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聽到曹彰這位學生返回了鄴城,立刻也笑了起來,只有小六一臉茫然,疑惑的問道:“曹彰公子返回,對我們而言算得什麼好消息?眼下我們可是被人陷害的厲Щщш..lā”
諸葛亮聞言卻哈哈一笑,然後起身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問道:“曹彰公子之前在洛陽的脾氣如何?”
小六回憶了下,答道:“不是太好,總感覺有些暴躁,雖然他的性子很像主公,加之出身高貴,所以不會運用一些蠅營狗苟的伎倆。”
諸葛亮點點頭,再次問道:“如今我們最大的問題不是被人陷害,而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我們這裡,這就使得很多事情做起來多有不便,如今曹彰既然回來了,他又是洛陽的死硬派支持者,這下就等於解決了我們一個大煩惱。”
袁雲此刻接話道:“司馬懿如今做的這一套,不過是讓鄴城這些世家大族們更加忌諱,或是遠離我們,而要與我們作對,怎麼看都只能投靠曹丕,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曹丕等於得到了北方諸多氏族的支持。
現在既然曹彰回來了,那我們不如就將他推上高臺,讓這些北方氏族集中在他的名下,好過於被曹丕順手牽羊一般得了便宜。”
袁雲話音才落就見一名侍衛匆匆趕了進來,並且傳話道:“稟告主公,曹彰公子登門拜訪,此刻正在前廳等候。”
袁雲瞬間皺起了眉頭,道:“曹彰可有帶了侍衛隨從?”
那侍衛趕緊答道:“倒是帶了七八名隨從,各個看着都十分五大三粗,剛纔曹彰公子還在炫耀,說這些人都是隨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才帶着他們來見識下主公的威顏,因爲外間對主公的傳言十分廣泛,很多軍伍中的人都以見到主公的真面目爲榮。”
袁雲聽到這終於哈哈大笑一聲,表現的十分愉悅,那傳話的侍衛不由也高興了起來,覺得自己最後添油加醋補充的幾句馬屁,顯得效果極好,否則袁雲也不會如此開心。
待那麼侍衛走了,巧雅才撅着嘴道:“小弟被幾句馬屁就哄的如此高興,真好像是個沒見識的人,你一會見了曹彰可要收斂一點,免得別人把我們袁氏笑了去。”
袁雲依然滿臉笑容,看着巧雅回道:“我高興的不是那幾句馬屁,而是曹彰帶着幾名侍衛上門,如此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如果他真的一人前來,我才頭疼呢。”
說話的功夫,袁雲已經走出了書房,留下巧雅與楊阿若一臉的狐疑,明明剛纔就是被馬屁拍的舒爽,卻非要找些無用的藉口,簡直讓人更加鄙夷了。
這時諸葛亮才搖着羽扇解釋道:“主公這是要演戲了,就是打算讓曹彰公子將他捉拿帶走,要是曹彰公子只是一人前來,這戲還如何演下去?”
楊阿若一怔,疑惑道:“袁候爲何要如此做?”
諸葛亮笑道:“剛纔不是說了嘛,咱們要把曹彰給推上高臺,讓北方氏族都投靠到他的名下,現在所有人都奈何不聊主公,現在曹彰公子一出馬,就親自在袁府內將主公捉拿帶走了,試問外面的人會如何想象?”
袁雲輕快的走到了前廳,看着曹彰正在那裡向下人討要袁府的烈酒,不由嘴角就掛上了笑意,於是大笑一聲就走了進去,這一下立刻讓曹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身邊那七八名侍衛隨從也紛紛站起,因爲看着曹彰如此,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袁雲揮手示意幾人再次坐下,這才說道:“小彰來的正好,趕緊讓你的人將我綁了帶回王宮。”
袁雲此話一出,在場諸人瞬間呆滯了起來,完全不明白袁雲這是唱的哪出?
很快,袁府外那些圍堵的人羣,看着曹彰大搖大擺的從袁府內走出,身邊幾個侍衛竟然把袁雲綁縛了雙手,然後推上了車架,如此情景一出現,似乎非常大快人心,很多人納頭就拜,高呼曹彰名號,簡直是聲淚俱下。
曹彰也坐入了車架後,袁雲早就揭開了雙手上綁縛的繩索,然後在曹彰的車廂內翻找出了一塊牛肉乾,吃了一口後似乎覺得的十分不爽口,於是將咬了一口的牛肉乾又原封不動的放會了暗盒內。
曹彰坐正後,纔將寬大的袖袍一卷,然後問道:“姐夫這樣就被我抓去王宮,就不怕我父親問罪?”
