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君侯不想因爲詩賦之事見我,難道還不想在一月之內將案件破除?”
屏風之中,曹衝的手頓了頓。
這個案子被查到現在,曹衝其實已經是有些眉目了,心中也猜測出是誰在後面下黑手了。
但那畢竟是猜測。
而且就算這個是一個事實的話,事情也沒有這般簡單,你必須還得在抓捕他之前掌握證據。
在你沒證據之前,即使他真的是兇手,你也不能耐他何。
反而會被對方冠上一個誣陷的罪名,所以若是在手上沒有萬無一失的證據前,保持沉默纔是應有之理。
而司馬姝說出這句話,莫非她對此案件也有些研究。
還是司馬家也與這個案件有關?
曹衝眼神閃爍,在這一刻,他想了很多,在思索了片刻之後,曹衝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了。
司馬姝多年未嫁,或許是有看不上鄴城俊才的原因,也可能是司馬家的某個謀算。
當然,這些就不是曹衝能夠知道的事情了,而事實上,這也不是曹衝想知道的事情。
“若是你有這個案情的線索,那你進來無妨,若是沒有的話,可不許浪費本侯時間。”
司馬姝咬了咬嘴脣,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還請君侯放心。”
聽到司馬姝這句話,曹衝總算讓她進來了。
此刻的曹衝以一個舒服的坐姿坐着,而司馬姝則是對着曹衝認認真真的行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曹衝面前。
當然,在曹衝心中,這個司馬姝這副模樣或許都是裝出來的。
司馬家的妖女,怎會如此恭謹?
“你說的線索,或者你有何能耐讓我在一月之內將案件破解?”
司馬姝臉上露出了存粹的笑容,這個笑容是如此驚豔,如此美麗,不由得讓曹衝一呆。
美女妖且閒,採桑岐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
如此模樣的她睜着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不得不說,司馬姝確實與那些徒有外表的女人不同。
曹衝看她的感覺,有點像是在看辛憲英。
這是智慧女人的感覺。
當然,司馬姝也有與辛憲英不同的地方。
這個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辛憲英現在已經是人婦了,顧家,心思全部都放在曹衝身上,而此時的司馬姝卻有些自由的意味。
曹衝搖搖頭,把這些煩亂的想法一一拋飛出去。
司馬姝笑完之後,話也是說出來了。
“君侯,此事我們稍後再提可否,現在,你我先論一論這詩賦。”
曹衝對詩賦當然沒有多少興致,所以說道:“詩賦可以日後再說,但是案情之事,卻是刻不容緩。”
司馬姝一愣,眼睛彎成一輪彎月,捂着嘴笑道:“君侯何須着急,君侯若是想要召見小女子,大可召見,小女子隨叫隨到就是了。”
曹衝卻是搖搖頭,心中卻是升起了一些疑惑,話也是問了出來。
“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想找個才俊嫁了,須知,相夫教子,對你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老齡剩女,可是要被人說道沒人要的,整日被人零碎中傷,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聽完曹衝的話,司馬姝卻是搖搖頭。
“相夫教子自然好,但是在鄴城之內,能入我眼的畢竟太少,而且入我眼的人,也大多有了歸宿,這方面,我倒是很羨慕辛姐姐,她也是運氣好,才能得到君侯的歡心。”
曹衝有些尷尬的擦了擦鼻樑,有些不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侯不過爾爾,說起來,是我有幸得憲英這賢妻罷。”
司馬姝調笑道:“你看,若不是恩愛夫妻,舉案齊眉,你如何說得出這般話來。”
被司馬姝這樣一說,曹衝倒是無言以對。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畢竟比男人低,曹衝是有後世的一些觀點看法,所以才說出這句話的。
在曹衝看來,不管是辛憲英,還是孫尚香冬兒這些人,嫁給自己都是自己的福氣。
反倒是自己對她們有些愧疚。
畢竟,愛只有這麼點,要分享的人卻有這麼多。
“罷了,不與你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說一說案情罷。”
司馬姝卻是再搖頭,她輕咬嘴脣,看了曹衝一眼之後,好似鼓起勇氣一般對着曹衝說道:“君侯問小女子爲何不嫁,一方面確實是小女子任性,另一方面也是俊才無多,此前小女子還能用年歲敷衍父兄,如今,早已無法敷衍了,實不相瞞,過不了多久,小女子便要成爲王家兒媳了。”
嫁到王家.....
如此看來,王嵐嫁給司馬孚,司馬姝嫁給王朗的一個兒子,看起來倒是像一個交易。
兩家交好的交易。
這或許就是世家的生存之道罷。
女子,總歸只是一個籌碼罷了,即使這個女子有再多的想法,又再聰明,也是一樣的。
在這個時候,曹衝除了沉默,好像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雖然是唐僧肉,但也不能一人一口啊!
司馬姝柔軟的身子聳動着,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柔弱的笑容。
或者說是慘笑。
“也罷,小女子嫁給王家三郎也不無不可,算是小女子的宿命罷,倒是讓君侯見笑了。”
司馬姝將眼中的淚水擦拭乾淨,這才又露出一個笑容,對着曹衝說道:“君侯既然心心掛念着案情,那小女子便先與君侯說一說賈公與賈傕的關係罷。”
聽到司馬姝的這句話,曹衝的身子倒是坐直了不少。
司馬姝看到曹衝這個樣子,不由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心中想道:也不知道辛姐姐是如何看上這個洛陽侯的,簡直一點情趣都不懂。
當然,司馬姝也只敢在心裡吐槽罷了。
“賈傕乃是賈公遠親,但他的爵位官職,卻是與賈公沒有半點關係,他是由小卒一步步走上來的。”
由小卒一步步走上來的?
曹衝一愣,顯然有些不相信。
因爲若是真的鐵血校尉的話,在獄中會被自己三言兩語嚇住?
或者他已經被奢華生活腐蝕了?
或許有這個可能。
司馬姝看出了曹衝的疑惑,說道:“當然,這個賈傕運氣比較好,短短兩年,就從小卒變成校尉了。”
聽到司馬姝這句話,曹衝的眉毛頓時動了動。
這下子,就有些貓膩了。
兩年時間當然可以從小卒變成校尉,尤其在這個戰亂年代,戰亂,對於百姓來說,是災難,但對於這羣當兵的來說,卻是爵位功勞。
但是,所謂兩年便從小卒變成校尉的,也得這個小卒有些背景。
沒有背景,你想在兩年的時間內就出得了頭。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衝在軍營中待過一段時間,對軍中的事情也有些瞭解。
若是沒有背景的小卒,你殺一百個人,或許只能算十個人的功勞。
其他的,全部被你的上司貪墨了。
這樣,你要是還能升到校尉,你是得殺多少人,才能湊足這些功勳?
是故。
若是賈詡沒有幫他的話,那幫他的人只能是別人了。
所以曹衝問了一句。
“他背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