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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蟬的禮儀非常嚴謹,這讓蔡文姬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尊重,這對於這個時代的女性而言十分的重要,他們在丈夫受到尊崇的同時,也會感同身受。
只是袁雲卻真的不以爲意,對於那些繁複的禮節,他甚至有些排斥,唯一還值得稱道的就要屬貂蟬的盛裝了,絕世美女配上無比華貴的衣衫,立刻在氣度上就可以更上一層樓,這幾乎讓見慣了美女的袁雲都無法挪開眼了。
王府如今沒有任何爵位,所以在接待像袁雲這樣一位侯爵時,即便是再隆重也無可厚非,整座王府運行起來以後,自然就變得熱鬧非凡。
貂蟬沒有邀請附近的鄉紳,這對於她而言更像是異常隆重的家宴,所以基本都是王氏人員參與,許久不見的王六竟然也被允許帶着雲娘參與,而像望叔與王掌櫃更是座上賓,府內基本與袁雲認識的都到齊了。
王六當年在袁雲逃難到王府時,兩人就經常往來,此刻自然互相熟識些,只是王六這人腦子比較實誠,也不知道是被王府內的人交代了什麼,所以顯得特別拘謹,每說一句話都要考慮很久纔出口,他的老婆雲娘更是隻敢低着腦門,頭都不敢擡一下。
看着如此的場面,袁雲一臉都是無奈,乾脆直接問道:“王六哥,你今日怎麼說話都是磕磕碰碰的,難道是身體不適?”
此刻一羣人都是在王府的前院相見,宴會的場所還在前堂之內準備着,所以大家就都在這裡與袁雲寒暄。
貂蟬見袁雲問王六話,而王六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出半句,立刻有些不悅的說道:“你與袁候也曾經朝夕相處,有什麼儘管道來就是,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的,免得別人以爲我這個家主對你不起了。”
王六立刻摸了摸後腦勺,然後嘿嘿笑道:“家主不知,剛纔望叔特別交代了,讓小的莫要亂說話,袁……呃,袁候問話儘管點頭就是,最好不要說話,所以小的這纔有些爲難了。”
看着王六一臉憨直的模樣,貂蟬瞬間尷尬了幾分,府內現在已經沒人不知道袁雲的身份,所以大家再不敢像過去一般輕慢,只是這個王六確實是腦子不夠靈光,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在當事人面前說出?
袁雲卻不以爲意的哈哈一笑,然後拍着王六的肩膀道:“咱們兩個當年可是有難同當的交情,有什麼就說什麼,可不用講究太多禮數。”
袁雲才說完,蔡文姬立刻走前一步,然後微微一禮,道:“我家郎君當年落難,多虧了王六哥照應,妾身在這裡謝過了。”
王六頓時慌了手腳,趕緊搖手呵呵傻笑,這下真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倒是他的老婆雲娘偷偷的打量了蔡文姬幾眼,這時才心中懊悔不已,當年還說給袁雲介紹一些青樓內的好姐妹,難怪人家看不上,眼前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天下間確實沒幾人能夠比得過。
望叔現在是一羣人中最尷尬的一個,因爲就是他交代王六今日必須小心對待,結果沒想到鬧出了一個大笑話,還好看見袁雲是真的沒什麼架子,對於王六這樣的下人也可以做到不離不棄,算來這還是王府的福氣,因爲至少可以證明袁雲不是一個市儈的人。
一衆人互相寒暄幾句後,才被貂蟬領着進了前堂,此刻已經酒肉滿席,王府內的侍女也整齊劃一的陪侍在了一側,宴席就此可以開始了。
袁雲很想將主座讓給師姐貂蟬,但是看到這等隆重的場面,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坐進去,那麼今晚所有人就都別想坐下了,於是只能坦然接受。
