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zw】
上位者就必須有上位者的姿態,這在很早的時候鄭玄就提醒過袁雲,只是他從來不當回事,對於最先跟着他的石沉與小六,全當了兄弟在對待。
現在惡果就產生了,在警告了小六幾次後,這個傢伙依然我行我素,還把娟兒給睡了,這立刻就變得十分尷尬了,尤其面對甘寧時,就連袁雲自己都感覺臉燙。
看着一箱箱的貨物正被運送下船,袁雲沒急着離開甲板,而是沒完沒了的對來接他的甘寧傻笑,腦子裡則在盤算着一些有的沒的。
甘寧顯然並不瞭解娟兒的私生活,又或是他根本無法瞭解,王府的人必然都是有意沒意的在迴避,使得甘寧即便被戴了無數頂帽子,依然笑得無比爽朗。
甘寧見袁雲一直不下船,索性直接幾步衝上,攀着船梆就翻上了甲板,這才疑惑的拱手道:“袁兄難道在船上還有事情沒有解決,爲何遲遲不下船休息?”
袁雲拱了拱手,笑道:“這次來可是帶了我的妻子家眷,所以要等她們收拾好了才能下船,女人打扮總是很費時的,興霸兄多多諒解。”
甘寧哈哈一笑,道:“確實如此,娟兒每次與我出去,也是需要在房內百般折騰,確實相當麻煩。”
袁雲聽到娟兒的名字,立刻打了個寒顫,還好此刻天氣逐漸轉涼,港口邊的風又很大,甘寧看見袁雲哆嗦,也全當了對方體弱罷了。
不多時,蔡文姬就在青兒的攙扶下走出了船艙,身邊還跟着小婢冬兒,主僕三人走到袁雲身側,立刻被介紹給了甘寧。
甘寧很是爽快的躬身一禮,這才笑着說道:“諸位夫人遠道而來辛苦了,王府已經在碼頭備好了車架,這便一路回府,家主已經準備了酒宴,就等各位大駕光臨。”
袁雲點頭稱善,隨即扶住了蔡文姬,然後緩慢的走下了船橋,青兒顯得十分高興,蹦蹦跳跳的一直在前面帶路,甘寧作爲主人選擇跟隨在身後。
突然,河面上一陣大風颳過,大船立刻搖晃了幾下,使得船橋也隨之晃動了起來。
袁雲一把就抓住了蔡文姬的玉手,瞬間上到了岸邊,背後跟着的冬兒卻低呼一聲,身體斜斜的歪去了一邊,青兒眼看着冬兒就要跌入河水,馬上大呼起來。
甘寧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腳抵住了船梆,右手直接探出抓住了冬兒的領口,隨即往後一拽,冬兒立刻小鳥依人般的撞入了甘寧的懷內。
待大船終於穩定下來,甘寧才爽朗的放聲一笑,然後拖住冬兒的雙肩,一個縱身躍過了船橋,安穩的落在了碼頭之上。
當冬兒終於感覺到安全後,立刻驚慌的逃離了甘寧的懷抱,然後匆匆忙忙的站去了蔡文姬身邊,甘寧則聳聳肩灑然一笑。
冬兒回到蔡文姬身邊正好扭頭看見了甘寧的笑臉,瞬間的功夫,她就紅起了臉頰,然後一個扭身將臉孔轉去了別處。
看着如此模樣的冬兒,袁雲嘴角立刻浮現出了一股子笑意,心中似有所悟,也不知道他在盤算着什麼?
到此,一行人再沒有出過什麼岔子,順順利利的上了王府的車架,然後向着北海城內駛去。
蔡文姬一坐入車廂,立刻覺得十分熟悉,這簡直就是袁雲座駕的復刻,除了不敢使用四馬驅策,基本都大體相當,甚至連車廂內的暗格,也安排在了同一個位置。
看着如此模樣的佈置,蔡文姬會心一笑,然後瞄了眼車架外正騎馬而行的袁雲。
當初即便是曹昂想要一輛同樣的車架,袁雲都沒同意,也因爲造價太貴,所以曹昂最後選擇了放棄,臨了還說用這樣的車架不如多造兩具刀兵出來。
現在同樣的車架貂蟬也在用,必然是袁雲送來的,可想而知自己這個夫君對於貂蟬的看重。
因爲這種車架最大的特點就是結實,只要關了門窗,立刻刀箭不穿,同時還非常舒適,但是造價也十分誇張,如今市面上只有三輛,除了袁雲和貂蟬,還有一輛就是常出門的柳依依在用,由此可以肯定,至少在袁雲心中,貂蟬和柳依依是被同等關心的。
袁雲這個時候可沒發現蔡文姬的表情變化,他只是與身邊的甘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甘寧將之前打劫長安糧食的前後經過大概講述了一遍,兩人立刻大笑起來,接着又是一陣說笑,顯得非常融洽。
不多時,只見袁雲突然策馬走近了車架幾分,然後敲了敲窗戶,對着裡面笑道:“冬兒,車廂內有準備酒水,就在暗格之內,趕緊取了出來,我要與興霸兄對飲一番。”
冬兒聞言立刻開始準備,但是心裡卻十分奇怪,嚴格來說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青兒在做,今日怎麼就輪到自己了?
不多時,冬兒就從車窗位置露出了頭來,然後努力的將兩壺酒水送了出去,卻在這時發現,窗戶口等待的已經不是袁雲,而是換了甘寧在那裡。
冬兒瞬間臉色再紅,一陣驚慌之下,手裡的一支酒壺立刻落了下去。
甘寧眼疾手快,腳尖瞬間扣住了酒壺的壺底,然後稍微用力,那酒壺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飛到了他的手中,整個過程不僅麻利,還顯得非常好看。
甘寧接過了酒壺,立刻拔開了塞子,轉瞬就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下去,這才呼着氣道:“好酒!”
