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獄是原始人馴養野獸的檻或者巖穴,到氏族社會後,用來關押俘虜,驅使他們勞動。國家產生之後,作爲國家機器的一部分,監獄也產生了。
最初沒有“監獄”這個名字,夏朝叫“夏臺”,是中央監獄的名稱,一般叫“圜土”。商朝監獄叫“裡”,還叫“圉”,是甲骨文中出現的一個字,意思就是“獄”。周朝時也叫“圜”或者“囹圄”。
監獄從漢朝開始稱爲“獄”,漢朝的監獄更多更濫,除了中央監獄即廷尉獄外,還有各個官府自行設置的監獄。此時的監獄還有很多其他的名字,如內宮、居室、保宮和請室等。地方上的郡縣也都有自己的監獄,當時全國共有兩千多所監獄。
而許都令,就算是廷尉獄外最大的監獄,事實上,因爲滿寵的原因,許都獄的恐怖程度大大超過了廷尉獄。
許都獄設在縣衙大堂口右角,主要是便於隨時提審犯人。監門內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爲了防止囚犯逃跑。
一入監門,就有接連拐四個直角、五道門的甬道,接着是一條約一米多寬的“衚衕”。
“衚衕”的兩邊是兩排低矮的監房,關押一般的雜犯;“衚衕”的南盡頭,往東拐直角彎是內監所在,專門關押死刑重犯。
而這名膽大包天的刺客此時正在內監。
綁在木樁上的黑衣死士,此刻已經奄奄一息,滿身鞭打痕跡,血透衣裳,甚至還在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血污。
顯然,在曹衝熟睡的這段時間裡,他是遭受了非人一般的酷刑。
滿寵坐在受刑房唯一的窗戶邊,此時拿着一個綠油油的大蔥,伴着漆紅陶碗上不斷粘着醬料吃。
北方人的早餐很隨便,而醬拌大蔥正是其中一個備受北方人喜愛的食物。
“把他給我叫醒!”
“是,大人!”一個獄卒模樣的小吏拿起一個木桶,一桶冷水直接倒在黑衣死士的頭上。
“啊!”那黑衣死士有氣無力的叫喊一聲,乾枯的嘴脣發着白殼,雜亂的頭髮如同野草,從容貌來看,倒是五官端正。
“想好了要說什麼沒有?”滿寵一口吃下一節大蔥,滿不在乎的說道。
“呵,滿府君不必白費心思了,我是絕對不會說的,不如給我個痛快!”
“痛快?”滿寵冷笑一聲,到我的地界,想找痛快可不容易。
“給我打,換鐵鞭打!”
旁邊一個胥吏連忙上前阻止道:“府君,不妥吧!那鐵鞭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滿寵把大蔥放下,一臉正經的看向那個胥吏。
“獄吏以爲不妥?”獄吏在後世也就是典獄長的官職,掌管一獄,但在滿寵面前明顯不夠看。
“下官不敢!”獄吏連忙跪下來,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面前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他哪敢說不啊!
“不敢就好,你們發什麼呆,給我打啊!”
區區賤命,死了也就罷了!
要是死了,我纔會更輕鬆,以滿寵的政治嗅覺,他已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可是司空家事啊!
鞭刑有很多種,一種是藤鞭,打在上叫一個舒爽,還有一種是鐵鞭,一節節的,打在身上分分鐘骨碎人亡。
還有一種鐵鞭,不僅夠輕,幾下打不死人,還帶有倒刺,幾下鞭打,不死也帶出一斤肉來。
果然,在獄卒鞭打第一下的時候,那死士就發出野豬般的慘叫,獄吏忍不住都閉起了眼,而滿寵彷彿在欣賞歌舞劇一般,笑着吃着手上大蔥。
“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停!”滿寵一揮手,兩個持鞭的人收回手上的鞭子。
而面前這個死士早已不成人樣,除了臉,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早點說不就沒事了?何必受這極刑之苦!有話快說,本府君可沒那麼多時間。”
死士哽咽着,斷斷續續說道:“我,我等皆是受了楊……楊囂的命令做的,還望大人給我個痛快!”
聽完這句話,滿寵的臉驟然陰沉下來,他把碗放在食塌上,滿臉沉默的走出內監。
“府君,府君,此人如何處理?”
