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下獄了,目前雖然只有他一人遭殃,但這不過僅僅只是個開始,袁雲非常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曹操的尿性就是如此,你敢反我,我必殺你全家!沒有一點道理好講。
董畢如今再沒聽過他的消息,就好像許都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個人,估計已經躲起來了,像他這麼膽小的,一旦發現事情不對,肯定會甩下一家子自己先跑。
“是不是該找些人盯着他?”
袁雲自語一句,隨即又是一笑,這種廢物跑了也無所謂,現在人手奇缺,巧雅與張翔的妹子張氏,調走了府裡的好些護衛,說是要大力發展漢中地界的生意。
大姐鳳萱見巧雅終於願意出來做事,所以也沒攔着,結果就是袁雲現在實在沒人手可用。
“少爺要盯着誰啊?”青兒問了一句,已經端着午膳的食盒走進了書房。
袁雲嘿嘿一笑,準備把青兒抱在腿上再慢慢閒聊,誰知青兒一個旋身,放下食盒就溜去了一邊。
袁雲一怔,青兒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性子,之前還不管不顧的往自己牀上鑽,爲何現在這麼防備自己?
問題纔在心中起來,就看見了青兒稍微有些隆起的胸部,原來這個小妮子長大了,也難怪,如今都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已經知道男女之防了。
沒好氣的推了推空茶杯,袁雲才接着青兒的話道:“隨口說說,沒想盯着誰。”
青兒琢磨了一下,突然問道:“北海的貂蟬姐和甄宓姐可是好久沒見了,少爺爲何不接她們過來許都?”
袁雲瞬間頭就大了,一想到蔡文姬的父仇就牙疼,現在這些估計是沒辦法解決的,而且貂蟬也說了,在北海還有很多事情處理,一時半會挪動不得。
至於甄宓,這個喜歡佔便宜的小妮子,已經把家裡的幾個堂弟都弄去了北海,聽說暖房她已經開始讓工匠製造了,不久的將來,中山甄府內就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
既然兩人都有的忙,倒是不用擔心她們無聊,現在她們在北海最好,過來許都就是一場災難,還是能免則免吧。
“青兒要是想她們了,那就跟着依依姑娘的車隊過去就是,反正來回一月足夠。”
青兒聽袁雲如此說還真的動心了,但是轉瞬就乖巧的搖搖腦袋,道:“少爺不去,青兒也不去,青兒就是伺候少爺的,可不能貪玩。”
袁雲心中暗歎,青兒這個歲數在現代社會還是叛逆期,最是自私享受的年紀,但是眼前的青兒已經被這個封建社會徹底的迫害了,別說享受少女時光了,要不是碰見自己,說不準她現在就成了別家的玩物,可憐的。
“青兒要是想,那就去,家裡伺候的人多了去了,不用擔心少爺我。”袁雲說完,便等着青兒的反應。
誰知這個小丫頭竟然滿眼的淚水打起轉來,嚇得袁雲趕緊將她摟到身邊。
還沒來得及哄,就聽青兒幽幽的說道:“少爺不想青兒伺候了嗎,所以要換人了?”
袁雲心疼的厲害,發誓賭咒了半天,才把青兒哄的開心起來。
到了此時也發現了,青兒就是個老實的自卑孩子,自己說什麼她都會往壞了琢磨,這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些,總是把小可人弄的哭哭啼啼的,也是件傷神的事情。
哄完了青兒,袁雲又把目光注視在了書桌上,那裡放着一疊圖紙,將後世海船的幾樣革命性設計繪製了下來,尖底的龍骨設計,水密艙,尾舵,還有三角帆,都一一畫了個清楚。
這些都要送去給貂蟬,聽她說好像籠絡了一大批造船的世家,似乎還非常容易,只要能餵飽這些人,他們就會跟着你走。
如今的格局確實如此,在不重視水戰的年代,這些造船高手們就會被徵調去陸上打仗,然後成爲炮灰,沒人會在乎你手裡有多牛逼的造船技藝。
反是因爲這些人祖祖輩輩只會造船,基本不會耕耘,就被定義成了廢人,那麼多死一些這樣的人,也沒誰會在乎。
貂蟬籠絡的這種造船匠,肯定非常多,只看她們王氏擁有那麼多船,就可以猜到。
接着就要看這位師姐的本事了,這些圖紙在離開北海時,就一直被袁雲反覆的在腦內勾畫,如今成稿一出,所有細節標示的清晰明瞭,基本是個船匠都該能看懂。
這樣新設計出來的船,肯定會讓時下那些船隻立刻變成土鱉,貂蟬如果造得夠多,袁雲不擔心未來還有誰能是王家的對手,這也是一條絕對安全的退路,一旦陸地打得稀爛,最安全的地方必然是海上。
想到這,袁雲有些慚愧,還沒到那一步,爲何自己近段時間卻總是在想退路,有點對不起曹昂這位兄弟啊。
不過轉過頭來看着青兒時,袁雲才暗自一嘆,自己變膽小的原因就是身邊的這些牽絆。
一個人一無所有時,你肯定是無所畏懼的,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道理,但是等到你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膽子肯定會越來越小,因爲你害怕失去。
這也是人生的道理,年紀越大就越沉穩,越謹慎,其實這些成熟的標誌都是膽小的象徵,實在是損失不起啊。
青兒將食盒裡的菜色一一擺好,突然發現袁雲正看着自己,頓時臉色一紅,甜甜的笑了起來。
“哎呀,多好的人兒啊,老子膽小就膽小吧,反正也從來沒膽大過,最英雄的一次就是在實驗室裡跟自己的同學搏鬥,最後還被弄死了,倒黴催的。”
袁雲嘟囔一句,就坐在了飯桌前,舒服的開始享受青兒遞過來的米飯,然後聽着她嘮叨着昨天曹節和郭奕又在後院闖禍,結果被蔡文姬罰站的事情。
袁雲只是安靜的聽着,這頓飯吃完,下午還要去新城走一圈,挑選新掌櫃的事情可不能落下了。
蘇傑的心裡很忐忑,今天下午本來是要去新城的書堂學習記賬,誰知道先生們卻讓他去見宣威侯袁雲。
這下可要了蘇傑的老命,他雖然平日跟個皮猴子一樣跳脫,但是此刻心裡卻害怕的半死,前兩日才謊言自己妹子要去袁府幫傭,現在正主就找上門來了。
不會一見面,這位袁候直接就是一刀把自己咔擦了吧?
