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把袁雲的盔甲解開後,又將剩下的冰塊都敷在了他的腦門上,這才喚了小六在門口伺候着,然後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趕去了球場,因爲那震天的嚎叫聲實在非常誘人。
袁雲被冰塊敷住了腦門,總算清醒許多,中暑的症狀也緩解了,心中不住大罵這該死的盔甲,就算是很輕便,但是卻非常不透氣,剛纔一卸甲竟然可以倒出水來,可想內裡的悶熱,但是曹昂就很適應,完全沒有什麼不舒服,這麼穿着盔甲四處亂躥也不見他中暑或是暈倒,看來還是自己的小身板太差了,後面的飲食必須提高蛋白質和鈣質才成,奶製品也必須準備齊全。
考慮完了這些,袁雲才稍微吐出口氣,然後喚了小六進來道:“小六,咱們許都有牛奶嗎?”
小六一怔,搖頭道:“那些婦人沒奶水餵養孩子,倒是會用些牲口的奶水,不過也多是羊奶,主公問這做什麼?”
“羊奶也不錯,趕緊去給我賣十幾只羊回來,要能產奶的才行。”袁雲頓時大喜,羊奶那自然是好東西,過去自己咋就沒想到呢?
小六還在疑惑,已經見袁雲甩了三個銀餅子過來,他在心中一盤算,自己換了五銖錢,買完羊估計還能剩下不少,頓時心中大樂,趕緊答應了以後就奔出了門去,到了門口袁雲突然大呼道:“剩下的錢都去市場上買些屠夫不要的骨頭,越大根的越好。”
到了傍晚時分,一衆醫療營的士兵都開始陸續返回營地,看他們的神情就猜到,今天又被許褚給收拾了,有些人甚至鼻青臉腫的,不用猜就知道是這結果,袁雲默默在心中叨唸了一句:“活該。”
小六很是利索,羊已經訂了,牛腿骨和豬腿骨也買回了一堆,看到這些東西,袁雲不得不讚嘆小六的騎術精湛,才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能往返許都一趟,並且帶回這麼一大堆骨頭。
現在就比較簡單了,袁雲架起了大鍋開始熬製骨頭湯,營地內的白蘿蔔是現成的,調料也不缺,最讓袁雲意外的是還有香菜,這東西聽說是產於西域,不想竟然這個時候能傳到中原來,高興。
一鍋骨頭湯竟然被袁雲熬出了神仙味,這幾口大鍋飄出的香味立刻吸引了一些渾人,比如許褚和許褚的一堆副將。
此刻他們已經圍坐在了大鍋之前,看着騰騰的熱氣冒出,就不斷的催問袁雲是不是已經可以開鍋下嚥了?
袁雲不厭其煩的回答了幾次終於火了,提着菜刀呼喝道:“想吃就閉嘴,吵什麼吵?哎呀……”
話纔出口就突然發現眼前人影一晃,手裡的菜刀沒了,人還給許褚拎了起來,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面對的都是一幫子兇人棒槌,他們可不是會講理的主。
果然,許褚將袁雲拎到了大鍋之前,這才比劃着菜刀問道:“這些骨頭都能給你弄成這味道,嘖嘖嘖,小子好本事,只是你拿刀的手下次能收得緊點嗎?給人一把就奪了過去,還不夠丟人的?說!這湯料何時能好,奶奶的,踢了一天的球,老子肚子都打鼓了。”
許褚罵完,石沉和小六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去,兩人只覺得臉面無光,貪上這麼一位主將還能說啥?現在竟然被人像拎小雞一般的拎着,還一臉的諂媚,太丟人了。
袁雲諂媚的笑完,然後在半空中一蹬小短腿,這才說道:“許褚叔叔咱們先落地在說話,這湯一定要熬製的夠久才成,時間越長越是味道濃郁,可不能太心急了。”
許褚右手拎着袁雲,左手拿着菜刀也不管上面的油膩,就直接撫了撫臉上的鋼毛,然後又瞄了眼正在烹煮的大鍋,接着咧嘴一笑,然後揮舞着菜刀指着一幫副將道:“媽的,在這裡等着實在費時,咱們出去拔河,一會輸的就罰不準喝酒,走走走,都隨老子到門口去。”
許褚說完話,一把就將袁雲扔了開去,然後一羣人便追隨着他呼啦啦的走去了廚房門外。
袁雲才落地,突然聽見腦門邊的立柱上砰的一聲,歪頭一瞧正是自己剛纔握着的菜刀,此刻已經深深的插在了木柱之內,直沒刀柄,試探性的拔了下,完全紋絲不動,袁雲暗歎一聲,然後喚了小六來幫忙。
許褚等老粗在門口已經開始了拔河比賽,袁雲過去只知道輸了罰酒,許褚的規則卻是輸了不能喝酒,主要就是因爲被郭嘉發現他在軍營內酗酒,於是將釀酒坊出的烈酒全部歸檔記錄,這下再沒給許褚一點空子鑽?
