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有多厲害,袁雲沒有親眼看見過,但是從歷史的資料裡得知,這貨絕對是一個彪悍的猛將,所以袁雲那些部曲會被打得東倒西歪也可以理解。
這樣一位猛人長得也異常高大,一身的腱子肉更是好像剛蒸出來的饅頭,全部是一塊塊的結構,只是即便如此健壯又威名赫赫的人物,卻被趙雲打的滿臉是血,骨頭甚至都斷了幾根,一口的牙齒也幾乎沒有齊全的了。
如此悽慘模樣的牛金,即便是袁雲看見了也感覺有些不忍,至於趙雲則完全不當回事,將牛金拖死狗一般拉出地牢後,直接就扔在了袁雲面前,然後一句話也沒多說,默默站去了袁雲身後。
看着趙雲毫髮無傷,甚至連上身的袍服都沒有褶皺,袁雲依然可以想象戰鬥必然是速戰速決,而牛金估計從頭到尾都沒有機會反擊一下,由此袁雲也不由咋舌,現在的趙雲武力值到底高到了何種程度。
牛金在地上稍微挪動了下,然後擡着滿是血跡的臉瞧了眼袁雲,最後才擠出幾個字道:“袁候好大的威風,這樣毆打朝廷官員可有想過後果?”
袁雲灑然一笑,不以爲意的回道:“本侯做事從來不考慮什麼後果,揍你也就揍了,你能怎地?”
牛金被袁雲一句話再次激起了無限憤怒,剛想將身體直立起來,就看見了袁雲身後趙雲突然沉下去的臉色,瞬間他就好像泄氣的皮球,再次委頓了下來,只是坐在地板上十分不悅的說道:“我乃是奉了洛陽執金吾司馬懿之命,去荀氏抓捕罪犯,袁候這般挑事難道是打算與朝廷作對不成?”
袁雲聽到這,立刻搖着腦袋道:“不聽從司馬懿的命令就是與朝廷作對,哪還要天子何用,難道你覺得司馬懿比天子還大不成?”
牛金頓時語塞,良久都回不上話來,因爲袁雲的話簡直惡毒之極,現在曹昂剛剛繼位天子,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敢自比大於天子,試問他一個小小的牛金如何敢犯忌?
袁雲不待牛金想明白,立刻接着問道:“這上下尊卑自然是該人人遵守的,牛金你可有異議?”
牛金哪裡敢反對什麼,趕緊答道:“袁候所說確實不錯!”
袁雲哈哈一笑,再次問道:“你可知道我乃是朝廷的宣威侯?”
牛金現在對於袁雲的問題,只有回答的份,所以根本就是不加思索的立刻答道:“這個我牛金自然知曉。”
袁雲聽到了牛金的這一句,終於放緩了語速,淡淡的笑道:“既然知道本侯的身份,你牛金卻依然敢違拗本侯,這一頓胖揍活該你受着。”
牛金聞言一怔,轉瞬就想明白了關鍵,自己開口就喚袁云爲袁候,等於招認了自己很清楚對方的身份,那麼剛纔不出來行禮,確實是部分尊卑上下,看來這頓毒打當真是白給了。
再瞧了眼袁雲身後的趙雲,牛金問道:“敢問這位與我交手的乃是何人?”
袁雲笑呵呵的指了指趙雲,然後挑釁的答道:“這位就是軍中盛名的趙雲趙子龍,牛金你要是不服氣的話,不如等傷勢好了再去挑戰,本侯保證你一定會意猶未盡,哈。”
袁雲說到一半就大笑一聲,然後站起身來用一隻腳踩在了牛金的肩膀上,這才冷冷的繼續說道:“當年你牛金乃是曹仁將軍帳下的部曲,如今卻投了害死曹仁將軍的司馬懿,這忠義二字在你眼裡恐怕連狗屁都不如吧?
你牛金的這般作爲,不知道軍方之中又有多少人知曉,本侯倒是要去問問幾位老將軍,你這種不忠不義之徒是如何混成了將軍的?”
牛金聽袁雲說到這裡,整個人頓時顫抖了起來,他之前對於袁雲根本無所謂,畢竟後面有司馬懿在撐腰,袁雲確實奈何不了他什麼,不過現在聽袁雲說到不忠不義,立刻開始擔憂了起來。
軍中最講究的自然就是忠義二字,尤其每位將軍對自家的部曲更是如此要求,曹仁之死雖然很是隱秘,但大部分軍中將領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現在他牛金作爲之前曹仁的部曲,卻投靠了司馬懿,立刻就成了一位不忠不義之徒,一旦這個消息在軍中傳開,那麼他牛金的軍旅生涯算是到頭了。
見牛金眼珠不斷亂轉,袁雲繼續冷言道:“牛金,你回去告訴司馬懿,本侯雖然常年不問政事,不代表他就可以隻手遮天,現在既然他惹到老子頭上來了,那麼本侯就不客氣了,讓你的新主子務必做好萬全的準備,因爲老子的反擊可是很犀利的。”
交代完了這些,袁雲也不等牛金回話,直接對着小六吩咐道:“將這不忠不義之徒給本侯扔出去!”
