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近戰

袁雲聽到張遼如此說,不由眉頭就皺了起來,如今坦克上的彈藥所剩不多,烏丸人的集結又如此迅速,那麼可以肯定,坦克還沒繞過這條壕溝,就會被再次圍堵起來,那時敵人再次發動大舉衝鋒,火藥軍只能依靠鋼弩進行一波阻擋,接着就只能近身作戰了。

張遼看着袁雲的臉色,此刻才吐出一口氣,然後呵呵笑道:“軍人的天職就是戰鬥,歸宿就是身死戰陣,如今我們一直依靠遠程火力,已經佔到了莫大的便宜,但是如果長此以往,必然會使得軍中士卒懈怠,這次如果再次被圍,正是我們展現雄風的時候。”

袁雲一嘆,他甚至在張遼眼中讀到了一絲欣慰和歡喜之色,可想而知他對於近身作戰有多麼的渴望。

搖了搖頭,袁雲只能對許攸問道:“子遠先生,如今我們的刀兵武備可有欠缺?”

許攸淡定的笑道:“天下間不會有第二家的軍伍有我們這種裝備,大帥儘管放心,即便是近身作戰,烏丸人一樣會吃個大虧,我們憑藉着坦克圍繞的營地防守,對方要進攻,就必須下馬來跟我們作戰,咱們漢人除了馬背的功夫不如他們,論到在地板上戰鬥,可還沒誰是對手過。”

袁雲見許攸這個如今很是惜命的傢伙,竟然也是一臉的血紅色,就知道這貨的血性也燃燒了起來,可想而知這個時代的漢人,當真是各個好勇鬥狠,根本沒有懦弱一說。

“全軍武裝齊備,鋼弩全部出庫分發給將士們,既然敵人要一定要留下我們,就讓他們爲了今天的選擇疼上幾百年。”袁雲痛快的說完,心裡頓時感覺一陣舒爽。

在袁雲的腦海內,漢人幾乎一直都是被外族壓着透不過氣來,尤其是對後世宋明的經歷,更是心中潛意識的認爲,漢人與遊牧民族的戰鬥,多半都是被欺負的一方。

而當今這個時代卻全然不同,打從漢武帝驅逐了匈奴後,那些遊牧民族就開始十分懼怕漢人,幾百年前的霍去病依然可以讓他們敬畏,而這個時代的漢人,也充滿了戰鬥的血性,退縮畏懼根本不是他們面對外族時的表現,他們會顯得更加強硬,並且更具攻擊性。

隨着袁雲的命令下達,這道命令被傳令兵大聲的吆喝着開始傳向各處,每到一處都會傳來令人振奮的瘋狂吶喊聲,火藥軍士卒人人眼紅如血,巴不得現在就與烏丸人大戰一場。

坦克一直在前行着,到了半夜總算到達了那條壕溝的邊緣,只要再走幾裡就可以順利通過,接着就是一馬平川,那時便可以直線返回無終,烏丸人要是繼續追擊,就可以邊走邊打,而且無終的守將樂進也必然不會坐視,肯定會派兵支援,這些都是烏丸人最擔心的,所以他們只想眼下就將火藥軍這頭怪獸一口吞下。

當第一批烏丸騎兵的馬蹄聲傳來時,張遼立刻下達了坦克停車的命令,並且傳令全軍火藥彈不限使用數量,如今這些靠着人手投擲的火藥彈數量依然充足,也是唯一配給還十分飽滿的火器。

等到烏丸騎兵終於進入視野後,突然感覺方陣的最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明所以的騎兵們這時纔開始顯得有些慌亂,畢竟前兩次的戰鬥已經給他們造成了強力的心理陰影,那就是退路永遠會被斷開,接着就是前陣騎士被大量屠殺。

這次張遼也沒有讓這些烏丸騎兵失望,那些大火是在坦克移動時,早就噴灑下去的汽油,此刻火勢一起,立刻把第一批衝鋒的騎兵和後面準備支援的不對徹底切斷。

緊接着,讓所有烏丸騎士錯愕的是,火藥軍竟然主動從坦克方陣中衝了出來,瞬間一片鋼弩便如下雨般射下,接着最前沿的陣地上就開始爆出那種可怕的震響,而後方的大火卻在不斷蔓延,將這些總是依靠馬速取勝的騎兵,頓時完全無法拉起馬速,甚至因爲馬匹驚懼於震響,而顯得十分慌亂,倒成了一種累贅。

隨軍衝鋒的烏丸將領終於下達了一個十分不願意下達的命令,棄馬。

這一萬多騎士瞬間就變成了步兵,這種無奈之下做出的舉動,倒也使得整個隊伍終於安穩了下來,至少不會因爲被驚懼的馬匹拉扯,而產生互相沖撞的事情。

等到這些烏丸騎士終於集結成方陣,並且架出弓箭時,就發現前方的黑暗中,映着一些火光的反射下,出現了好幾輛類似水車的東西。

這自然是不能放過了,立刻就有人開始射出手裡弓箭,只是不管射出多少弓箭,對於那逐漸逼近的水車卻沒有太多影響,而當一些人準備衝上去近身搏鬥時,卻立刻被鋼弩射殺,如此烏丸人只能躲在結陣之內,再不敢跨越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水車靠近。