還好許儀很孝順,總能從釀造的酒里弄出一些來孝敬他老子,爲此袁雲曾經還表揚了許儀,後來才知道,許儀是被他老子胖揍了幾頓,不得已纔好像割肉一般,將那些酒水偷給他爹,這些酒如今簡直被許儀看成了可以賺錢的根本,快趕上他的命了,奈何他老子是許褚,奈何奈何。
這頓飯吃的甚是火爆,許褚他們在骨頭湯好了以後,就學着袁雲的模樣用來泡飯吃,吃完還不忘記把大腿骨撬開,然後吸食裡面的骨髓,這種吃法頓時讓許褚等兇人爽到不行,骨頭湯下酒,估計也只有他們這種丘八做得出來。
待到一切散盡,袁雲才坐在了自己的營房前呼出了一口老氣,這幫大爺太難伺候了。
不過最近這半月的時間,倒是通過各種體育項目,將自己這醫療營的士兵們凝聚在了一起,尤其是當許褚帶着虎衛營的球隊來挑戰後,醫療營形成了空前的團結氣氛,有好玩的體育項目鍛鍊身體,伙食也非常不錯,加之袁雲總可以通過各種英雄故事的話本洗腦,現在這醫療營的每個人幾乎都成了他的親信,也是在這些時日中,袁雲才真正意義上的成爲了這一百多人的公認領袖。
許褚吃完了晚膳並未急着離開,而是繼續在袁雲的營房裡喝酒,對此袁雲只能心中鄙夷,但是卻還要滿臉裝着歡迎之極的表情。
許褚喝完了半罈子酒,然後漲着紅臉笑道:“聽聞你那些好酒在胭脂樓賣得不錯,許儀那小兔崽子竟然也會做正事了,老子很高興,來,把這酒乾了,從我進來你這碗裡的酒就沒動過。”
袁雲尷尬一笑,稍微抿了一口,酒味一入口,瞬間感覺一股辛辣之氣直衝腦門,頓時讓他有些睏倦的身體爲之一振。
放下酒杯後,袁雲才笑眯眯的說道:“許儀兄弟豪氣,與人交往甚是了得,不認識的陌生人只要跟他說上兩句就能結交,這等本事可不能小瞧了,許褚叔叔該多爲他驕傲纔是。”
許褚突然眉頭一皺,怒哼一聲,道:“那小兔崽子就這點蠢本事,而且做的還是商人這種賤業,有什麼好驕傲的?”
袁雲看許褚嘴上罵的痛快,臉上卻全是喜色,自然知道他口不對心,不過這許褚也就這樣,自己最好就是順着他的話鋒走,於是趕緊點頭稱是,生怕回答錯了會挨一記後腦勺。
許褚此刻興致甚好,大大的爽了一口美酒後,突然嘿嘿笑道:“許儀,典滿,夏侯楙,這三個小子還是跟着你比較讓人放心,這些時日看將下來,果然是老子高瞻遠矚,嘿嘿,夏侯老兒當初還擔心你們四個混在一起,會越變越壞,他哪裡有老子眼光看得遠。”說到這,許褚稍微停了下,然後挪近了幾分,這才大手一伸,拍着袁雲的肩膀接道:“你這孩子不壞,許儀他們幾個跟着你,老子倒也放心不少,只是這戰場你們是早晚要上的,老子知道你小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本事,希望到時候你可以照顧許儀他們三個一些纔好。”
袁雲被許褚拍的骨頭都要斷了,趕緊將屁股向後挪了半分,這才點頭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上了戰場搞不好我還要他們照顧,這叫互相利……呃,互相幫助,呵,互相幫助,許褚叔叔不用擔心則個。”
許褚雖然酒量奇大,但是終究高度酒的性子太烈,他此刻也有些喝高的感覺,所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猛然站了起來,也不告辭就向着營房外走了去,到了門口又突然停下,然後像考慮了些什麼?良久,纔對着袁雲說道:“明日主公和郭嘉軍師會到虎衛營來議事,小子你也要參加,如果主公讓你留守許都,你萬萬不可答應。”
說完,許褚頭也不回的走了,袁雲卻呆立在原地,有點摸不着頭腦,難道曹操準備讓自己留守許都?這不是大好的事情嗎?爲啥不答應?傻子纔會蠢得和你們一幫莽夫去討伐什麼袁術,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正在心中得意,曹昂突然來到了營房內,見袁雲一臉的高興,有些莫名的問道:“許褚叔叔給你什麼好處了?看把你高興的。”
袁雲齜着他白晃晃的大門牙笑道:“你爹這次討伐袁術,可能不帶我玩了,這還不是好事?誰缺心眼了想要去上什麼戰場?”
曹昂一怔,道:“既然許褚叔叔這麼說了,那估計我爹是做了什麼計較,不過這也是明日纔會知道的事情,現在多說無益,我是來監督你穿盔甲的,白天確實有些熱,但是晚上就涼快很多,雲弟趕緊把盔甲套上。”
“喂喂喂,這都要睡覺了,穿什麼盔甲?你是逗逼派來折騰我的嗎?”袁雲現在十分抗拒穿那套黑武甲,實在是下午的時候受了太多的罪。
曹昂也不答話,直接把袁雲拎了起來,然後來到儲物箱前才道:“不管這次我們兄弟上不上戰場,你早晚都要適應穿着盔甲,所以現在一刻也不能耽擱,睡覺也穿着,等習慣了就好,當年我隨父親出征,晚上就在野外露天而眠,私自卸甲是要砍頭的,所以你也別跟我爭了,反正我是說不過你的。”
“穿着盔甲睡覺?!”袁雲怪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