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涼州的危險就好。”
曹衝深深的看着面前這個個子已經比自己高的兒子,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已經不需要多管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
涼州雖然危險,那些世家雖然陰毒。
但...
或許自己的這個兒子能給自己創造奇蹟也說不定呢。
不如將涼州的事情交給倉舒,若是真的到了十分危險的時刻,自己再派人接替他的位置。
而在曹操心中,他希望曹衝不需要自己的幫助的。
但即使是要了自己的幫助也不丟臉。
涼州問題,別說是曹衝去了,就算是曹操去了,都要掂量掂量。
這可不是簡單的問題,是同族異族結合起來的問題。
武力只能收服異族,但是對那些同族,在他手握兵權的前提下,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
萬一激怒了這些世家,涼州脫離中央的掌控獨立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倉舒心中有這麼大的決心,若是爲父不答應,就有點不合時宜了,你說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涼州。”
看到曹操終於鬆口讓自己去涼州,曹衝在心中舒了一口氣,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笑靨。
能早點去涼州,自然是早點去涼州的,時不我待啊!
曹衝端正坐姿,眼神發光,對着曹老闆說道:“鄴城初春已到,涼州卻要慢上半個月,兒臣聽說月支城的羌胡蠢蠢欲動,若是允許的話,臣希望越早越好。”
曹衝是恨不得今天就出發。
但這很不現實。
去涼州,可是要集結軍隊的,就算不用準備糧草,可以讓沿途郡縣提供糧草,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古代出徵,還是有不少繁瑣的步驟的。
祭祀那些步驟是少不了的,要想一兩天就把出征的事情辦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丕也是被折騰了十多天,這才能夠從鄴城出去的。
這些儀式,在禮儀之邦的天朝上國這裡是避免不了的。
這個時代的人比較迷信,即使曹衝是唯物主義者,也不會傻傻的與整個世界作對。
所以曹衝畫風一轉,對着曹操說道:“若是可以的話,兒臣希望十日之內就可以出發。”
十日之內...
曹操斟酌一番,說道:“好,爲父就答應你,十日後,便是你去涼州之時。”
曹衝點隔離帶念頭,對着曹衝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父王。”
曹操拍了拍曹衝的肩膀,一把將曹衝拉了起來。
“謝什麼?爲父有沒幫你什麼,這十日,好好去準備準備,不能看輕了那些老狐狸,還有,那些異族雖然沒有一次戰勝過我漢軍,但並非怯懦,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曹操的諄諄教導,曹衝自然不會把他當做是耳旁風。
“孩兒知道了。”
曹操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現在雖然對涼州已經有一些瞭解了,但是那只是書面上的瞭解,真正到了涼州,恐怕你會覺得涼州與你知道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聽着曹衝話,曹衝點了點頭。
書面上知識,永遠只是書面上的知識,就像是後世課本上教你的爲人處世之道,其實你到了社會上,便會發現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有些你一眼能夠看到這是錯的,這是不能做的,但是你還不得不做。
那些書上的見義勇爲,不一定會讓你讓你走上前去幫助別人。
碰瓷的老太,訛人的無賴...
世界沒有書本上寫的那麼美好,那麼單純。
同樣的,典籍上的涼州,與現實上的涼州是完全不一樣的。
曹衝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點了點頭,說道:“兒臣知道了。”
曹老闆微微頷首,再說道:“你去找鍾繇,不僅僅是爲了瞭解涼州的事情,鍾繇年輕的時候擔任過司隸校尉,與那些涼州人打過交道,涼州世家懼他三分,敬他三分,況且,之前朝廷派出去的那些人,多事投效了鍾繇,你若是能與驃騎將軍先說一番,對你的好處是很大的。”
鍾繇看似在涼州沒有勢力,其實不然。
那些朝廷派過去的人基本上都投靠了鍾繇。
之所以投靠鍾繇,是因爲他們能夠與鍾繇搭上線,而不投效曹衝的原因,或許是因爲他們不想捲入奪嫡之爭,先於鍾繇把事情說了,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首先,可以直接得到那些人的支持,即使裡面有幾個不服管教的,曹衝也可以直接以儆效尤,省去了自己不少的功夫。
“多謝父王。”
曹操點了點頭,對曹衝的這一禮坦然受之。
“好了,孤的車宇在此地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若是再不走的話,怕是擋了百姓出入的道路。”
魏王出城送人,東門口出於警戒,是不許行人出入的,也就是說只要曹操的馬車沒走,東門便會一隻關着。
曹衝點了點頭,說道:“那兒臣便告退了。”
曹操微微頷首,但是在曹衝快要退出馬車的時候,突然對曹衝說道:“過些日子進宮的時候,別隻看你孃親了,還要去拜見你大娘。”
所謂大娘,自然就是卞夫人了。
曹衝點了點頭,再行禮道:“兒臣知道了。”
說完這些事情,曹操對着曹衝揮了揮手,也不理曹衝了。
出了曹操碩大的車宇,曹衝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在緩緩將濁氣吐出來。
今日的目的,曹衝算是全部都達到了。
出征涼州,就在十日之後!
十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曹衝要準備的事情可是不少的。
說是爭分奪秒也不爲過。
下了曹老闆的馬車之後,曹衝馬上看到了兩座小山一般的身體撞擊在了一起。
“好小子,幾年不見,倒是長進了不少啊!”
周獨夫氣喘吁吁,但是在許諸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勢中,倒是守得遊刃有餘。
居然還有力氣嘲諷許諸。
“師傅,大頭可不是以前的大頭了,師傅要想以前那樣揍我,可是不行了,嘿嘿。”
說着下盤一陣用力,差點把許諸甩出去。
呼~
許諸緩緩吐出一口氣,再向雙手吐出一口唾沫,放在一起挼搓着。
“好你個周大頭,幾年不見,就要欺師滅祖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看樣子,許諸是要動真格的了。
而周獨夫也是不懼,整個人撞了上去。
事實證明,周獨夫現在的力氣已經不比許諸小了,更多的因爲周獨夫更加年輕的原因,周獨夫的力氣甚至要比許諸大了。
但是很可惜,有時候力氣大並不一定能夠獲得勝利。
就譬如現在,周獨夫就被許諸按得死死的。
曹衝在一變觀看了整個過程,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周獨夫被許諸按在身下,臉上趕緊露出笑容。
“師傅,我知道錯了。”
這招百試百靈,之前周獨夫被許諸操練的時候,只要是露出這個表情說出這樣的話,許諸就會放了自己。
但很顯然,之前的周獨夫顯得有些囂張。
許諸在折騰了周獨夫許久之後,才把周獨夫放了。
看着一邊在嘀嘀咕咕的周獨夫,曹衝向他招了招手,無視掉周獨夫的抱怨吐槽的話,曹衝坐在自己的馬車上。
而後,馬兒嘶鳴,車宇開始緩緩前進。
曹操,則是靜靜的看着曹衝的馬車離開,眼裡的神情卻是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