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愁!
帝王射獵後,便是臣子射,獵場外面的騎兵收攏,獵場同時打開了一個缺口。
哄~
宛若洪水泄閘一般,幾百上千頭的猛獸嗷嗷叫的玩命逃出獵場。
媽媽呀!
人類太可怕了,我要回山林裡去!
嗷吼……
咩咩……
…………
人爲的野獸遷徙正在許田上演。
此刻,夏侯威滿臉通紅,一手握弓,一手拿着繮繩,勒馬而去。
“倉舒,今日我必得獵一隻大蟲,你且看爲兄英姿罷!”
曹衝狠狠地碎了一口。
“我呸,季權兄,誰能獵到大蟲,還說不定呢?”
男兒志在四方,而憋在重遠堂許久的曹衝,也極爲享受這時代的遊玩方式。
勒馬直追夏侯威!
唏律律~
這一場遊獵,直接獵到了傍晚,夕陽西沉!
夏侯威嘆了一口氣,這許田本來猛虎就不多,陛下射了一隻,剩下的那一隻卻早被一個年輕人射去了。
曹衝擡頭看向那位年輕人,他一身甲冑,手上一杆明晃晃的長槍,倒也是雄姿英發。
“他是何人?”曹衝轉頭看向夏侯威。
後者搖搖頭,說道:“沒見過許都有這號人啊!”
這一問一答之間,那位殺虎小將已經消失在了曹衝的視線範圍之內。
“走吧!”曹衝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而一日騎獵之中,曹衝的屁股也有些疼,尤其是大腿內側,感覺應該是紅腫了,難受異常。
曹衝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今夜將會有一場巡獵宴會,如果楊修要有所動作的話,今夜的人最齊,地位也最高,必然是他出手的時機。
曹衝嘴角一勾,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污衊小爺我!
回到自己的院落,曹沖洗漱一番後,就獨自跪坐着,心裡開始細細的思索,理清他知道的所有信息,然後串聯下去……
鐺鐺鐺……
思考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但隨着編鐘音樂在許田上空響起,曹衝知曉,宴會即將開始!
此番宴會規格不算太高,當然原因也有曹操倉促準備的原因,但到場的人,幾乎囊括了許都所有的勳貴將軍!
荀彧,張遼,臧霸,荀攸,賈詡……
他們按着官位高低,也有的是按照爵位高低排着的。
漢代沿用商鞅變法時期的二十爵制度,另增設王爵,到了漢武帝時期,爲籌措戰費,令賣二十等爵(關內侯以下),致使二十等爵爲人所輕。
於是爲將士立功者另設武功爵十一等。
當然,最後這武功爵十一等還是被賣了,但被賣歸被賣,排位便是依據這些來的。
曹衝依靠着曹操之子的名頭,加之最近的文學才名,與楊修,曹植等跪坐在行宮大殿的下首。
不一會兒,一個尖銳的太監音傳了進來。
“陛下駕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漢獻帝坐在主位上,一臉快意的看着下首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曹操,許久才揮手。
“衆愛卿平身!”
“謝陛下!”
曹操臉上無波無瀾,行臣子之禮,便會折了心中的傲氣,這也是曹操不願呆在許都的原因。
曹操的位置在第一級臺階上,高出衆人一人的高度,矮漢獻帝兩人的高度。
巡獵宴會與家宴不一樣。
遊獵的宴會沒有其他的食材,這裡所有的食材,都是獵來的!
所以桌塌之上,除了酒,就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肉!
這一塊塊的肉,都是要自己用刀切的,看到這團肉,曹衝卻想起了周亞夫。
想當年周亞夫被漢景帝設宴,卻沒有放筷子和刀具在上面,於是這位傲氣凌雲的將軍一氣之下走了,也就有了後來周亞夫絕食吐血身亡的故事……
曹衝搖搖頭,卻是用刀切下了一片肉,放在嘴裡細細的嚼了起來。
曹衝的隔壁桌就是曹植,此時這位有名的才子看着曹衝,眼底裡還是有些擔憂的。
萬一倉舒真有才能,我豈不是成了他的墊腳石?
曹植猛的一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去,舉杯對着曹衝說道:“倉舒,共飲此杯!”
曹衝連忙把酒樽拿了起來,對曹植也比了一個手勢。
“請!”
一杯酒下肚,曹衝臉上起了一層淡淡的酒紅,至於曹植,就更加不堪了。
此時,隔着兩桌的楊修也向曹衝舉杯。
“七公子,請!”
身邊女婢早就把酒樽裡的酒滿上了,曹衝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心裡卻是在不住冷笑。
呵呵……
想灌醉我?
“楊主簿請!”曹衝自問自己的酒量雖然不差,但也沒有必要和別人比,而且這拼酒量又不公平,完全是幾個對一個。
就算自己再會喝酒,也挨不過對面的車輪戰啊!
所以曹衝自己把頭放在桌子上,裝起醉來。
曹植定定的看着曹衝,忽而又給了楊修一個眼神,而後者只是搖搖頭。
禮官在殿上拿着一卷竹簡,大聲誦讀大漢近年來的好事,比如收復了冀州,青州,比如擊敗了烏桓人啊……
當然,最後的主題,是祝賀南征!
一番繁瑣的禮儀過來,便是宮中優伶的聲樂舞蹈,再然後纔是楊修所盼望的步驟。
許久~
宴會上除了一些恭維的話之後,靜悄悄的,應貞一身儒服,看了楊修一眼後,才從後首站起身來。
呼~
應貞狠狠地吐了一口氣!
作爲許都才子之一的應貞,他絕不允許有人在他頭上,尤其是通過抄襲作品踩在自己頭上的。
那就更加萬萬不行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而真正讓應貞心動的,還是名聲。
御下識破這種沽名釣譽之人,以後自己在士林裡面,可以吹一年了,而我應貞的名聲也必定名揚四海!
“陛下,臣有事奏!”
應璩爲散騎常侍,現在看到他兒子起身,嚇得汗都出了一層。
混小子,你可知這是何地,豈是你一介書生可發言的?
因爲應貞離漢獻帝的距離有些遠,所以過一段時間後,才傳來小黃門的聲音。
“召應貞上前!”
應貞的腿有些抖,眼神卻十分堅定,他看向一邊驚恐交加的父親,給了他一個笑容。
父親放心,孩兒必定會爲我應家,光耀門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