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西涼的特產沒有一樣是貴的,但是勝在稀有,和用了心去準備,讓袁雲最開心的是閻行竟然可以弄來新鮮的葡萄。
“如此寒冷的天氣,彥明兄是如何將這葡萄弄來洛陽的,最神奇的是,它們竟然還是新鮮的。”袁雲說話的時候,已經往嘴裡塞了一顆,飽滿的果皮一破,瞬間一股甘甜充斥在了口舌之間,讓人好不痛快。
閻行微微拱手,然後笑道:“之前來袁府時,見府內也有佈置葡萄招待客人,只是袁府的葡萄還是比西涼的差些,而西涼的又比西域的差些,這隻要親自嘗試一口,立刻就能見分曉。”
袁雲點點頭,他心中很清楚,越往西就越乾旱,而像葡萄這種作物,越乾旱的地方結出來的果實,那就越加的甘甜。
閻行似乎今天來就是閒聊的,絕口不提商道與火藥軍的事情,這讓袁雲更加欣賞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了,他這招就是迂迴,先與目標客戶建立良好的關係,甚至發展成朋友,最後再談生意上的事情,這種營銷在後世的各種保險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一直到下午過半,閻行都在聊一些西涼的趣聞,即便是說了很長時間,袁雲竟然也感覺不到一絲的乏味,可想而知這閻行的口才如何了得。
等到閻行終於告辭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逐漸轉暗了,袁雲本來打算安排車架送閻行返回,最後卻被對方拒絕了。
袁雲一直送到門口,這時閻行才突然躬身一禮,然後說道:‘明日傍晚,下官在醉金樓設宴,還望袁候可以賞臉。’
袁雲唰的一聲展開了摺扇,然後爽朗的回道:“好說,能交彥明兄這樣的朋友,自然是一件痛快事,那就明日傍晚再見。”
見閻行騎着馬逐漸遠去,身邊的石沉突然說道:“主公,您一去青樓準要出亂子,明天咱們還是要多準備下纔是,碰到不好的事情,也好有些預防。”
袁雲皺了皺眉頭,青樓的黴運就好像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最後一次去就是被曹仁示好那一次,結果就損失的大批的糧食,所以對於青樓,袁雲真的感覺有些牴觸。
“預防個鬼啊,這是在洛陽,又不是許都,四處巡邏的全是火藥軍戰士,誰敢拿我們怎麼樣?”袁雲說完,不自覺的就挺了挺胸膛,覺得突然有了一種可以仗勢欺人的快感。
現在洛陽城內基本就是他們幾人說了算,這一下他袁雲就成爲了最高領到人之一,頓時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難怪那麼多人會爲了權欲打生打死,這種可以左右別人的感覺當真是很上癮。
“姐夫,今晚我要吃糖醋里脊。”曹衝說話的時候,一把就抓住了袁雲的袖口,然後就是沒完沒了的搖晃,嘴中還在不斷叨唸着,要與袁雲一起去廚房云云。
袁雲此刻還在腦內幻想着一些做惡霸的事情,結果瞬間的功夫,這些沒邊的意淫就徹底被曹衝搖出了腦外。
“你去找廚房的廚子不就完了,幹嘛總是要來麻煩老子?”袁雲說完話,立刻沒好氣的將曹衝蹦去了一邊,轉身剛要挪動腳步,曹衝就像一塊牛皮糖,一下又粘了上來。
袁雲見今日的曹衝有些反常,於是問道:“你是不是又惹得文姬生氣了,這才跑來老子這裡搬救兵?”
曹衝眼珠一轉,爽快的點頭道:“是啊是啊,文姬姐現在正生着我的悶氣,所以姐夫不如帶着我一起去廚房好了。”
“別閒扯,絕對不是文姬在發你脾氣,說吧,你到底招惹了誰?”袁雲見曹衝答應的如此快,立刻在心裡否定了蔡文姬。
只是現在莫名的也有些詫異,曹衝竟然敢把蔡文姬搬出來做擋箭牌,那真正生氣的人應該比蔡文姬還厲害纔對,可是袁府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正在袁雲納悶的時候,就見曹節氣呼呼的從內院衝了出來,一見到曹衝立刻柳眉倒豎,憤憤的就跑了過來,可是才跑兩步,立刻又變成了淑女般的閒庭若步。
袁雲看着如此情景,終於明白現在袁府裡比蔡文姬還厲害的是誰了,恐怕對於曹衝這些小人兒來說,曹節纔是真正的大魔頭。
曹節小步來到袁雲身側的時候,曹衝早就跑的沒影了,所以曹節很是生氣的跺了跺腳,卻又無可奈何,她現在只要見了袁雲,就會立刻變成賢淑的模樣,即便是裝也裝的非常像。
袁雲看了眼溜走的曹衝,又看看曹節,最後選擇一笑了之,準備自己也開溜,對付曹節實在是件比較頭疼的事情,打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一直都是如此。
可是等袁雲才跨出去兩步,就突然感覺袖口一緊,已經被曹節狠狠的拽住,即便是想溜估計也難了。
暗歎一聲,袁雲只能笑眯眯的問道:“小衝到底做了什麼,要讓節妹你如此這般的追殺他?”