蘇傑突然感覺腿肚子有些發抖,那可是袁候啊,坑殺了袁紹七萬降俘,聽人說當時他就坐在大坑邊上啃着羊腿子,瞧着一隊隊的俘虜被埋入大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完了!這次徹底的完了!
蘇傑哀嘆一聲,硬着頭皮進了袁雲在新城的院子,卻突然一怔,這裡竟然已經有好幾人了,有些他還認識,都是新城的學徒。
把目光稍微擡了擡,就發現那位凶神惡煞的袁候,此刻正坐在一個木製的臺子上,手裡正翻閱着檔案,應該就是他們臺下這些人的。
只是這位侯爺是不是有些年輕了?怎麼瞧着也才十幾歲的模樣,這難道真的是那個萬夫屠?
“不錯,《九九口訣》竟然可以倒背如流,這可是人才啊,張水牛站到前面來,讓我瞧瞧你的模樣。”
隨着袁雲的一聲喊,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便走到了隊伍前列,然後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臺上,馬上又低下了腦門,身子似乎還有些發顫。
袁雲瞄了眼來人,看其粗壯的身子就有些疑惑,這樣的人怎麼瞧着也不像聰明之輩,不過很快他就暗罵了自己一句,只看外貌就進行判斷,自己是不是太過膚淺了?
“張水牛,我問你答,最好不要思考。”袁雲說了一句,張水牛馬上膽怯的點了點頭。
袁雲清了清嗓子,道:“五六……”
張水牛身體一抖,馬上答道:“三十!”
袁雲很滿意的笑了笑,接着問道:“四六……”
“二十四!”張水牛想都不想的答道。
“五九……”
“四十五!”
袁雲很開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自己剛纔還真是小肚雞腸了,想完又隨口問道:“二加六等於多少?”
張水牛一怔,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最後眼神一亮,然後就開始數起自己的手指頭,很快就答道:“等於八。”
袁雲一呆,又接着問道:“六加三等於多少?”
張水牛見袁雲眼神不善,心神有些慌,趕緊比出自己的手指又是一番計算,最後肯定的點頭道:“等於九。”
袁雲這次嘴已經有點歪了,繼續問道:“二十加三十等於多少?”
張水牛再次拿出手指,數了半天發現怎麼湊都不夠,頓時急得滿腦門子都是汗,最後無奈之下只能小心的回道:“侯爺,小的這些指頭不夠啊。”
袁雲哭笑不得,揮了揮手道:“下去吧,回去把你認識的人找齊,應該就能湊夠了。”
張水牛大喜,嗯了一聲便高興的退了下去。
看着如此的張水牛,蘇傑突然心中莫名的就不擔心了,這位侯爺看着還挺和藹的,而且這裡好像是在考量算學和珠算,不是來抓自己問罪的。
“蘇傑在不在,出列。”
袁雲看着蘇傑皮猴子一般的樣子,心裡又開始以貌取人了,這樣的人應該是個精明的,自己找的可不是什麼數學大家,而是需要一個掌櫃,作爲掌櫃算學也只是一種考量,更多的是人情世故,這個蘇傑應該、也許、可以吧。
想完,袁雲隨口問道:“珠算除法,三歸開始。”
蘇傑毫不猶豫的接道:“三歸:逢三進一,逢六進二,逢九進三,三一三餘一,三二六餘二。”
袁雲點點頭,又問道:“商九口訣可會?”
“見一無除作九一,見二無除作九二,見三無除作九三……”
袁雲再次點頭,然後有些謹慎的問道:“二十加三十等於多少?”
蘇傑一怔,嘿嘿笑道:“侯爺,您就問個大數吧,這百位以內的實在太過簡單了。”
袁雲也跟着嘿嘿一笑,轉瞬就問道:“四千七百六十,加上五百四十,再除以四,趕緊答來。”
“一千三百二十五!”蘇傑爽快的答道。
這下輪到袁雲開始齜牙了,這貨不會是腦子裡也裝了個芯片吧,竟然和老子算的時間差不多,這世上還真有如此聰明的人。
不過有這麼極品的人出現,那就再好不過了,隨之袁雲接着問道:“蘇傑,你過去是做什麼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