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最近總在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什麼車展,還有新城的建造,這些都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最近又冒出一個新話題,那就是有個叫鄧八的人,突然扛着一個大木杆到了東集市,說是隻要有人願意把這杆子扛去西集市,那麼就當面奉送五十貫。
商鞅變法嘛,這誰不知道啊,於是一些好事的就去搶着扛,最後被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搶到了木杆,接着就像預定的一樣,木杆子被扛到了西集市,然後壯漢也拿到了五十貫。
這事本來很普通,可是隨後這鄧八就支起了一個攤位,然後開始販賣所謂的什麼彩票,一通規則說完,集市上的人卻都懷疑了起來,頭獎高達一千貫啊,這是不是在騙人?
依然是那扛木杆子的壯漢跳了出來,然後一口氣買了一百張彩票,每張彩票不過十文,也就是一貫錢而已,在他的帶動下,於是很多人都將信將疑的購買了些許彩票。
三日後開獎,那扛木杆子的壯漢果然中獎,因爲買的人實在太少了,彩票只賣出去了不到一千張,其中十分之一都是那壯漢所購,自然機率大很多,由此壯漢再得一千貫,他也從市井間大家都罵的窮光蛋,終於變成了富豪。
從這一天開始,許都的百姓又多了一項愛好,那就是去買彩票,這東西很神奇,可以讓人一夜暴富,聽說東城的李家小子就順手買了一張,結果真給他中了,獎金高達一千貫的錢財,這小子僱傭了雲記一輛大車才拉走,這下他們家一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於是許都的街頭巷尾,很快就出現了那些賣彩票的攤位,聽聞鄧八是宛城搬來的一個富戶,而且信譽極好,只要你彩票中獎,他絕對照賠不誤。
這個消息一傳開,瞬間所有做發財夢的人都活躍了起來,所以消息越傳越廣,最後終於傳到了董畢的耳朵內。
董畢這個時候似乎終於找到了一絲曙光,按他自己家的掌櫃估算,這彩票三日一開獎,每次賣出的份額少說也有一兩千貫,這還是前期沒多少人知道的情況下,如今這消息傳的如此遠,幾乎連濮陽、陳留、宛城都有人不遠千里來購買,這要是擴展開來,那絕對是月進萬貫的大買賣。
董畢聞言後,立刻決定找到這賣彩票的鄧八,然後把這事給接過來,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本的買賣,賣彩票的攤位才值幾個錢?
就在董畢高興的時候,種輯、吳碩也起了興趣,於是董畢就被推選了出來,讓他務必將此事奪過來。
其中最賣力的就是董畢,他十分清楚袁雲在許都搞的賭球這種新型玩意的賺頭,如今這彩票可比賭球還更加賺錢,所以立刻眼紅。
而且彩票不僅能賺錢,還可以間接的打擊賭球,現在只要是能讓袁雲不快的事情,他們幾個都覺得有必要去做上一做。
董畢在尋找這個販賣彩票的鄧八時,突然腦子靈光一閃,覺得何必去找這個賤商呢?彩票而已,自己也可以做啊,不就是賣賣彩票,然後搖搖獎,最後把許諾的獎金髮出去,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就可以來了,董氏甚至在許都更加的有根基,自然販賣彩票的效率也更高。
於是,董畢就招呼了自己家的一衆手下,然後開始了自己販賣彩票的大業,當第一次開獎時,問題就出來了,因爲三等獎出現了五十位,二等獎也出現了五十位,一等獎就比較恐怖了,整整出現了一百五十位。
這哪裡賠得過來?
最後萬般無奈下,董畢無恥的決定,退還所有購買彩票的錢財,但是絕對不開獎,從此他董畢的名字算是臭了,再想賣彩票也不可能了。
“董丘,你說爲何那鄧八賣彩票就沒事,怎麼我們一搞就這麼多冒充中獎的?”董畢很受傷,最近他感覺自己似乎一直在倒黴,不管幹什麼都不順,那天喝了袁雲幾口茶水,都差點出恭出到死。
那叫董丘的哀嘆一聲,回道:“世子,人家那彩票可講究了,不像我們就買出去一個小竹片,那自然容易被模仿了。”
董畢立刻來了興致,追問道:“怎麼個講究法?”
董丘在懷裡摸了半天,然後掏出一截小紙票遞了過去。
董畢一瞧,很沒好氣的說道:“這有什麼的?不就是紙嘛,雖然造價貴了點,我們也可以找人做啊。”
“世子,你看清楚,這紙票的表面上印着好些花紋,仔細看就能看清寫着鄧八兩字,很難模仿的,我問過造紙坊的大師傅,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麼弄上去的。”董丘說完深深一嘆,看來是沒有任何法子。
董畢也跟着一嘆,然後道:“那賣彩票的鄧八找到沒?”