曹節哼了一聲,道:“小衝竟然敢溜進我的閨房,然後把我整理好的文書翻了個亂七八糟。”
袁雲再是一嘆,道:“既然都翻亂了,那就吩咐下人給你整理好了就是,不打緊。”
“怎麼會不打緊,小衝翻過以後,我的日記就找不到了。”曹節聽袁雲說的隨便,立刻搶白一句。
袁雲一怔,摸着腦門笑道:“原來你如今還再堅持寫日記啊。”
曹節再是一哼,道:“姐夫你自己說的,人不管是不是記憶力很好,學會寫日記就能少犯很多錯誤,這些年下來,按照姐夫教的寫日記,還真的受益匪淺。”
袁雲點了點頭,當初也就是隨便一說,曹衝他們根本不當回事,其實他袁雲自己也沒當回事,不想最認真執行的竟然是曹節。
“你日記裡都寫了些啥啊,犯得着如此生氣嗎?而且找不到也不代表就是曹衝拿走的,你且回去再找找好了。”袁雲實在不想在曹節這裡糾纏太久,因爲這個小丫頭非常麻煩,只要被纏上,基本一天啥都別幹了。
曹節聽袁雲如此說,立刻咬了咬嘴脣,似乎也覺得不一定是曹衝拿走的,否則這會那些寫在日記上的秘密,必然已經不是秘密了。
想完,曹節倒是焦急了起來,立刻對着袁雲擺了擺手,轉身就向着自己的居所走了回去,臉色充滿了焦急。
這個時候曹衝已經跑進了鄧艾的房間,見對方正在努力的練字,頓時眉頭就緊鎖了起來,一把將筆墨紙張扯去了一邊,這才嘆息道:“完了完了,我招惹了大魔頭,這下要如何是好?”
大魔頭的稱號就是曹節,他們幾個小人兒早就已經傳開了,所以鄧艾一點也沒有疑惑,只是臉色也浮現出了一絲擔憂。
看了會曹衝,最後鄧艾才小心的問道:“你怎麼招惹她了?”
曹衝聽到鄧艾問話,立刻學着袁雲一般,十分潑皮無賴的往太師椅上一倒,這纔再是一嘆,道:“最近哥缺錢缺得厲害,尋思着大魔頭是曹府最有錢的小富婆,就打算跟她借上一筆,只是她倒是聰明,所有錢都放去了曹昂大哥的錢莊,我在她屋子裡翻了半天竟然一個子兒也沒找到。”
鄧艾苦笑一聲,道:“你是不是被大魔頭抓了現行,其實也沒差了,找個時間去認錯好了,大魔頭雖然厲害,但是你只要道歉,給足她面子,她自然會放過你。”
曹衝狠命的搖了搖腦袋,然後唉聲嘆氣的接道:“這次恐怕是逃不過了,你猜我在她屋子裡翻出了啥來?”
鄧艾搖了搖頭,不打算再搭理曹衝,而是又抽出一張紙來,準備再練幾個大字,對於曹節的秘密,鄧艾本能的感覺到,還是少知道些爲好。
曹衝見鄧艾不搭理自己,立刻鬱悶了,再次將那張白紙扯去了一邊,然後重重的將一個本子扔在了書桌上,只見上面清晰的寫着四個大字:曹節日記。
鄧艾一驚,就好像見了鬼一般,瞬間後退三步,然後盯着曹衝皺眉道:“這次你肯定死得透透的,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你千萬不要跟我說日記裡的內容,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
曹衝聽鄧艾如此說,吸了吸鼻子,然後將塌在太師椅裡的小身板瞬間立了起來,嘴中立刻說道:“建安九年,夏六月,聽聞袁尚打算回軍救鄴,如今袁郎正在征戰的軍伍當中,希望他……”
“停停停,我不想聽,你去別處念去。”鄧艾說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因爲他發現自己似乎還是被曹衝給拉下水了。
果然,曹衝嘿嘿一笑,道:“你看,你也知道日記裡的內容了,大魔頭竟然喊姐夫袁郎,這明顯是懷春少女喊情郎的叫法,看來我這個姐姐啊……”
咣噹!
曹衝才說一半,就發現鄧艾已經摔門而出,走得甚是急切,不過他倒也沒追出去,就這麼繼續坐在太師椅上等着。
不一刻,只見大門再次被打了開來,然後就見鄧艾一臉晦氣的走了進來,最後十分不悅的說道:“說吧,咱們要怎麼把日記神不知鬼不覺的還回去?”
曹衝哈哈一笑,道:“放心,咱們已經有了大魔頭的把柄,現在她還能如何反抗,還不是任由咱們兄弟魚肉。”
“哎呦,不錯啊,已經學會抓人把柄了,小衝你倒是好長進啊!”話聲傳到的時候,曹衝與鄧艾兩人瞬間打了個哆嗦,因爲來的正是大魔頭曹節。
啪!啪!
連續兩記後腦勺,準確的敲打在了曹衝與鄧艾的頭上,在兩個小人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擠眼淚時,曹節已經坐在了曹衝剛纔的位置上,然後悠然的將寬大的袖口收了一收,這才和顏悅色的繼續說道:“來來來,小衝,你倒是給我講講,你打算怎麼魚肉你家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