打發了牛金以後,袁雲才走進了地牢內部,牛金帶來的幾個手下此刻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幾位袁府的部曲正在將之往外拖運。
終於來到了荀惲的牢籠前,袁雲頓時怒火再起,因爲牛金在這之前恐怕是已經用過刑罰了,荀惲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孔裡甚至留着血跡。
荀惲看見了袁雲後,反倒是不以爲意的呵呵一笑,然後才說道:“袁候來的也太慢了,估計再慢上一會,我就要被那牛金給撕碎了不可。”
聽着荀惲還有心情調笑,袁雲才放下心來,於是喚人打開了牢籠,並且搬了張椅子讓對方坐下。
荀惲被人扶着坐下後,雖然臉上都是臃腫,他卻還是彆扭的笑了起來,道:“上次袁候救我出去不過一月有餘,結果又被抓了回來,這樣的日子着實讓人不安啊,袁候可有什麼對策?”
袁雲點了點頭,道:“此事明顯是司馬懿在針對本侯身邊的人,所以本侯也不能在清閒了,今日暫且送長倩兄回府,明日一早本侯會開始上朝。”
荀惲也點了點頭,這才笑道:“如此我這頓揍算是值得了,終究是讓袁候再次出山了,好事好事,只是現在我還不想回府,不知袁候可打算與我去探訪一下郭嘉軍師,另外我也會讓荀俁去請來賈詡、鍾繇、許攸等幾位老爺子。”
袁雲立刻就明白了荀惲的意思,既然他袁雲要上朝了,那麼找些朝中的重臣先碰個頭纔是最穩妥的做法,只是看着荀惲一臉的悽慘模樣,袁雲還是擔憂的問道:“長倩兄這傷勢……”
“哈哈,不打緊,我荀長倩也是善於弓騎的,些許皮肉傷罷了,算不得什麼。”荀惲直接回了一句,然後直接站起了身子,打算現在就出發,只是他才跨出一步,還是有些腿軟,只能由小六攙扶着前進。
一路向着郭府過去,隊伍之中最擔心的人自然就是荀俁,因爲他知道牛金捉拿自己的大哥,乃是有了朝廷的詔書,那麼現在袁雲直接私自釋放了荀惲,就顯得於理不合了。
看着荀惲一臉的擔憂,騎在他一側的趙雲只是呵呵一笑,他對於荀惲這人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卻非常喜歡對方那種虎頭虎腦的性格,因爲在趙雲的理念裡,只有這種人才比較踏實,相處也比較輕鬆。
而像袁雲這樣的,相處起來就比較頭疼了,因爲不管如何防範,最後依然會發現吃虧的只有自己,聰明人永遠都是他無法理解的存在,他們的行爲總是異於常人,比如袁雲,又比如正要去拜見的郭嘉,這都是聰明人,也都是趙雲認爲很難相處的一羣人。
“不用替你大哥擔憂,既然袁候已經將他撈出來了,那麼自然有處理後續麻煩的能力。”趙雲稍微提醒了荀惲一句,因爲再置之不理的話,眼看着個實誠的傢伙就要燒壞自己的腦子了。
荀惲的趙雲提醒,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事,不過依然無法想通袁雲到底打算如何處理善後,違背朝廷詔書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可以輕易開脫的。
車架繼續前行,袁雲卻不像荀惲般擔憂着如何善後,他考慮的是更遠的事情,如今對於司馬家族是否參與了司馬懿的計劃,依然不好判斷,如果只是司馬八達中的幾人參與,那麼事情興許還好辦一點,如果是整個司馬氏都參與了,那麼後面恐怕就要變得異常複雜了,畢竟司馬家族如今儼然已是大魏最大的一個氏族。
除此之外,袁雲還在猶豫,今晚是否與郭嘉等人說起此事,說的話證據並不充足,那幾個老傢伙都是很有決斷之人,絕對不會因爲他袁雲的一句話,而對誰做出決定生死的判斷,如果不說的話,又很擔心一旦司馬氏繼續坐大,根本無人可以在進行攔阻,畢竟要對付司馬氏,必然是需要郭嘉等人一起協助的。
微微一嘆,袁雲稍微甩了甩腦袋,打算在見了郭嘉等人後再做後續的打算,這時車架已經到了郭嘉的府門處,郭氏的族人已經有出來迎接的下人,卻獨獨不見郭嘉,按理袁雲每次過來,郭嘉必然都會親熱的到門口來迎接,然後一路打趣着袁雲返回。
雖然有些奇怪,袁雲還是在郭氏下人的接引下走進了內院,而郭嘉的書房此刻竟然還有樂聲傳出,顯然是正在宴請着某人。
等到袁雲終於走入了書房時,才赫然發現,主座上坐的正是曹昂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