終於當對方靠到足夠近時,很多前排的烏丸戰士立刻聞到一股怪味,這時才發現那些水車真的在噴灑水柱,弄的整個前沿陣地就好像下雨了一般。

烏丸將領實在不明白火藥軍在搞什麼,所以準備實驗性的派出戰士去發起衝鋒,卻在命令剛要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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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卻見那些水車,連着水車後面的鋼弩手,已經開始瘋狂的後撤。

不明所以,對於烏丸將領來說,他們根本不明白對方在幹嘛,爲何先是衝鋒,可是在接敵前卻有瘋狂逃跑?唯一的答案就是對方陣地內肯定不穩,這才導致了陣線崩潰。

很快無望將領便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時機,於是立刻下達了衝鋒的命令,這次烏丸人只能靠着雙腳奔跑,完全沒了之前的速度,只是他們沒跑出去幾步,就發現從兩翼開始有大火燒來,而且傳動的速度異常迅猛,等到看清時,才發現那些傳動的火焰,竟然就是己方的戰士。

這些活人戰士沒命的四處亂撞,讓人恐怖的是,只要他們與誰粘上,那被粘上的人也會立刻燃燒起來,而這種火焰即便是滿地打滾也無法擺脫,知道被燒成焦屍,依然可以看見火光在肌肉裡竄動,顯得無比邪惡恐怖。

兩翼因爲活人的出現立刻開始引發混亂,當那些烏丸將領準備控制時,卻發現整個前陣的士兵都已經開始燃燒了,沖天的大火,夾雜着烤肉味,立刻讓這裡變成了煉獄一般。

等到這些前陣的烏丸戰士死傷大片後,面對他們的竟然是一羣千人結陣的火藥軍騎兵,這些騎兵橫衝直撞,卻總是在烏丸戰士靠上去前就脫離戰線,而他們在奔馳的途中,卻不斷的有東西從他們手裡被扔出,這些東西就好像那些火炮一般,只要落地就會爆開一團火花,周圍的人也立刻會死傷慘重。

不可否認,烏丸人的戰鬥意志遠超別人,即便是如此混亂不堪的遭遇下,他們依然頑強的重新佈陣,並且開始有規模的開始組織反擊,由此不斷有火藥軍的騎士被射中落馬。

等到這些重新集結的烏丸人終於燃起希望時,幾個巨大的黑影便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看着如此高大的坦克護板,有些烏丸人直接丟掉了手裡的武器,他們很清楚面對的是什麼,所以選擇了認命。

張遼指揮着坦克殺入敵陣後,就開始吩咐護板後的士卒開始屠殺,並且那些水車繼續向外圍噴灑着汽油,很快就將烏丸的方陣切割成了幾塊。

這場屠殺一直進行到了天亮,知道天色全部亮起,後方的烏丸人都再也沒有派出援兵,他們現在因爲驚恐而變得更加謹慎起來,派出來偵查的斥候已經可以用千人來形容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不敢讓大部隊靠近,只敢追遠遠的後方,不撤走也不靠近。

直到火藥軍的坦克終於繞過了壕溝後,烏丸人似乎纔想起了什麼,於是再次組織了將近一萬人馬,然後開始由兩面發起衝鋒、

張遼昨晚戰鬥的時候一直沒有使用火炮,一是因爲夜晚無法瞄準,而是爲了節省彈藥,好在白天發揮更大的作用,而此刻就充分證明了他的正確性。

當一萬烏丸騎士再次發起衝鋒時,火炮立刻開始密集的響起,這次發射的速度更快,鋪設的面積也更廣,因爲火藥軍準備將所有彈藥全部消耗,一顆炮彈都不留。

如此密集的火炮打擊下,烏丸騎士衝鋒的異常艱難,而種種之前慘烈的戰爭場面,也使得所有騎士,都莫名的沒有了之前那種一往無前的衝鋒架勢,此消彼長下,一輪火炮的打擊下,烏丸、騎兵陣線就開始出現了崩塌。

等到三四千騎士終於衝破了火炮的封鎖後,面對的依然是他們最是恐懼的熊熊大火,當騎兵隊伍裡開始被火焰蔓延的時候,領頭衝鋒的烏丸將領只能選擇閉上了眼睛,然後等待着跟之前死去的兄弟們一樣的下場。

等到戰陣的形式終於開始一面倒的時候,令人意外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烏丸後方的那些將領竟然再次派出了一萬騎士,然後咬着之前火炮炸過的地面奔襲而來,在前面一萬人被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這些人援兵剛巧趕到。

張遼看着衝來的援兵,眼神瞬間一寒,然後大喝一聲:“着甲出戰!”

袁雲坐在甲板的一角,聽到張遼這句命令,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這是真正的近身作戰了,只是這種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火藥軍將士們,開始在坦克方陣內集結,人人都是一臉的嚴肅,眼中卻反射着異樣的光芒。

當隊尾的兩輛坦克終於停下腳步的時候,那些烏丸援兵也殺到了近處,首先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密集的鋼弩射擊,然後是火藥彈的洗禮,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挺了過來,終於到達了最近的距離。

讓袁雲再次意外的是,這些騎馬衝鋒而來的騎士,竟然帶着攻城梯,當這些高大沉重的梯子被架起來時,袁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些騎兵是怎麼運輸這些東西的。

很快一場攻城戰就拉開了帷幕,集結好的火藥軍甲士全部上到了坦克甲板上,面對着幾倍於己的烏丸戰士,慘烈的廝殺終於展開,嚎叫聲,怒喝聲,甚至還有哭叫聲,瞬間就將天地充斥了,即便連火藥彈的爆炸聲也被掩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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