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靈騫都野,鱗翰聳淵丘。X23US.COM
遠遠的望過去,都野澤就像是一面晶瑩的鏡子,一望無際的鏡子。
但是離姑臧越近,都野澤的鏡子就變得越小,最後等曹衝在姑臧城門口的時候,都野澤徹底消失了。
其實說起來,都野澤在姑臧東北兩百八十里,曹衝遠遠的能夠看到它,實在是曹衝所在地勢比較高,還有都野澤夠大的原因。
建安十三年,可沒有工業革命,也沒有物慾薰心,所以大自然還是一片藍天白雲,即使曹衝站在後世可以說是沙漠的地方,如今也是一處水草豐美,牛羊成羣,在不遠處,甚至還有佃農耕種着成片的土地。
不管是城門的格局,還是那些耕種技術,都已經和關東地區沒有半點區別的,從這方面來看,涼州確實已經被漢人給同化了。
曹衝大軍如同一條鋼鐵洪流一般,在姑臧城外匯聚,然後沉默的站在姑臧城外。
姑臧南門,有五丈之高,高聳如雲,從城下往上看,有一個感覺自身渺小的感覺,而城牆上站立的士卒,在城下人所見,就像是一個小黑點一般。
但是,當城下的人多了,就譬如曹衝身後的一萬三千人,這五丈高的城牆便已經無關輕重起來了。
反倒是在一萬三千人面前顯得有些渺小。
出門迎接曹衝的人中,有不少人暗暗的嚥了一口口水,顯然是被曹衝帶過來一萬三千人的雄壯軍姿所深深懾服,尤其是在曹衝身側的那五百重甲騎兵,黑銀色的重甲,猙獰得就像是魔鬼一般。
很多人都見過重甲兵的模樣,但是見過這樣的重甲騎兵卻是很少。
尤其這樣的重甲騎兵,不僅自己渾身重甲,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睛,就連身下的駿馬,也是身披甲冑。
這樣的重甲騎兵,又有誰見過?
而且最恐怖的是,這樣的重甲騎兵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黑銀色的一片,看起來有幾百上千騎。
在場的每個人都在感慨重甲騎兵的力量,也有人透過事物看本質,知道這一套戰甲所代表的價錢,絕對是百金以上的,而更高層次的人,卻是知道曹衝這是在殺雞儆猴,就如同曹衝面前站着的四個人一般。
賈詮、段成、張數、曹崧。
賈詮是姑臧賈家的代表,段成則是姑臧段氏的代表,曹崧,則是武威曹氏的族長。
在這裡面,只有賈詮、張數不是世家之主,賈詮是賈詡的侄子,能力不俗,而張數則是祖萬張家執牛耳者張乾的親弟弟,據說有些能力。
這些人的畫像曹衝都看過,所以不至於第一眼看過去之後不知道誰與誰。
“賈詮(段成、張數、曹崧)見過君侯。”
四個人紛紛對着曹衝行禮,很顯然,曹衝擺出來的陣型,確實讓這些人不敢小看他了。
反倒是在一旁瑟瑟發抖。
“諸位請起,我雖然爲州牧,但畢竟纔來,對涼州的情況不甚瞭解,日後,還需要諸位多多關照。”
賈詮段成張數曹崧四個連連點頭,一時間對曹衝的誇讚之詞也是絲毫不吝嗇的。
“罷了,諸位,既然到了姑臧,總得先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罷?”
賈詮點了點頭,趕忙對着曹衝說道:“君侯,下臣早爲君侯準備好了上好的府宅,先今在那處已經準備好酒菜了,還請君侯移步。”
曹衝點了點頭,剛要應承下來,不想在曹衝身前的段成卻是開口說話了。
“君侯,下臣也爲君侯準備好了上好的宅院,其中不僅有酒菜,還有美人優伶,君侯想來一定會喜歡的。”
曹衝微愣,旋即在嘴上笑了起來。
“無妨,二位既然如此熱情,不如我兩個都接受了,不然弗了二位的好意,倉舒心中卻是過意不去。”
曹衝這麼一說,賈詮與段成都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君侯與我一道去東城罷。”
“不,君侯要與我去北城。”
東城是賈家的勢力,北城是段成的勢力,西城則是曹家的勢力,只有南城,無人問津,但卻是佈滿了三家的爪牙。
從賈詮與段成兩人的對話中,不難看出兩人之間,兩個勢力之間的爭鬥。
而曹崧則是在一邊靜靜不說話,姑臧之中,真正強大的勢力,是賈家與段氏,至於曹氏,看起來像是在夾縫中生存一般。
這與他之前的情報顯得略微有些不符。
但曹衝也是一笑帶過了。
“罷了罷了,兩位就別爭了,諸位送我宅院,本侯心中開懷,你等的心思,本侯知曉了,至於去那裡吃飯,還是由本侯來決定罷。”
賈詮與曹崧對視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全憑君侯做主。”
曹衝嘴角帶笑,說道:“不如便去州牧府一同暢飲罷,我看你們兩人之間有些間隙,若是我去北城,賈太守不願意去,若是我去東城,想來段參軍心中也不太願意去的,不如直接去州牧府,諸位一起痛飲,不知曹主簿,張縣尊以爲如何?”
武威之中,賈詮是太守,段成是參軍,而曹崧則是主簿,張數則是祖萬縣令。
四人之間,官職可謂是不盡相同,但是現在四個人能夠站在一起,可不僅僅是因爲他們的官職,而是官職背後的世家,
四個四家實力雖然不盡相同,但是差別,也在三七開,四六開,五五開之間,並沒有相差得特別離譜。
賈詮與段成思索一會,之後對着曹衝說道:“君侯說的是,我等便去州牧府。”
賈詮與段成開口了,張數與曹崧兩人也紛紛應和。
於是曹衝帶着一千親兵,已經五百重甲,護衛着曹衝、甄宓與關銀屏,緩緩的進入了姑臧城中。
姑臧城內,沒有特別的高樓,看起來有些樸素無華,但是其中人來人往,倒也比天水郡那樣的地方來的多。
雖然在姑臧城東幾百裡外,便是茹毛飲血的河西鮮卑,但是姑臧城中,不僅有三大世家,更有兵卒三萬。
絲毫不怕那些鮮卑匈奴人。
曹衝乘着馬匹行進在姑臧城中的大道上,心中的思緒卻是不斷的飛揚着。
不管是他們要製造的煙霧,還是曹衝製造出來的煙霧,現在都已經緩緩升起了。
就如同大戲的帷幕。
已經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