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再次看見段公子,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鄭宗盛跟在小草背後往地‘洞’裡爬,一邊爬一邊感概:“當年段公子與‘門’主成忘年之‘交’,令江湖議論了好一陣子。”
段十一在前頭“嗯”了一聲。嘀咕道:“那老頭子大概也沒想到,自己一手興建的‘門’派,現在會落在那麼個人手裡。”
說起熊大,鄭宗勝就有些生氣:“枉我對他那麼好,沒想到養出這麼個白眼狼。霹靂‘門’絕對不能落在這種人的手裡!”
“怎麼?你要出去搶‘門’主?”小草驚訝地道:“人家當‘門’主已經幾個月了,凳子都坐熱了,你怎麼搶啊?”
“這……”鄭宗勝想了想:“段公子聰明絕頂,一定有辦法的!”
前頭慢慢有了光亮,段十一順着地‘洞’爬上去,皺眉看着衣裳上的泥,心情不太美麗地道:“誰說要幫你想辦法了?老頭子沒了,霹靂‘門’跟我沒關係,你們要打要搶的,都自個兒解決去。”
聽起來霹靂‘門’與段十一頗有淵源啊,這傢伙竟然還這麼絕情。小草跟在包百病身後爬上去,坐在旁邊的空地上道:“那咱們不管這事兒,接下來去哪裡啊?”
“段公子。”鄭宗勝急了,擋在小草面前看着段十一道:“看在老‘門’主的份上,您也該伸出援手啊!”
“段某與老‘門’主的‘交’情,也僅限於他給了我一個有趣的謎題。”段十一睨着他,臉上帶着灰呢,依舊美得傾國傾城:“要讓我參與你們‘門’派內部的事情,段某嫌麻煩。”
鄭宗勝眼睛閉着,不太適應外面的強光,但是看錶情也實在是着急了,一張髒兮兮的臉和髒兮兮的衣裳,看起來有點可憐。
小草忍不住又起了同情心,拉拉段十一的袖子道:“師父。好事做到底唄。”
段十一擡着下巴,像是終於被說動了,懶洋洋地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鄭前輩答應,把霹靂‘門’祠堂裡,老堂主靈位前的香爐給我,”
香爐?鄭宗勝慢慢睜開眼睛:“段公子要那個做什麼?”巨妖住血。
段十一一臉感概:“現在還是‘挺’懷念那老傢伙的,我不久又要繼續往南走,帶着香爐也算常常與他相伴,雖然不能陪我下棋,也好歹伴隨我一路。”
那香爐也不是什麼寶物,鄭宗勝倒是被段十一這話感動了,點頭道:“好,若是段公子能助我將霹靂‘門’拿回來,那香爐鄭某替你去請來。”
“成‘交’。”段十一拍拍手站起來:“小草和包百病去布莊把洪山給我押過來。咱們一起,去找熊大。”
洪山已經抓住了?小草嘴角‘抽’了‘抽’,不是說不打算管嗎?那抓洪山幹啥?這人分明又是設了套等着人鑽呢!
鑽了套的鄭宗勝一無所知,甚至十分感‘激’地跟着段十一走:“多謝了。”
“應該的應該的。”段十一咧着嘴笑得很不要臉。
四個人都找地方換了身乾淨衣裳,然後分頭行動。
熊大清乾淨了屋子裡的煙,就鎖上‘門’往地牢的通風口灌了‘迷’煙下去,等着裡頭的人都該暈了,纔打開機關,打算下去先捆了段十一,然後再慢慢‘逼’問他手冊的下落。
結果地牢‘門’打開的時候,裡頭已經沒人了!木箱子移在一邊。地牢裡竟然多了一個地‘洞’!
這是熊大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怎麼會把重要的人都關在地牢?這丫的竟然可以出去的?他還以爲是全封死的!
心裡慌了一陣,熊大已經可以想到段十一帶着鄭宗勝回來的場面了。
不能慌不能慌,還有辦法的!
熊大深吸一口氣,立馬上去吩咐人準備酒席,宴請霹靂‘門’如今的幾位堂主,以及兩位還在的長老。
飯桌子上最好談事情,幾個堂主也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臨時再拉攏拉攏也不成問題。兩位長老有點難辦,熊大也想過了,多劃點兄弟和地盤給他們,要想贏點好感也不難。
李芸兒剛死,上來的菜卻全是葷菜,大魚大‘肉’。道天風和雷天行是一起來的,看着這陣仗,坐下來沒吭聲。
四個新的堂主倒是笑盈盈的,看着熊大道:“‘門’主這是要有什麼喜事了?”