董丘立刻點頭道:“找到了,而且我發現他祖上三代都經商,沒什麼背景,這種賤籍的人最好欺負,我們只要威逼利誘下,保證他乖乖的聽話。”
董畢立刻眼神一亮,哈哈笑道:“這就好辦了,今兒下午你就給我安排,咱們去會會他。”
到了下午,董畢果然找了二十多名護院,一羣人威風凜凜的就殺去了東城,因爲那叫鄧八的好像就住在那邊,這種小角色也確實只能住在東城那貧民窟中,身份地位也不准他搬去南城居住,這就是貴族和賤商的區別,不管你多有錢都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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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城鄧八的宅院,董畢頓時心生不滿,一個賤業的商人,竟然住的比他家還好,似乎幾個丫鬟侍女還在胭脂樓裡見過,這鄧八倒是好眼光,胭脂樓的妓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被收回來做丫鬟侍女,這私房裡的日子可是舒服了。
鄧八一見董畢到訪,立刻出門迎接,地上還鋪了長長一條紅色的麻布,雖然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但是董畢覺得這排場很威風,尋思着自己後面也必須這麼搞,才更有貴族的氣派。
到了院中,董畢大搖大擺的就走進了待客的大堂,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可是前腳才跨進大堂內,頓時讓他全身打了個哆嗦,因爲袁雲的跟班,那個叫小六的就坐在堂中。
董畢臉色微變,壓抑了下驚慌之色,這才選擇坐在了主座上,神態甚是傲慢,因爲在他想來,一個袁雲的隨從和自己共處一室,已經是大不敬了,只是想到袁雲那無賴小人的嘴臉,所以纔沒有當場發怒。
鄧八幾步到了堂內,馬上趴伏於地,還未說話,就聽小六搶道:“我家主公所開的價格已然不低,鄧兄好好考慮,免得追悔莫及。”
說完這句,小六轉身就離開了大堂,也如董畢一般,完全不理會他。
待小六走了,董畢纔對着鄧八問道:“這人可是袁雲袁侯的隨從?爲何會出現在你家?”
鄧八不慌不亂,拱手道:“這位是袁侯派來與小人談生意的。”
“生意?什麼生意需要一位侯爺專門派人來找你一個下賤之人?”董畢心中頓時感覺到一絲不安。
鄧八呵呵笑道:“小人所經營的彩票生意,似乎被侯爺看中了,故此特派人來要求那繪製彩票的秘方。”
果然,袁雲這混蛋也是看中了彩票的生意,估計也跟自己一般準備來個威逼利誘,只是正巧被自己撞見了。
不過也難怪,這彩票實在太賺了,而且與袁雲那賭球還有些衝突,畢竟百姓也不是那麼有錢,所以基本買了彩票就不能賭球,賭球了就不能買彩票,這些錢基本都在大概的一個範圍內,誰多賺了,另一家自然少賺。
想到此處,董畢突然變得一臉和顏悅色,趕緊吩咐了跪拜在地的鄧八起來,並且破天荒的讓他坐在了自己的左手席位,這才故作擔憂的說道:“鄧八,你可要倒黴了,也許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鄧八嚇得全身一顫,喃喃道:“不知董世子所指爲何?”
董畢呵呵笑道:“袁雲乃是當朝侯爺,他如果看中你那秘方,自然會巧取豪奪,你若不從必然會有大禍,這難道還需要我細細說嗎?”
鄧八果然大驚,但是琢磨了一陣後又恢復了平靜,道:“可是袁候已經答應支付小人二十萬貫,這絕無造假,剛纔那小六都把契約帶來了,要不是董世子到來,恐怕小人都畫押了,這哪裡有什麼巧取豪奪?”
董畢一怔,心裡更加着急起來,只能繼續恐嚇道:“這事你不要急着畫押,袁雲堂堂侯爺,怎麼可能會真的拿錢買你的秘方?”
鄧八迷迷糊糊的問道:“那董世子準備如何?小人覺得二十萬貫也算公道,秘方賣給袁候以後,小人立刻離開許都,應該不打緊。”
董畢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指着鄧八怒喝道:“讓你等就等,你要是敢私下畫押,我保證你走不出許都。”
說完,董畢已經來到門口,然後接道:“二十萬貫我也出得起,不瞞你說,今天我也是來買你那秘方的,我家祖上是誰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總比袁雲那野種來得讓人信服,你且等待一日,明天自然會給你答覆,興許小爺我高興了,多給你兩三萬貫。”
看着董畢交代完這些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鄧八才站起身來,然後對着後堂位置拱了拱手。
不一刻,袁雲的大腦袋就冒了出來,只見他指了指董畢離開的方向,然後對着身邊的石沉笑道:“這小子去搬救兵了,哈哈,咱們坐等收錢。”
看着袁雲一臉的壞笑,石沉皺了皺眉,把這幾日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問了出來:“之前主公去仿造董畢的彩票領獎,爲何選那麼準確的數字,一等獎一百五十個,二等獎五十個,三等獎也五十個,這裡面難道也有什麼說頭不成?”
袁雲沒好氣的回道:“你把數字加起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