蔡文姬與青兒自然陪侍在左右兩側,貂蟬則坐在了左手第一位,而她的對面就坐着王府如今的大管事望叔,甘寧則坐在瞭望叔的下手位置。
王六一口子雖然之前被交代了不能入席,但是硬是被袁雲帶了進來,此刻只能坐於末尾,不過即便如此,也把雲娘喜翻了心坎,她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丈夫王六能有這麼一天,竟然可以跟家主,甚至一位侯爵同席用餐,這足夠她吹噓很久了。
王六倒是個憨直的,袁雲喊他一起入席,他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完全沒有任何負擔的就坐了下來,對於他老婆雲孃的諸多小心思則沒有任何發現。
“後宅已經清理出了一間別院,侍女下人也配齊了,雲弟既然來了,怎麼也要多住些時日纔是。”貂蟬首先發話。
袁雲聞言淺淺一禮,道:“這次來還真的要多叨擾一些時日,因爲實在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甚至打算與興霸兄出海一次。”
貂蟬頓時一驚,搖手道:“雲弟如今的身份再不是當年的少年,從你成爲了洛陽令,加之連戰連勝以後,已經是朝廷熾手可熱的人物,親自下海可不能允許,萬一有個意外,王府即便滿門自殺也不能謝罪,所以此事休要再提。”
袁雲見貂蟬如此反對,還想再解釋一下,卻又被蔡文姬攔阻,只聽蔡文姬搖頭道:“既然來了北海,就在陸地上忙乎好了,您這次不也說了嗎,主要就是想看看王府的造船廠。”
袁雲見兩個女子都如此說,也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用,出海一事看來只能後面慢慢考慮了。
隨即,袁雲呵呵一笑,道:“出海一事就再說吧,造船廠一事確實非常着急,如今南方的孫家崛起迅速,我們的戰船要是跟不上革新換代,恐怕後面真的要吃大虧。”
貂蟬見袁雲不再堅持出海,這才放下了一塊心事,點頭接道:“雲弟與弟妹先休息兩日,造船廠就在北海邊上,想看自然隨時可以去看,我會吩咐下去,讓那些造船的大匠們做好準備,他們這次知道你來了,可是相當的興奮,之前只見過你畫的圖紙,如今可以見到本尊,幾個老傢伙都已經來找過我幾回了。”
望叔此刻也插話笑道:“如今我們造船廠的規模在北方算是數一數二的,袁候這次看了定然不會失望,只是鋼料與火藥的配給上,依然還非常欠缺,不知道袁候可否想些辦法?”
望叔才說完,貂蟬立刻就皺起了秀眉,有些不悅的說道:“望叔,我早先便已經說過,雲弟是我們自家人,他給的東西已經不少,也因爲有云弟的存在,我們王氏才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你現在提這些做什麼?”
望叔立刻有些慚愧,但是心裡卻完全沒有後悔剛纔說得話,有些事情貂蟬作爲袁雲的師姐無法提及,那就只能自己說出,即便是袁云爲此生氣,也最多是怪罪他這個大管事,而不會遷怒貂蟬,可是一旦真的可以獲得更多配給,那就能爲王氏帶來更大的利益,這中間的選擇,望叔自然想的清清楚楚。
袁雲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給王氏增加配給一事,早與曹昂商議過了,如今孫家的崛起實在太迅速了,水路再不能有所限制,恐怕一頭巨大的惡獸很快就要開始吃人了。
微微一笑,袁雲爽快的答道:“望叔所說確實在理,沒有鋼料就造不出更好的船,沒有火藥就無法對付數量更多的孫家船隊,所以這兩樣物資儘管放心,會給到一個滿意的數目,而且不僅如此,這次我還特別得到了曹司空的允許,火炮這樣利器也可以限量供應,以後的海戰恐怕要徹底改變了。”
望叔並不清楚火炮是什麼,他只是高興可以得到更多的鋼料與火藥,由此王氏的戰船將變得更多更強大,以後可以更加穩妥的控制海上的航道。
不過兩月後,當望叔第一次看見火炮的威力後,才發現自己的見識實在太短淺了,而且也着實被袁雲設計的火炮給嚇得不輕。