“芸兒新喪,哪來的喜事?”熊大道:“只是想起你們幾個兄弟跟着我這麼久了,還沒好好一起吃頓飯,所以今天就特地設宴,答謝各位。”
話說得漂亮,酒桌上的氣氛也好。道天風和雷天行都和顏悅‘色’地跟着動筷子。
“馬上就要劃分新的地盤了。”熊大道:“我剛當上‘門’主不久,各個方面都要多倚仗各位,所以這次的地盤劃分,我心裡有想法,想說給你們聽聽。”
地盤兒這事可是根本,幾個堂主都‘精’神了,盯着熊大一動不動。
“我手下四處最繁華的城鎮,想分給四個堂主。另外兩位長老一直在霹靂‘門’主堂,這附近的地盤,也就都給兩位長老。”熊大道:“‘門’派裡的兄弟最近也新來的很多,到時候你們可以跟着去挑些能幹的,幫把手。”
這一個大‘肉’餅砸下來,桌子上的人都有些回不過神。
開玩笑,‘門’主手裡的地盤,竟然要讓出來?人人爭着當‘門’主,就是因爲‘門’主手下人最多,地盤最‘肥’。結果熊大要把這些都給他們?
這可算是撞見好事了!熊大定然是怕自己位置坐不穩,所以要拉攏他們。但是這拉攏誰不願意接受啊?明擺着的便宜可以佔,誰不佔誰王八蛋!
於是四個堂主都紛紛道:“熊‘門’主大方,我等必然誓死效忠!”
熊大笑了,旁邊的兩位長老只瞧着沒吭聲,但是臉上也帶着笑意,以表示附和。
剛說完呢,這頭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鄭宗勝拿着刀,氣勢洶洶地站在主屋飯廳‘門’口,看着這一桌子的人道:“熊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鄭大哥!”道天風驚訝地站了起來,雷天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麼長時間,你跑哪裡去了?”
熊大尚算鎮定,只是跟着站了起來。
“老子被這白眼狼坑了!”鄭宗勝一把刀拍在桌子上,瞪着熊大道:“好小子,你敢將我關在地牢這麼久!還敢坐上‘門’主的位置?!你忘記了是誰當年將你從街邊撿回來的了?”
道天風和雷天行一驚,紛紛轉頭看向熊大。
熊大從桌子繞出來就給鄭宗勝跪下了:“大哥恕罪,我是真不知道你在地牢裡!”
“騙誰呢?”段十一從後頭進來,搖着扇子慢悠悠地道:“你不是還把我徒兒關進去了麼?瞧那對機關熟悉的樣子,怎麼可能沒去過地牢?知道地牢的存在,怎麼可能不知道鄭前輩在裡頭?”
熊大一頓,低着頭跪在地上不吭聲了。
“段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桌上坐着的新的青龍堂主站起來了,不滿地道:“如今‘門’主是熊大,他說的話我們就該聽,念着恩呢纔給鄭大哥跪下,別說我說話不好聽,鄭大哥哪怕回來,也該尊稱熊大一聲‘門’主!”
“這樣的人,你們也甘心跟着?”鄭宗勝怒道:“他忘恩負義在前,殺死髮妻在後,要是叫他帶領我們霹靂‘門’,那就完了!”
“信口雌黃的話誰都會說。”朱雀堂主冷哼道:“說話也要講個證據的,誰能證明‘門’主殺了髮妻?”
“我能啊!”段十一眨眨眼,朝外頭揮了揮手。
段小草押着洪山就進來了,後頭跟着一衆聽着動靜前來圍觀的,魚唱晚也來了。
熊大看見洪山就變了臉‘色’,也沒跪着了,站起來皺眉看着他。
“‘門’主饒命。”洪山哆哆嗦嗦地道:“我是被‘逼’無奈,才說了真相。”
“什麼真相?”魚唱晚皺眉。
“就是‘門’主讓我們殺了‘門’主夫人,嫁禍給餘千的事情。”洪山道:“小的只是想得‘門’主重用,所以幫着殺了人,‘門’主爲什麼要殺了夫人,我們也不知道。饒命啊!”
此話一出,屋子裡一片譁然。魚唱晚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的,我大哥那麼喜歡嫂子,怎麼會殺了她!”
“再喜歡,不也是說她不乾淨麼?”洪山嘀咕了一聲。
魚唱晚臉‘色’一白,側頭看了熊大一眼。
熊大冷哼一聲,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段十一段公子這次回來,就是要把所有的髒水都往熊某身上潑。行,你們一次把話說完,我也有話要說。”!
“好。”段十一收了扇子,輕聲道:“你說我潑髒水,那麼熊‘門’主,你深愛尊夫人麼?”
“那是自然。”熊大道:“唱晚可以作證。”
“那爲什麼她死後不過兩天你就急着下葬,並且沒有親自去墳上立碑不說,還在這裡開了葷席?”
伸手指着一桌好宴,衆人也都紛紛跟着看過去。
當真是酒‘肉’都有!好一個深情的熊‘門’主!夫人剛死,當真情深的話,何以至此?
熊大沒做聲了。
“再有,你說鄭前輩在地牢你不知情,那誰知情?誰平時給鄭前輩送吃送喝,讓他在地牢裡活了幾個月?”