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南中,興古郡,太守府書房內。

夏侯衡一臉的震驚。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剛剛被升遷爲驃騎大將軍的妹夫、剛變成半個曹魏宗室大將的世之狡狐,忽然來了一句“天子要滅己吾陳家”,還說夏侯氏也要被牽連!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說起了這種喪氣話呢?

難道,子初真的如洛陽一些人說的,有了不臣之心?想在巴蜀之地,擁兵自立!?

他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也讓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慘白,聲音磕磕碰碰的說道,“子初,天子剛委汝重任,何必自疑邪!何出此言邪?”

呵....

狡狐陳恆失聲而笑,搖了搖頭,便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而旁邊添在末席的夏侯榮,則是伸手扯了下夏侯衡的衣袖,小聲的提醒道:“大兄就不曾思慮,阿姊被先帝收養多年,爲何如今才被封爲南鄉公主邪?”

嗯!

頓時,夏侯衡就哼了個鼻音,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他在朝中任事多年,見過了無數爭權奪利的蠅營狗苟,當然是知道緣由的!

不就是因爲天子曹丕,一直猜忌着狡狐陳恆嗎?

現在被時局的逼迫下,不敢再猜忌了,所以就換了種方式來安撫!

而且他還知道,夏侯若君被禮遇得越重,就說明天子曹丕自己心中,對狡狐陳恆的猜忌越重!

只是身爲臣子,應當有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覺悟。

畢竟那是天子嘛,忍一忍就過去了嘛....

至少,現在的結局,還很不錯的不是?

帶着這樣的想法,夏侯衡剛想開口分辨,卻被夏侯榮搶了先。

他一下子就離席而起,也不壓低聲音了,昂着腦袋衝着夏侯衡嚷,“大兄!此事並非姊夫一家之事,亦是我夏侯家的隱患矣!爲何不直言面對,而左右言他邪!”

“汝個豎子!安敢無禮邪!”

好嘛,夏侯衡也一下子就怒了。

當即也離席而立,高高揚起了手,想用一個巴掌來教訓胞弟的無禮和犯忌諱的言辭。

只是呢,他揚高了的手,對上了夏侯榮的倔強眼神,始終還是沒有落下去。

在夏侯淵的八個兒子中,論勇猛,夏侯稱無出其右;論性情剛強,則是以夏侯威爲最。但要是說論才學與聰穎,自幼有神童之稱的夏侯榮無人比肩。

是故,馬上快要及冠的他,已經成爲了夏侯家裡的智囊。許多家族事務,都會問計一下他,聽聽他的建議才做決定。

而如今,夏侯榮直言不諱的將事情挑明瞭,出發點,也是爲了夏侯家的未來考慮。

而且在夏侯衡的心中,一直都有長兄如父的情結,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

本來他的年紀,當夏侯榮父親都綽綽有餘。再加上夏侯淵故去時,夏侯榮及其他胞弟年歲都很小,夏侯衡自然也有代父教導胞弟的責任。

“唉....”

頹然的嘆了聲氣,夏侯衡又跪坐了下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衝着夏侯榮努嘴,“幼權,汝說說,吾夏侯家世代受曹氏皇族重恩與厚愛,如何個居安思危法!”

話是衝着夏侯榮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呢,卻是盯向了狡狐陳恆。

所以呢,陳恆也對這位賭氣的大舅子,啞然失笑。

先是揮了揮手,讓夏侯榮入席就坐,陳恆捏着鬍子,饒有興趣的和夏侯衡對視了好久。一直讓對方的眼神變得閃躲了以後,才幽幽嘆息,“伯權兄,當年先帝與外舅皆在世時,外舅入則鎮守漢室天子所在,出則督戰漢室故都所在!如今爾等兄弟,尚有此殊榮否?尚有此信任與不疑否?”

夏侯衡默然。

的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用在夏侯氏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當年魏武帝在世時,將夏侯氏和曹氏都當成了宗族!

而且,相對於曹氏本家,夏侯氏還要見重得多!

比如夏侯惇,他是唯一享受過與魏武帝同車而載、自由出入魏武帝寢室殊榮的人!後來也是因此,成爲曹魏當仁不讓的第一個大將軍!

而夏侯淵也不遜色。

當初魏武帝剛把漢獻帝劉協,接到許昌後,就把夏侯淵授予了潁川太守,監視天子與百官。後來漢獻帝劉協的威脅變小了以後,更是直接轉爲關中都督,官至徵西大將軍!

至於曹仁、曹洪與曹純,則是一直被魏武帝帶在身邊,隨軍征戰。不但沒有鎮守過曹魏勢力的大本營,就連督戰一方的時間,也要比夏侯惇和夏侯淵晚得多。

然而,現在呢?

夏侯惇的長子夏侯充和自己,都被圈養在洛陽,清貴無比,也閒暇無比。

更慘的是夏侯尚故去後,大魏朝督領一方的宗室只有曹休和曹真。夏侯尚都亡故數月了,天子曹丕都沒有想過,提攜一個夏侯子弟來接替夏侯尚!

夏侯衡對此,暗地裡也憤憤不平過。

曹休也就算了,畢竟資歷與年齡都擺在那裡。

但曹真呢?

自幼與天子交好的,除了曹真與夏侯尚,還有夏侯楙和夏侯稱好嗎?

爲何曹真的官職都是上軍大將軍了,他的胞弟夏侯稱纔是個遊擊將軍!還是被歸於曹真麾下的郭淮所統領!

而兵權最大夏侯楙,也不過是漢中守備!

還是狡狐陳恆推薦的!

厚此薄彼,也做得太過分了吧!

尤其是九品中正制推行了以後,沒有領軍作戰過的陳羣,都變成鎮軍大將軍!他們這些元勳將門之後,卻....

唉,情何以堪!

昔日被魏武帝當成宗室的夏侯氏,當今天子還有這份心思嗎?

夏侯衡心中,是有答案的。

因而,也終於鬆了口,“子初,汝何所求?不妨明說!某夏侯一族,早就與己吾陳家休慼與共矣!”

“哈!伯權兄言重矣。”

得到了滿意答覆的狡狐陳恆,笑容滿面,“某無所求,乃是想與妻家共力,保住子孫後代榮華不衰矣。嗯,聽聞伯權兄有一女,年十二,甚賢。不知伯權兄是否捨得,讓某爲其選擇夫婿乎?”

額....

怎麼就說到了下一代姻親了?

汝個狡狐的兒子,不是都被賣出去...咳!咳!是都定下親事了嗎?

狡狐的話語剛落下,不但夏侯衡愣了,就連夏侯榮都瞪大了眼睛。

好嘛,他們跟不上了陳恆的思維。但是呢,陳恆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扔下一句:“某安穩荊楚人心後,便前往洛陽謝恩,到時汝等便知道了。”

說完,就走出了書房,站在院檐下,看着錦繡萬里河山。

然後閉目,深深的呼吸,也深深的陶醉。

帶着對天子曹丕的感恩。

是的,感恩。

感謝天子薄待夏侯一族,讓他有了可趁之機;感謝曹丕及時送來了,半個曹魏宗室的身份,讓他有機會聚集曹魏內部的人心。

驃騎大將軍?

督戰荊、益、交州?

某的心胸足夠寬廣,只此三州之地,是裝不滿的!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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