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軍接收了貂蟬送來的糧草輜重,之前消耗的還沒用完,所以此刻但是變得過剩了。
於是關於這批輜重的處理辦法,立刻引起了軍中各部隊的爭奪,誰都知道,即便是火藥軍用剩下的,那也是寶貝中的寶貝,更何況這些輜重都還沒用過,上面的封條甚至都是完整的。
所以許褚毫不客氣的拿走了一堆火焰彈,然後丟下了這幾日北上劫掠牧民得到的一批牛羊。
其他將軍也有樣學樣,這幾日只要閒着沒事,就會打發手裡的斥候出去劫掠,然後就用來跟火藥軍換輜重,如此半月下來,基本北上靠近的幾處烏丸牧場,就再也沒有活物了,不僅是牛羊,牧民也都只剩下死屍。
如此一來二去,在幾批貪心的斥候被烏丸人伏擊後,曹操終於頒佈了嚴禁劫掠牛羊的命令。
袁雲看着火藥軍營地旁,那些數之不盡的牛羊,就不斷皺眉,這下就更麻煩了,還要將這些牛羊送去鄴城,目前最近的罐頭加工廠就在那,這下反是要分派出去好些人手,畢竟漢人不同那些熟練的牧民要驅趕這麼多牛羊回去,只能依靠更多的人手。
“來只烤全羊,蜂蜜老子找人弄來了,本來打算自己烤,媽的,老子營地的廚子就是棒槌,來回來去就知道撒鹽還是火藥軍的飯食可口。”許褚叨唸完,一屁股就坐在了袁雲邊上。
袁雲嘴角不斷抽搐,打從火藥軍開始擁有更多的牛羊後,許褚幾乎每日都要來吃上一隻,之前爲了賭氣,一口氣給這貨做了三隻,本打算撐死丫的,結果人家許褚真不是傻子,吃不完就打包回去送手下兄弟了。
“火藥軍再過兩日要出發了吧?”許褚見袁雲不說話,又見邊上的廚子已經開始烤炭火了,於是再問一句。
袁雲收了手裡正端着的飯碗,本來是打算來火藥軍廚房混個小炒,卻迎面碰到了許褚,只能說倒黴催的。
“估計用不了兩日,今天休整完,明日就會出發,不過將作營的工匠會留下。”
袁雲說完,眺望了一下遠處正在忙碌的工匠們,然後繼續道:“這裡將作爲我們火藥軍重要的補給點,所以切不可有失,所以我打算在這修建一座小的城池,以防備烏丸人偷襲。”
許褚點點頭,然後突然一哼,道:“便宜樂進那孫子了,本來大家都有些可憐這個傢伙,畢竟留他一軍在這裡拖住烏丸人,大傢伙都覺得是份苦差,誰承想咱們的袁侯有本事平地就修建起一座城池來,現在樂進那老小子估計求天求地的盼着烏丸人來送死,那可是莫大的軍功啊。”
說着話,許褚已經把袁雲還沒來得及吃的幾樣清淡小菜下肚了,而且速度十分快,一點都不耽誤他說話。
袁雲看着面前幾個空盤子,只能把空碗放去了一遍,現在只能跟許褚一起等烤全羊了。
“我估計我們火藥軍去到烏丸地界後,對方一定會來偷襲這裡,所以樂進將軍這份軍功是跑不掉的,他如今也在做準備,昨日才從我這裡買走了大量的火器,支付的可是真金白銀,不像某些將軍總是弄着牲口來充數。”袁雲話語中全是無奈,這某些將軍自然包括了許褚。
許褚對於袁雲的譏諷完全免疫,甚至連給下反應都省了,只是聽袁雲說完,纔沒好氣的接道:“那都是叔叔伯伯們照顧你,如今他們撈到好處,必然心中記下,以後洛陽那邊也可以多關照些。”
說到這,許褚似乎想起一事,於是嘴角立刻帶上了笑意,道:“之前老子拖欠洛陽的尾款,可不可以再拖延些時日?”
袁雲一怔,只能無奈的搖頭道:“那些錢財是您老跟曹昂世子的錢莊借的,可不是欠洛陽的,這我還真沒法做主。”
許褚撇撇嘴,道:“這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分別?”
袁雲再次搖頭,道:“錢莊與洛陽是分開的,爲的就是以後方便併入朝廷,這可是有本質區別的,洛陽的資產倒可以給些方便,但是錢莊就必須非常嚴謹才行,這可關係到國家的穩定,可不能有半點疏忽。”
許褚聽得莫名其妙,心裡實在分不清這中間有何區別?只是此刻見袁雲臉色嚴肅,知道對方並沒有亂說,不由就有些吃驚了。
皺了皺眉,許褚才問道:“區區一個小錢莊而已,竟然可以左右國家,這是不是有些說過了?”
袁雲沒答反問道:“許褚叔叔跟錢莊借了多少錢?”