袁雲聳聳肩道:“你父親只會想與我見面聊聊,絕對不會爲難我,這一點不會有錯。”
曹彰琢磨了下,又道:“可是曹仁叔叔畢竟是被人殺了,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姐夫,這恐怕很難脫罪啊。”
袁雲點頭道:“我想你父親此刻也在爲此事爲難。”
曹彰現在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尋思着,要是自己的父親曹操真的要拿袁雲來開刀,那麼拼死也要攔下來,然後快速的將袁雲送回洛陽,如此即便是鄴城翻了天,也沒人再敢動這位姐夫一根毫毛。
車架一路沒有阻攔的進入了曹操的這座王宮,負責站崗的侍衛見到曹彰的車架,都肅然起敬,這位曾經的小爺,現在已經是名震軍方的悍將,在遼東與鮮卑氏的戰鬥,徹底讓他的名字在北方傳揚了開來。
袁雲下車後,看着身邊的侍衛對曹彰的尊敬遠遠超過了自己,一點都沒有生氣,反是非常爲這個小舅子開心,他如今就像小時候一般,開始逐步實現他的夢想,要成爲像霍去病一般的民族英雄,然後被歷史永遠的記載下來。
“姐夫,你幹嘛這麼奇怪的看着我?”曹彰被袁雲盯得久了,終於問出了疑惑。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拍着曹彰已經非常寬闊的肩膀道:“論到曹氏的子弟,最讓我們感覺榮耀的,就是曹彰你了。”
曹彰這些疑惑的更厲害了,搖頭笑道:“姐夫說笑呢吧,你怎麼都該以我大哥曹昂爲傲纔是。”
袁雲也搖了搖頭,道:“不然,你大哥作爲洛陽令,以後的成就咱們現在不好說,這說是他的責任更恰當些,我與你大哥也是合作關係,談不上替他驕傲什麼的。”
曹彰想了下又道:“曹丕哥哥雖然諸多不妥,但是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震懾羣臣,怎麼也比我一介武夫強些。其次,曹植與曹衝都是聰慧過人,算是聰明中的聰明人,以後成就也必然超過我這個武夫。”
袁雲再拍了拍曹彰,道:“還是不然,曹丕雖然如此年輕就有如此威望,但是他更適合的是內鬥,這些不過小伎倆罷了,至於曹植和曹衝,他們以後的成就雖然已可預期,奈何還是比不過你。”
說到這裡,袁雲稍微阻止了曹彰的搶白,接着說道:“曹彰你對付的都是外族,這對我們整個民族而言都是大義,而如此大義必然會在史書上狠狠的記下一筆,就如當年的霍去病,雖然年輕就去世了,但是他的偉業卻牢牢的釘在了匈奴人的恥辱柱上,從此他就成了我們漢人心中永恆的英雄,即便時間再怎麼流失,只要漢人的血統還在,那麼就會將他的名字深刻的記憶下來,這種成就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取代的,所以小彰我才說,我最以你爲傲。”
曹彰隨着袁雲邊走,邊聽他慢慢的述說,臉上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中卻慢慢的抹上了一份堅毅,這次對鮮卑的戰鬥,他事事身先士卒,作戰更是無比英勇,雖然開始時有些被大戰的場面震懾,但是心中那股子天然的傲氣激發出來後,立刻就擺脫了所有束縛,成爲了讓領兵的樂進都刮目相看的悍將。
此刻再聽到袁雲如此說,曹彰的心中雄雄燃起了烈火,只想着再次返回戰場,然後將大漢周邊的異族統統掃蕩一遍,方纔可以宣泄心中的激動。
“老夫的孩子自當會成爲被歷史記下的一筆,這點何須你這個小猴子來說。”曹操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廊道內,之前袁雲說的一番話,基本都被聽了去。
袁雲見曹操出來,先是一驚,轉瞬就冷靜了下來,然後匆匆行禮道:“見過岳丈。”
曹操沒好氣的看了眼曹彰,然後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勇猛過人,就是沒什麼心眼,你姐夫剛纔就是在拿你當槍使,以爲好好的讚歎你一番,就能博得老夫的歡心,好減輕他的處罰,當真是一個奸邪小人。”
曹操說完,袁雲滿臉都是尷尬,剛纔確實是因爲瞟見了曹操正過來,所以纔開始給曹彰打雞血,只是沒想到一下就被曹操給識破了,這會也只能滿臉尷尬了。
曹彰倒沒覺得被袁雲利用,依然十分堅信袁雲剛纔所說,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爲霍去病那樣的千古名將,所以此刻即便聽了曹操批評,也沒當回事,而且心中更加把袁雲當做了知己,因爲他打小的這份志向,似乎真的只有袁雲最是瞭解。
匆匆給父親曹操行過禮後,曹彰告退一聲,便退了下去,他心中很清楚,父親既然在袁雲面前用‘老夫’自稱,那麼所謂的處罰不過就是一些堂而皇之的家法罷了,執行家法的又是自己的母親卞氏,那就肯定沒什麼大礙。
離開了父親與姐夫袁雲後,曹彰並不打算在王宮內久留,雖然他此刻還住在卞氏的院子裡,但是這整座王宮總是給他不適應的感覺,於是他便決定去軍營內走動下,再過幾日就要進行封賞,現在去跟同僚們扯蛋喝酒才最爲痛快。
等到曹彰騎着馬纔來到王宮大門處,立刻被一羣老頭圍了起來,正在他迷惑時,一名隨從親兵馬上告知了這些人的身份,原來都是鄴城周邊的一些名門望族,遠的甚至還有冀州趕來的。
想着之前袁雲的交代,曹彰頓時一樂,然後翻身下了坐騎,這纔對着衆人深深一禮,道:“袁候所犯罪行,如今只是懷疑,並未坐實,你們家中受害之人必然會得到一個公正的說法,大家且忍耐些許時日,我曹彰必然會替你們周旋。”
這句話一出,其中幾個老者立刻走出,也是深深一禮,道:“曹彰將軍纔出徵回來,本來不該讓你如此勞苦,奈何我們家中受害者都是至親,所以才能步步緊逼,現在既然有了主事的人,不如去小老二兒家中,接受我們的一番謝意,還希望將軍莫要回絕。”
曹彰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了身邊的侍衛一聲,轉身便牽着馬匹開始隨着那名老者而去,這名老者便是田豐的弟弟田舉,他們家族如今乃是鄴城最有威望的豪族,所以由他牽頭,必然很多人都會願意跟隨。
看着身邊跟隨的百來人,曹彰苦笑一聲,現在才知道,自己這位姐夫到底得罪了多少名門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