也是那個時候,望叔才真的明白了貂蟬的高明之處,因爲只要袁雲將設計的東西,隨便找兩樣給王氏,就可以大大提高王氏的硬實力,所以一味的要求讓對方反感,不如用真誠來好好的拴住對方。
現在南海的航路開通,王氏終於明白了袁雲所說,那邊的能產生的價值實在大的離譜,一個千年都被認爲是蠻荒的地方,簡直就是個巨大的寶庫,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孫家也是因爲看見了王氏從南越獲得的利益,這纔開始強力發展海事,如今肥肉就這麼一塊,兩方人馬自然是放開了在爭奪。
貂蟬依然有些擔憂,於是對着袁雲問道:“增加我們的配給,會不會給雲弟造成壓力,畢竟我聽聞朝中很多人都想不利於雲弟,你可千萬不要因爲王氏的關係,而招惹了什麼麻煩。”
袁雲很感激貂蟬的關心,至少對方是將他袁雲擺在了王氏的利益之上,這在如今這個全部以家族爲第一考慮的前提下,確實十分珍貴。
“師姐不用擔心我,關於給王氏提供資助的事情,已經有曹司空給我們背書,那些朝中的老官們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袁雲說完感激的對着貂蟬拱了拱手,然後又接道:“如今我們更多的應該擔心南方的孫家,他們發展的如此迅速,已經成爲了朝廷的大患,想從陸路進逼孫家,卻有一條大江隔着,恐怕十分不容易。
說到大江之隔,那麼就必須發展水路的實力,王氏的發展說白了,其實已經成爲了以後牽制孫家的關鍵,這一點想必曹司空也非常明白,所以日後對王氏的資助只會更多。”
貂蟬雖然有些錯愕,但是想到正在不斷壯大的孫家,心中隱隱覺得南北大戰已經不可避免,而要攻克南方,就必須跨過大江的這條阻隔,不善水戰的曹操確實需要一直強有力的水軍。
“雖然資助變多是好事,但是王氏如今卻不太想參入到朝廷的征伐之中,此事師姐必須與師弟說清楚纔是,我們王氏已經經歷了太多戰亂,作爲家主的我實在不想再次捲入其中。”貂蟬即便願意爲袁雲無條件的付出,但那也僅僅是針對袁雲個人而言,一旦牽扯到朝廷,她自然會心生牴觸。
袁雲點點頭,然後笑道:“師姐不用擔憂,就算曹司空真的打算討伐孫策,我也不會讓王氏再捲入其中,王氏的經歷我自然清楚,對於朝廷來說,你們付出的已經足夠了,再爲此流血,我也不願意看見,所以這次我來只是想看王氏的造船廠,未來的打算也僅僅只是希望王氏可以提供優良的戰船。”
貂蟬聽袁雲如此說,算是放下了心裡的一個擔憂,所以很快就轉了笑臉道:“這些事情日後我們再慢慢商議,現在替雲弟接風纔是大事。”
隨着貂蟬的一句話,宴會終於開場,席間王氏的歌姬分別上場表演,而製作美食的也是從袁府派來的廚子,所以一場宴席下來主賓自然滿意非常。
隨着傍晚的太陽逐漸落下,袁雲終於在幾名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貂蟬安排的別院,只是蔡文姬這個時候卻被貂蟬邀請去了內宅,這頓時讓袁雲有些緊張。
青兒這時正好從內宅返回,見到了自己的少爺,立刻就蹦蹦跳跳的到了身邊,然後笑眯眯的說道:“文姬姐剛纔邀請貂蟬姐去許都小住哩,貂蟬姐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只是抱怨說甄姐姐忘恩負義,這麼長時間也不來北海瞧她,等去了許都定要興師問罪一番。”
聽着青兒如此說,袁雲瞬間就放下了心來,只覺得好事不斷,來北海當真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正在袁雲開心的時候,只見石沉由背後走前一步,然後抱拳道:“主公,小六讓我跟您告假,說是他今晚有些私事要處理。”
說完這句,石沉立刻皺眉自語道:“小六對北海又不熟,也不知道有什麼私事,當真是奇怪的緊。”
袁雲這個時候卻立刻頭疼了起來,小六還能有什麼私事,必然是偷偷跑去約會娟兒了,難怪今日宴會上幾乎見到了王氏所有的故舊,唯一沒見到的就是娟兒,想必那時她就已經與小六滾在了一起,倒黴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