許褚一怔,然後摸着下巴道:“前後大概五十萬貫,都用在了老子手下那幫小子的裝備上了,算來利息倒也合理,每年還的錢也不算太多,所以我才說一個小錢莊罷了,左右國家還是有些說過了。”
袁雲一嘆,道:“許褚叔叔別隻想着自己啊,除了您老以外,跟錢莊借款的將領不下二十之數,夏侯淵將軍一口氣貸了一百萬貫,他如今的騎兵隊幾乎人人着鐵甲了。
除了軍方的,很多商賈也有貸款,雖然每人的數目不大,但是借的人可就多了,前前後後曹昂世子的錢莊幾乎借出去了千萬貫,這還只是開始,如今知道這個方法便利的人越來越多,所以這個數目也在瘋狂的增長,等到我們討伐完烏丸,估計該有幾千萬貫了吧。”
許褚聽袁雲如此說,瞬間打了個哆嗦,睜着銅鈴一般的眼睛急道:“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難道是你小子用仙家的本事變出來的?”
說到這,許褚稍微停頓,然後樂呵呵的拍着袁雲的肩膀道:“小子,又便宜也別忘了你許褚叔叔啊,來來來,先給俺變個十幾萬貫出來用用。”
袁雲心中只能鄙夷了許褚一番,最後還是耐着性子回道:“這些錢都是你們存進來的啊,之前許褚叔叔不是還說我們開錢莊虧的慌嘛,不僅幫人保管錢財,回頭還要支付人家利息,您老不是讓嬸嬸一口氣存了五萬貫,還說這便宜你絕對要佔足了。”
許褚瞬間臉就綠了,然後暴跳如雷的喝道:“回頭你是用我們的錢,再借給我們,並且收了更高的利息,如此賺錢你們可什麼都沒出啊?!”
看着暴跳的許褚,袁雲只能苦笑着聳聳肩,道:“我們怎麼就不付出了,看管錢財的侍衛要吃飯吧?算賬的掌櫃要養家吧,即便是將那些銅子四處搬運,也需要很多運費啊。
更主要的是信譽啊,如今曹昂世子的人品名聲那麼好,加之背後又有洛陽這個巨物存在,所以大家才肯存錢進來,換了是別人誰敢相信,所以這錢我們賺的理所當然。”
說完這些,袁雲稍微打量了下許褚的反應,這貨似乎此刻也明白了,這事換了任何人幾乎都無法做成,唯一能比拼的,大概只有主公曹操的信譽了,只是這種涉及到錢財的事情,主公是肯定不方便參與的。
狠狠的點了下頭,許褚突然眼珠一轉,然後變了笑臉道:“這可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要不你小子去跟曹昂世子建造下,讓我許家也參一股,有錢也要照顧下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啊。”
袁雲嘴角抽動了下,誰說許褚愚笨了,這貨簡直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典範,此刻聽到錢莊的盈利模式,馬上明白了關鍵,所以立刻就想分一杯羹,簡直果斷異常。
無奈之下,袁雲只能再次將角色嚴肅下來,然後沉聲道:“這事我們千萬不能參與,誰參與誰死,所以目前錢莊的股東只有一個,也只能是一個,那就是曹昂世子,卞姨娘知道了也沒敢往裡面插一根手指頭,畢竟這錢莊一旦成爲規模,就可以左右一個地區,然後牽扯到全天下,是問這樣重要的機構,要是有其他人卷在其中,曹司空會答應嗎?”
許褚聞言一呆,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所以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後皺皺眉道:“就當俺啥也不知道,也從沒說過要入股,你小子了記清楚了。”
許褚話音一落,就見廚子已經把烤全羊端上來了,選的還是最嫩的羊羔,那塗滿了蜂蜜的黃金色,瞬間就讓人看着食慾大漲,所以兩人都沒有在說廢話,你一口我一口的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等到許褚終於回去自己的營地後,袁雲也打算返回自己的營帳,卻在這時碰見了巡營會來的張遼。
張遼見了袁雲倒有些意外,因爲對方正抱着用紙包裹好的一條烤羊腿甚至還帶着一壺酒。
“軍營重地,大帥這般帶着酒水四處晃盪可不是什麼好事。”張遼說完,已經拱手行禮結束,對於這些軍營內的規矩,他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
袁雲看着張遼如此,只能在心裡大呼倒黴催的,本來是打算給張遼送只羊腿,然後再把酒水送去給許攸,沒想到一下就被張遼抓了個正着。
“肉是給張將軍的,就是給許攸先生的畢竟這兩日他在操勞後勤補給的事,確實十分辛苦了些。”袁雲塘塞一句,臉上依然滿是尷尬。
張遼皺了皺眉頭,順手就接過了那截羊腿,然後再瞧一眼袁雲手裡的酒壺,只能嘆息一聲,選擇不聞不問了。
稍微揭開了紙張,咬了一口羊肉,張遼才繼續道:“曹昂世子的飛鴿傳書到了,此刻正在許攸先生那裡,大帥只要返回自己的營帳就是,因爲許攸先生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