，看着樑宓：“宓姐，是有什麼地方沒談妥嗎？”
樑宓笑了笑，看着黎若白：“你認爲應該是什麼地方沒談妥？”
黎若白想了想，看着樑宓：“反正他有時候是比較……較真。鑽牛角尖。然後想法又有點，不循常理。”
樑宓打量黎若白：“認識也沒多久吧？你很瞭解他嗎？”
黎若白無奈：“宓姐。我介紹的人，我想了解一下過程，關心一下。你別總說那些有的沒的。”
樑宓笑着：“我說什麼了？”
黎若白笑着低頭嘆息沒再回應。
樑宓沉默一會，搖頭開口：“怎麼講呢？挺有個性，也挺直爽的。但是情商很高，個人魅力能體現出來。至少口才不錯。”
黎若白大眼睛看着樑宓，等待她繼續。
然而樑宓反而不說了，開口示意黎若白：“反正說好了，等節目播出之後，他得給我答覆。在這之前讓他考慮。”
“考慮？”
黎若白皺眉。
樑宓笑着：“怎麼你之前的預判是我提出要籤他，他就該興高采烈當場答應是嗎？”
黎若白沉默片刻，撇嘴嘀咕：“之前又說什麼不知道有沒有經紀公司要他，說自己沒得挑。現在真的有經紀公司找他，還開始考慮了。”
“呵。”
樑宓看着黎若白：“你這是提前抱怨出來，省得我開口抱怨性質就不一樣了是吧？”
“什麼啊。”
黎若白笑着攬着樑宓：“宓姐總是那麼喜歡懟人。”
樑宓點頭：“就快不敢懟了。”
輕嘆看着黎若白：“這一季出發播放之後，你的粉絲和人氣一定會瘋漲。到時候也是一線小花，不懟我就不錯了。”
黎若白嘆息，突然表情凝固，不確定看着樑宓：“宓姐……章總那裡的態度……”
樑宓疑惑：“叫那麼疏遠？以前不是都叫橙姐的？”
黎若白輕笑：“身份不同了嘛。”
樑宓探身：“是誰身份不同了？她的還是你的？”
黎若白笑着：“都不同了可以了嗎？”
樑宓搖頭攬着她出去：“她和我自然是一邊的。但是股東不止我們幾個，何況我的股份還不多。”
這麼一說，黎若白似乎多少明白一些。
韓勠不會被公司其他股東關注，十八線開外。
爲什麼會有反對聲音？還不是因爲黎若白？
藝人公司和影視劇公司指望什麼賺錢？還不是影視劇和藝人經營？花力氣給黎若白塞進出發節目組，公司肯定都關注以後黎若白的發展，可以不用一直都是樑宓頂在前面而且是唯一一個人氣花旦。有黎若白可以躥紅分擔。
結果莫名被一個不出名的男藝人貼上身蹭熱度，誰會高興？
尤其，居然還要籤進來？給他臉了？
反正怎麼想都合理，沒有對錯，立場想法角度意見不同而已。
黎若白也沒多想多說，已然如此，之後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
開門出去，樑宓開口：“一直以來，同公司也給你順勢小炒一下內部cp。基本都是你帶他們，不相配，也就沒熱度。和鄧廷威又太遠，古劍奇譚都兩年了。況且怕收攏不住反而惹麻煩。羅煥不需要的話，韓勠的確讓人印象深刻，而且人氣不高。對你來說，倒是穩妥的。”
黎若白皺眉：“也就是說如果他沒簽進來……”
樑宓看着她：“你好像擔心他多過擔心公司。”
黎若白無奈笑着：“宓姐你要總這麼說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此刻也走到於祥祥的房間，敲門示意一下。卻下意識看着另一個不遠處的房間。
樑宓看了一眼，明白什麼：“叫他一起來。”
黎若白笑了一聲，走過去敲門，結果敲了半天，於祥祥這邊一些助理都等着，偏偏沒敲開。
“是不在嗎？”
樑宓過去詢問，黎若白無奈開口：“估計又去和羣演朋友喝酒去了。”
攬着樑宓手臂：“不管他。我們自己去。”
樑宓笑着沒多說，反而詢問身旁跟着的自己的助理：“發沒發現。黎若白如今好像成熟了好多。”
黎若白失笑：“宓姐怎麼看出來的？我都沒發現。”
其他人都笑，樑宓看着黎若白：“以前你都是被照顧的那個。如今你都知道維護誰提攜誰了。這就是成熟的標誌。”
周圍人又笑，黎若白嘆息乾脆不迴應。反正熟悉樑宓的人都知道，她雖然看着好像有點冷，氣場也大。尤其在自己公司的旗下藝人眼中。可是其實她很直接，風趣，喜歡調侃損人的。
都習慣了，也就不當做什麼。
倒是黎若白還是想私下問問韓勠，怎麼個情況？
居然他好像還在猶豫考慮似的，這和當初說的情緒，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