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士卒的表現曹衝很是滿意,當然,對於那些世家貴族的反應,曹衝也很滿意。
曹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僅僅只有這個效果,曹衝覺得還是有些不夠。
這些世家子弟在家族之中,在這個家族所在地,說是土皇帝也沒錯,平時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情都敢做,欺男霸女這種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
他們雖然心中畏懼自己,敬佩自己,但是不一定會把自己放在眼裡。
尤其是對自己的命令。
而這一點,曹衝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他們來鍍金便鍍金,但是要是敢違抗自己的命令,我管你是哪一家的人,統統照斬無誤。
僅僅是一萬士卒的嘶吼,只能把他們嚇一時,並不能長久的嚇住他們。
曹衝要他們在涼州的幾年,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
“既然爾等皆說自己勇武,都說自己能夠守住榮耀,那麼,便證明給本侯看罷!軍營之中,耍嘴皮子可不算是什麼本事,要來,就要來真功夫。”
曹衝說的話不算熱血激昂,但卻是觸動了這些士卒心中最深處的一個心房。
沒錯,軍中就是靠勇武的,不是靠嘴皮子,更不是靠身世。
在軍營裡面,要用拳頭說話。
不少人都摩拳擦掌。
曹衝很滿意這些士卒的反應,而在世家子弟之中,卻是有不少人開始緊皺眉頭了。
他們依稀知道曹衝要做什麼了,而另外一些甲冑浮誇的,則還沒看出曹衝的用意,現在還沉浸在不久前被上萬士卒的嘶吼聲中。
“盧兄,你看君侯是要做什麼?”
被稱作爲盧兄的,正是范陽盧氏子弟,說起來還是盧植嫡孫盧欽。
范陽盧氏出自姜姓,齊國後裔,因封地盧邑而受姓盧氏,世祖盧敖,號雍熙,秦始皇召爲五經博士,徙居范陽,子孫遷居至涿水一帶之後,定居涿地,以范陽爲郡望,後世遂稱范陽人。
始祖盧植以儒學顯名東漢,肇其基業。
作爲其孫,盧欽在范陽盧氏中地位不低,在這一衆世家貴族子弟中,算是地位最爲顯赫的了,所以在他周圍,圍繞了一羣希望攀上范陽盧氏高枝的世家子弟,此時發問的,就是其中一個世家子弟。
盧欽眼中若有所思,他現在雖然才十五六歲,但是論起智慧來說,族人都很少能能勝過他的了。
對於曹衝的想法,盧欽依稀知道了些什麼。
下馬威?
盧欽暗想着,卻沒有與身側的下等世家子弟說什麼。
他只是輕輕的搖搖頭。
世家有上下之分,就像是官爵有上下之分一般。
下等世家,自然要仰上等世家的鼻息過活,盧欽對於處理下等世家來想高攀自己的世家,已經很是熟練了。
就是沉默,故作高深。
果然,看了盧欽的這幅表情,這些人眼中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至於他們心中想到了什麼,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盧欽也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視線在回到曹衝身上,他的話再次說出來了。
“此次本侯出征,要的是勇士,不怕死的勇士。”
說完這句話,曹衝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惜命,每一個人都怕死,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這是人之常情,死,本侯也怕,但是本侯現在要你們不怕死。”
“因爲你們的死,是有價值的。”
“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們都是漢人,一個強大的民族,而那些異族羌胡,想要來涼州奪取我們的食物,凌辱我們的女人,殺死我們的孩子,你們說,我們該不該拼死與其一戰?”
曹衝面前的這一萬人,大多是長安洛陽西涼一帶招的兵,他們對於羌胡的入侵最是記憶深刻,也最是憤怒。
曹衝的一番話,馬上就激起了他們的共鳴。
“殺,殺死這些羌胡,殺光這些羌胡。”
“我們不僅要殺死這些異族人,還要吃這些異族人的牛羊,玩弄這些異族人的女人,將這些異族人變成我們的奴隸。”
“我們不怕死。”
“對,我們不怕死。”
......................
看着臺下士卒羣情激昂的模樣,曹衝嘴角的笑容幅度勾得更加大了。
而盧欽的眉頭則是皺的更緊了。
洛陽侯...
是真的要給我世家子弟一個下馬威?
他開始考慮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了。
“好,你們都是漢人的好兒郎,有你們在,何愁那些羌胡不除?”
“但是,本侯也不是要你們去送死,本侯要你們與羌胡人爭鬥,是屠殺。”
曹衝大手一揮,卻是一陣天雷響起,營寨大門,突然是閃了一層火光,整個營門被炸得四分五裂。
火焰昇天,這一聲巨響,以及周圍的硫磺味,不僅將那些世家膏粱子弟下了一大跳,就連臺下的一萬士卒都是一愣,很快混亂下來了。
曹衝在臺上揮了揮手,混亂很快就止住了。
“將士們,我方纔說,我是不會讓你們白死的,或許你們還沒見過,但是早已經聽過一個名叫火藥的東西,這東西是我創制的,在營中,火藥絕對是不少的,諸位,有此神器,你們還怕那茹毛飲血的羌胡?”
一聲巨響,加上曹衝激情澎湃的演講,頓時讓曹衝的一番話更有說服力。
場下的氣氛更加熱烈了。
曹衝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居然也有一些超級演說家的氣質,感覺就像是二戰時期的德國元首一般。
就差要他們衝過去送死了。
當然,曹衝自然不是德國元首,不是希某人,羌胡雖然勇猛,但是有火藥在,這一萬人去,確實與屠殺無異。
曹衝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火藥一炸,士氣以及曹衝在軍中的威望驟然提高了好幾個階層。
曹衝看着臺下上萬士卒,話再次說了出來。
“將士們,死雖然可怕,但是你們是軍人,身後站着你們的妻女,你們的兒子,你們的父母,還有你們的財產,你們若是怕死,他們只能替你們死。”
“當逃兵,本侯絕不姑息,不僅將你們的頭拿了,還要拿你們家人的頭顱,但若是你們作戰勇武,本侯重重有賞,若是殺一個強壯的羌人蠻夷,賞錢一貫,殺十人,便是十貫,殺百人,便爲校尉,如此的話,你們還怕嗎?還不願意上陣殺敵嗎?”
大義確實能讓人出生入死,甚至爲此獻出自己的性命。
但是利益,才能激發一個人所有的潛力。
而曹衝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他們唯一的上司,跟着自己,他們便可以得到所有的榮華富貴。
曹衝要的是一羣對自己絕對忠心的軍隊。
而面前的這支軍隊,正在慢慢成爲曹衝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