看着如此爽朗磊落的甘寧,冬兒只感覺一顆心跳的厲害,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所以全當了自己是在生病,鑽會車廂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甘寧也不在意,將另一支酒壺遞給了袁雲,然後笑道:“家主最近給我下了禁酒令,今日得袁兄招待,算來也不沒有違規,哈哈。”
袁雲呵呵一笑,也學着甘寧一般揭開了塞子,不過才灌了一口就立刻大呼倒黴,貂蟬藏在暗格裡的酒水竟然是烈酒。
十分難受的吞下了酒水以後,袁雲眼珠一轉,然後將酒壺遞給了甘寧,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那興霸兄就多飲一些,我酒量淺,可整不了這麼多。”
甘寧哪裡會客氣,大手一伸就接了過來,然後兩口一灌,壺底就空了。
幹完了兩壺酒以後,甘寧才問道:“爲何許官人與夏侯官人沒有與袁兄一起返回?”
袁雲回道:“夏侯楙納了一房小妾,所以要慶賀一番,他們兩人如今都還留在許都。”
甘寧一怔,接着疑惑道:“袁兄爲何不留下一同慶賀?”
袁雲瞬間有些尷尬,雨蝶那日在月雲樓內說想嫁入袁家,即便是奉了曹仁的命令,但是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所以夏侯楙的婚事,他只能選擇了不去,而是派了大姐鳳萱準備了大禮送去。
不過這個時代納妾的婚慶十分低調,有些甚至不會舉辦什麼宴會,就是從側門直接把人擡進後宅,也就算是走完了過場。
夏侯楙卻有些不同,他確實愛雨蝶甚深,本來是打算花大錢好好慶祝一番,準備發出去的帖子都是裹了金邊的,卻在他老子夏侯惇的陰冷眼神下變慫了,最後只能選擇了低調。
所以這次袁雲即便不參加,也不會顯得失禮,夏侯楙也清楚袁雲在忌諱什麼,自然沒有強求。
甘寧見自己一個問題就讓袁雲尷尬不已,立刻知道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於是又是一聲爽朗的大笑遮掩了過去,轉過頭就岔開話題道:“之前我們押送去洛陽的糧食在半道上被劫,王府可是死了好些人手,兩艘剛造好的貨船也被鑿沉,損失可是相當的大,可惜當時我正從東海返回,要不由我護航,絕對不會出一點問題,可惜。”
袁雲立刻好奇的問道:“東海難道又有了什麼麻煩不成?”
甘寧點頭道:“我們開通了南越那邊的海陸,孫家人現在眼紅的要命,他們不斷的擴大自己的艦隊,就是想要與我們爭搶一番,只是他們那些破船都不夠我一瓢燴的,這次東海之行一共擊沉了孫家十八條海船,我們新造出來的定遠號可是大展神威,一口氣擊沉了對方四艘戰船,最後銜尾追擊又擊沉兩艘,可謂戰功彪炳。”
說完,甘寧突然皺了皺眉,然後疑惑的看着袁雲問道:“爲何要給這艘海面戰船取名定遠號?家主說全是袁兄的意思,一定要將這第一艘海戰船如此命名。”
袁雲張着嘴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忽悠道:“定遠號造出來就是爲了保護南海那邊的航道,那邊可是非常遙遠的,故此起了這個名字,就是安定遠方的意思。”
甘寧信以爲真,所以也不在糾纏,而是繼續說道:“孫家最近造船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已經聯合了幾家揚州的大氏族,都是些世代掌控造船的家族,我們如今還能在海面上取得優勢,主要就是仗着船隻先進,火藥之威罷了,但是隨着孫家的船隻越來越多,我們早晚還是會被壓下去。”
袁雲扣了扣下巴,沒想到孫家在江東發展的如此迅速,現在竟然有錢開始瘋狂造船了,當初可是連糧食都差點吃不上。
“這次我過來也是想與師姐商議此事,孫家持續坐大,終究不是什麼好事,一旦他們成爲大氣候,恐怕我們南越的生意都要被其所奪。”袁雲說完,指了指前路,示意加快一些腳步,就此兩人不再多話。
貂蟬所住的府邸,如今已經擴大了幾倍不止,樂陵的王府幾乎全部搬到了北海,這裡已然成了王氏的一個根基所在。
加之有許儀和夏侯楙的關照,王氏在北海自然擁有絕對的實力,如今碼頭上,港口中,能不與王氏沾關係的事情幾乎沒有,這也立刻使得王氏可以順利的將勢力延伸出去,使得東海一帶的海岸都與其有了莫大的聯繫。
孫氏這幾年在江東崛起的十分迅速,他們在陸路上一直在與荊州的劉表交鋒,即便幾次打贏了黃祖,卻依然無法西進,北上就要直接面對曹操的勢力,他們暫時也沒這個實力,所以眼光自然而然的瞄向了海外,這就立刻與王府有了莫大的衝突。
袁雲這次來北海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跟貂蟬商議出一個可行的法子,保住那些已經探出來的航道,這可關係到太多事情了,北方平定以後,曹操必然不會忍耐,歷史上的赤壁之戰不久將要發生,這種時候不提前佈置好,赤壁慘敗依然無法改寫。
由此漢人早晚還是會倒大黴,這絕對不是袁雲想要的結果。【就愛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