滿寵回神看了一眼幾乎只有一口氣的死士,說道:“留他一條命,或許接下來有用!”
“是!”
滿寵走出許都獄,終於見到陽光。
太陽剛剛升上山頭,被鮮紅的朝霞掩映着,陽光從雲縫裡照射下來,像無數條巨龍噴吐着金色的瀑布。
哪怕滿寵做的事情太過陰暗,卻也不能擋住他喜愛光明的心。
“來人,帶上一干甲士,隨我去楊府!”
不一會兒,百騎黑甲軍士從許都縣衙出發,轟轟烈烈的趕往內城。
內城裡面,有司空府,自然也有楊府。
滿城的人都被驚動了,百人百騎,馬踏之聲,哪怕是皇城,也是聽得見吧!
楊府外!
許都令的一名甲士粗暴的用手上的矛尾敲打着楊府大門。
咚咚咚~
“誰啊?大清早的,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
是誰?
滿寵嘴角勾出一個冷笑的嘴型,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吱丫~
府門一開,在門外準備好的一隊隊人馬粗暴的把門推開,一股腦的涌了進去。
“你們是誰?還有沒有王法了?這是太尉府!”倒在地上的老朽管家差點沒把口水噴到滿寵頭上。
“有充分證據表面,貴公子涉及刺殺曹七公子,還請貴府通融通融,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的時間後,我便入府搜查!”
管家明顯知道面前這位大神是誰,吞嚥了一口口口水,屁滾尿流的爬回去。
“快叫老爺,快叫老爺,出大事了!”
楊府現在就像一鍋開水,不僅下人們惶惶不可終日,看滿寵那架勢,跟抄家沒什麼分別,前門後門,都被他堵的嚴嚴實實。
最爲驚恐的自然是楊囂,滿寵可是點名要找他呀!此刻他跪在一名老者面前,鼻涕和淚水一齊流出,緊緊抱住老人的腿。
“爺爺,您一定要救孫兒啊!帶到許都獄那種地方,孫兒能活着出來嗎?”
“是呀,囂兒還小,可不能讓他進了那種地方。”一個婦人同樣哭哭啼啼的,跪在老者面前。
楊彪(142年—225年),字文先。弘農郡華陰縣(今陝西華陰東)人,現大漢太尉。
“哼!孫兒放心,吾就不信那滿寵真敢在我楊府撒潑?”
說着獨自一個人出了內門,直面滿寵。
“呦,這不是太尉大人嗎?下官有禮了!”滿寵話似尊重,但語氣卻輕浮,馬都沒下,只是在馬上比了比手勢而已。
“滿寵,你別太猖狂!《漢律》中私闖三公府邸,你可有聖旨?”
聖旨,沒有,聖旨是什麼東西?
“呵呵,在許都,司空既然給予我大權,有些俗禮能免就免了吧!一炷香的時間可快到了,莫非楊太尉逼我去搜?要知道,我手下手沒輕沒重,傷了人可不好!”
“你……”楊彪指着滿寵,滿臉通紅,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我孫兒犯了何罪?”
“刺殺曹七公子,罪同謀逆!”滿寵不想和楊彪廢話太多,直接一個屎盆子先扣上去再說。
對於楊府,滿寵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過火,那楊修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一派胡言!謀逆之罪還請慎重出口!”
“來人,把楊太尉送回府內,進去把楊囂抓出來!”
滿寵已經等不及了!一聲令下,兩個軍士治住了楊彪,而其他人直接進了府。
一時間,雞飛狗跳,慘叫不絕入耳,瓶碎之聲更是時常可聞。
最後,慘叫的如同一隻野豬的楊囂滿是淚水的被三名軍士抓住,捆綁手腳直接丟到馬上。
揚長而去!
“父親,你可要救救囂兒啊!”一邊哭成淚人的楊囂之母連忙跪在楊彪面前痛哭。
“哼!看你教的什麼兒子,曹賊的兒子也是可以隨便殺的,唉~快些給修兒寫書信吧!他或許會有辦法。”
楊彪一揮手,走回府邸,而那身影,卻無盡蕭瑟,這大漢,真不知道姓曹還是姓劉啊!
幾乎同時,滿寵縱馬到了司空府,敲開了司空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